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第十九卷 武林群俠傳(二)

第704章 去洛陽

第十九卷 武林群俠傳(二)

第704章 去洛陽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師兄師姐有急事耽擱不得必須先走一步,但他們已經給我留下了暗記,要我帶著你前往洛陽去與他們匯合!」
不可不戒腦子都還沒消化完對面人說的話,視野里已經看見一柄重戟夾帶著破山之威朝著自己腦袋飛了過來,一瞬間他的腦子裡不由閃過了三樣東西。第一樣是粗陶碗的碎片,第二樣是一個陶枕,第三樣就是眼前這柄銀戟了。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三件東西只有一個共通點——眼前的女人都曾用它們砸過自己。
這次不同上次,「昨天」的時候尋參跟著師兄師姐一到客棧胡亂扒了兩口飯就回房一頭栽倒,只來得及脫了鞋襪人已經睡得人事不省,被子都是師兄尋房時幫蓋的。所以當時雖然是從床上拉起來但身上穿得整齊,但現在不一樣,現在自己的外衣不知為什麼被扔到了一邊,身上可只穿著裡衣!
尋參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半睜半閉的眼睛終於合上,小鼾聲隨即從鼻子中傳出,竟然是這麼靠在不可不戒身上就睡著了。
此話一出,不可不戒心頭猛然一跳,這個死丫頭不會是已經開始恢復記憶了吧?她現在覺得我眼熟,下一刻也許就想起什麼「嫖」什麼「不得不戒」,那自己才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跟這死丫頭也是玩得夠了,為了身家性命計,還是早點脫身為上。
「不過,我記得我只扔過你兩次啊?而且,我剛才為什麼要說『又』呢?我……我好像以前,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人醒之後都會或長或短的有那麼一小會的愣怔,尋參的愣怔屬於比較長的那種,而今天的卻似乎又比以往更長了一些。腦袋裡似乎多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好像冒失失胡亂塞了一柜子一樣,一時整理不出頭緒。
「我……」
不可不戒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屋頂,淚花在眼眶裡不由打起轉來,哪裡是自己玩她,根本是她在玩自己吧!這位大小姐自己玩不起,把她送回給她師兄師姐,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自己還是孤身一人逍遙自在。不過要是將她這樣送回去,遇上她師兄師姐的話恐怕自己難免還會再死一次,還是先將她稍作安置,將她全身上下收拾乾淨了讓她明早自己回去吧。
不可不戒本來想出來玩,目的是耍弄耍弄失去了記憶的尋參,結果卻耍出火來,一頭撞進鄭王爺火網,若非陰差陽錯史剛為了躲避海瑞而從洛陽跑到西安來,他這一世的英明今晚就要在亂弩下變成箭豬之後付諸東流了。
「怎麼辦,怎麼辦?師兄師姐他們去了哪裡啊?他們怎麼不要我了?」
知道眼前人神力驚人,但自己怎麼算也算不到她光憑力氣就可以轟飛無戒,現在又看了她這模樣,只怕是已經傷了五臟經脈。不可不戒心生不祥之感,說話間飛身一步抓住了尋參的手,女孩果然如自己所料一樣全身無力的瞬間垮了下來連忙伸手扶住。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引路。」
想了想一時也想不出頭緒,尋參也只好爬起身來先穿衣服再說。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聽見了裏面的動靜,隔間的帘子一掀,外面的不可不戒走了進來。
算了算了,被他嚇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可不戒臉上顏色轉為苦笑,這次有了準備,這兩百來斤的東西雖然自己舞不開,但要拖著走路卻還難不倒他。
起碼兩百斤!這東西當真是人用的嗎?不可不戒臉上勃然變色。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不起啊。不過,不過你也不該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來啊,我,我衣服都沒穿好呢。」
不可不戒驚魂未定的站起身來,臉上肌肉都還顫抖著的已經大叫了起來。
饒是如此,死難逃過活難難避,不可不戒立時捂著下巴蹲到了地上,臉上已經疼得扭曲了起來,可仍不忘記連連揮手做噓聲的姿勢是以打自己的人不要出聲。
「我,我好睏啊……」
「你……別說還穿著裡衣我什麼都沒看見,就我把你抬回來的時候為了給你包紮療傷,更透的我都看過了!」
「這,這……」
尋參幾乎是本能的驚呼了一聲,左手抓著衣服擋在胸口,右手又抓起床頭一件順手的東西扔了過去。
不過不管怎樣都好,不可不戒現在沒工夫去管什麼史剛什麼鄭王爺,尋參剛才被打進石室生死不知,自己現在已經洗心革面決定做個好人,如果帶人出來玩玩出命案來,那自己真是罪過大了。
