第244章 鏢局內鬼，獸庄遇劫（下）

「女人！」紀豹點點頭，表示對方沒聽錯。青奮也點點頭，表示理解為什麼紀龍會壓上自己了。按賭的規矩，壓什麼賠什麼，壓人當然是希望賠人。

「女人？」青奮強調的問了一聲。

賭，要是追根溯源也許比殺手和妓女更加久遠，也許可以追溯到原始人的時候，也許這根本就是人的本性，總而言之，古今中外大概找不出一個人來能說自己沒有賭過。

「那也需要以人賭人了？」紀雲龍老江湖，對方什麼意思他非常清楚。

紀豹和青奮到時，賭坊內已經人擠得滿噹噹，賭徒大概也是世界上最好湊熱鬧的人，特別是賭桌上的熱鬧。

「紀莊主要先驗貨？當然可以！」女人一拍手，樓上一間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兩個侍女模樣的人攙扶著，或者說是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之所以要用架的，是因為那男人已經無法自己走路，倒不是身上有何傷殘，只是氣虛神空，那模樣竟如長年沉迷於酒色，已經虧空了氣血。

這間賭坊的現主人是五天前來到這裏的，以一兩銀子起家，逼得賭坊主人親自下場，最後捲鋪蓋走人。新老闆接受任何賭注任何賭法，十萬白銀不嫌多，一文大錢不嫌少。也曾經有一無賴端了自家夜壺來賭，結果賭輸之後被逼著喝下了夜壺裡的東西，從此再沒人敢來搞怪。

「老莊主不必客氣。既然我這邊下的是獸王莊的大公子，老莊主拿出相等的人也就是了。至於賭法，更是主隨客便，您想怎麼賭我都奉陪！」

「能否先讓我和犬子見上一面。」

「也不盡然，紀莊主也可以把這賭坊給拆了，然後將令公子搶回去啊！」女人咯咯笑著，顯然是吃准了紀雲龍不可能這麼干。

「客氣客氣。」紀雲龍鐵青了臉：「我還道是哪位神聖大駕光臨我獸王莊這小地方，原來是四大異人之一的『賭』來了，有失遠迎真是莫大失禮！」

「不就是我哥賭輸了，現在要贏回來嗎？我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我有資格當賭注吧！」

本來只有兩人的對話突然插進了第三個聲音，所有人都目光一齊轉向紀玟，後者卻絲毫不以為意。

江湖自有自己的規矩。某人上門挑戰，拒絕當然也不是不行，但被對方冷嘲熱諷兩句那便是難免。而如果接受了挑戰，死了就是死了，想報仇不是不可以，一對一再決生死，對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不過要是惱羞成怒一擁而上，那就是壞了江湖規矩，對方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報復那都是不為過，到時候爛了名聲想找幫忙說理的地方都沒有，莫說江湖中沒有公理。

只是一夜工夫自己本來生龍活虎的兒子就成了這副模樣，紀雲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青奮等擠上前去，賭桌前只有兩人，閑家位置上是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頭髮花白卻無一絲老態，華貴的衣服遮蓋不住隆起的肌肉，氣勢不怒自威，紀玟小聲的叫了一聲「爹」，當是獸王莊莊主紀雲龍無疑。

紀雲龍不想攪進江湖風波，不稱四大惡人而稱異人。四大惡人都是形貌奇異之輩，賭是其中唯一的女子，更練有採補邪功，有江湖傳聞說她的武功是四惡之首，這樣的怪物來找上麻煩，紀雲龍越發警惕。

「紀莊主的意思是想贖令公子回去？」女人的聲音一如她的模樣嬌媚入骨，有些懶洋洋地說道：「只是我有我的規矩，令公子是輸給了我，要領回去不難，再贏回去不就行了！」

「當然！我開賭從來童叟無欺，金銀賭金銀，男人賭男人！」女人將男人二字咬得分外清楚。

「以人賭人，老夫賭了！你想賭誰，又想怎麼賭？」紀雲龍斂住心神，不讓憤怒使自己露出破綻。

「也就是說，只有『賭』這一條路了？」紀雲龍沉著聲音說道。

賭法固然千奇百怪，賭注更是五顏六色，用賭坊和自己下注的絕對不算稀奇，這間賭坊的原主人和獸王莊的大公子便為此例。

昨夜獸王莊紀龍路過此地，結果被那女人欺哄詐騙，最後連自己都輸了出去，只剩下一個隨身小廝回獸王莊報信。

莊家位置上也站著一個人，分明的五官、嬌媚的神情、舉手頭足的動作都會讓人覺得是個天生尤物。而衣著更是大胆，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兩條從肩膀拉下來的帶子，在胸前劃出兩道弧形之後勉強扎在腰間，腰間的長裙在兩邊高高開叉，兩條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

賭的這事也是一樣，雖然有下套的嫌疑，但紀龍自願上套，願賭就要服輸。不服當然也行，不守社會公認規則的人哪個朝代都有，只是——紀雲龍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老莊主的表情很嚇人啊！」那女子話是這麼說，神態卻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意思，以手掩嘴笑得更歡了：「我知道紀龍公子是獸王莊的大少爺，昨晚可是盡心儘力親身相陪，老莊主不會嫌棄我怠慢了您的大公子吧？」

與大公子相當的人選，那也只剩下紀雲龍本人了。紀雲龍現在已經十二分的肯定，這四大惡人就是沖獸王莊來的。只是自己與他們素來無怨，他們便是要發瘋又如何會瘋到自己頭上，莫非是受了什麼組織的雇傭？

這樣的衣著就是放到以開放著稱的現代大概也只有諸如需要「秀」的場合才會有人穿，在民風保守所有女人都將自己裹得好似粽子的此刻，它所產生的心靈衝擊完全可想而知——其實不用想，光看周圍人的眼神就已經非常清楚了。

紀雲龍還在一沉吟間，他身後的紀玟突然出聲：「那就賭我好了！」

「犬子昨日無知，將自己輸在了貴坊，今天老夫前來，想領他回去，不知道有何條件？」紀雲龍好像根本沒看見對面的女人有甚特異之處，水波不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