說實話,武林中人打鬥不比戰陣,很多時候長兵器都施展不開而且攜帶也不是很方便,不適應做惹是生非的家生。所以江湖中人用的多是刀劍一類可以隨身攜帶之物,除了諸如少林和尚不以爭雄鬥狠為念為用長棍禪杖之外,其餘的雖然也有些棍、槍門派傳世,但終究算不得主流。至於大戟這種東西……說實話就算是戰陣之上也很少有人使用,因為打造工藝複雜無法推廣用於下層軍卒,上乘的將軍有這個特殊愛好的也不多,在哪都該算是稀罕兵器。但兵肖器主,尋參一看這把銀戟就覺得投緣喜歡,一時忘記了轉身都還要找回來。
短毛和尚做著如此想,一手攬住女孩的腰一手就去接她還杵著的那根長戟。尋參連續兩次動用神力,第二次更是引發了血脈中的雷電異能,這會兒早就睡得連打鼓都吵不醒了,被人一拉自然而然的將手中的東西鬆脫了過去。不可不戒本來沒當怎麼回事的接了過來,卻突然臉色一變,猛然撒手任由那銀戟落了下去。砰然一聲落在地上,地面用石磚鋪成本來堅硬異常,竟然被一戟砸裂了前後六塊!
本來想說「你自個留在這裏,你師兄師姐很快就會回來尋你。」這一類的胡話,可話到嘴邊看到對方的模樣,昔日殺人不眨眼,採花不皺眉的江洋大盜莫名其妙的只感覺一陣心軟。左右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貨,將她那麼一個「傻子」孤身扔在這大染缸一樣的西安城裡終究是放心不下,老子菩薩心腸佛祖轉世,就送人送到家的再送她一程吧。那上官師姐什麼的雖然不知道,無憂谷在哪也摸不清,但將她送回少林寺去,讓那些老禿勞心又有何不可?
「大師這邊請,您的房間在這邊。」
前面那個聲音也就罷了,聽得後面那個語氣語調,不可不戒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樣木偶一般僵在了原地,雖然只有三年光陰,但這個成天在自己耳邊如同蒼蠅一般嘮叨不休的臭和尚的聲音,就算是燒成灰裝在罈子里亂抖自己也不會認錯。
「啊!你又幹這種事,真是賊性難改!」
好像一個跟父母走散了的孩子,尋參只覺得四周一下子空了沒有半點依靠,本能的抓住了身邊唯一的救命稻草,惶急的樣子直讓人擔心她會下一刻哭出來。
不可不戒怒氣未歇的滿口口胡著。其實時至今日,不可不戒早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何還會與壞其他女人的名節。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正是因為他採花多年,見得多了越發知道此事並非尋常。尋參只是尋常手腳皮外傷,他看了她的手腳就是事實,為她脫了外衣也是事實,但更多的確實沒有了。這一刻不過是死過翻生為了出氣多胡扯而已。
「罷了罷了,我這真是惹個包袱上身,自作自受啊!」
開什麼玩笑?
這柄重戟豎在那裡扶著沒事,這一放之下頓時如千鈞墜地,不可不戒全沒準備之下哪裡抓得住這麼重的東西,能第一時間放手已經是經驗豐富反應神速了,如果松得慢了些,手指甚至手腕都得一起搭上。
衝進石室跑進裡間,只見尋參披頭散髮,膝蓋以下的褲子已經完全不見,血肉也是模糊一片,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此時的她不知哪裡弄來一支銀戟,雙手緊握著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雙膝併攏在一起兩腿微微顫抖。其實何止是雙腿,細看之下尋參整個人都在顫抖,只是低著頭長發蓋了下來遮住了臉,也看不出她此時表情為何。
「剛才外面路過的是鄭九五的人,我只道他們已經被史剛史神捕都捉了,但現在看來恐怕事情還多蹊蹺。我看你獨自前往客棧回合你師兄師姐也不安全,還是我與你一同前往吧。」
大大的伸著一個懶腰,尋參極為舒服的從被窩裡坐起來,睜開眯松的眼睛,只看見整潔的客房和潔白的床鋪。
不可不戒還在門口當木偶,尋參已經摸了出來就要說什麼,少林逃徒生怕外面的人聽得動靜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連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結果手剛一伸到對方臉前就被對方一把擒住,竟然是少林龍抓手的路子!不可不戒大驚失色,總算是這套擒拿手他也練過,連忙沉腕頂肘朝對方脖頸間撞去,正是拆對方這一招晨鐘暮鼓的不二法門。尋參其實完全是本能的應對突然伸到面前的手,不知不覺間伸手成型竟然已經暗合路數,但巧合或者記憶碎片這種東西都是可一而不可再,眼見對方甩脫擒拿又是一肘打來,下意識也是一記軍道拳中貼身肉搏的「流星轟」,宛如衝天炮一般左手揮拳已經朝對方縫隙間穿入直接打向他的下頜。
尋參幾分抱歉中又帶著幾分委屈,一邊說話一邊快手快腳在被子後面穿好了衣服。
「啊嗯——」
「啊!」
又過了好一會,尋參總算是想起自己「昨天」好像被人襲擊,然後又被一個「朋友」帶著跳了窗戶,然後,然後就跟一堆亂七八糟的人打了一架……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已經道歉了。」
看著女孩手持大戟一雙眼睛汪汪的望著自己,不可不戒咽了咽口水,抱著這堆東西跳樓,實在是對自己輕功的一大考驗!
不可不戒找著由頭,一邊說話一邊人就倒退著走出屋去,尋參聽得著什麼亂七八糟的說辭只當他還在介意自己飛戟差點刺死他的事,「哎」了一聲跳下床來就要追。不可不戒哪裡還容被她纏上,轉身施展輕功就朝門口奔去。剛剛跑到門口雙手一拉門栓,只聽門外兩人腳步聲伴隨兩人對話之聲清清楚楚傳進屋來。
一聲呼嘯聲在空氣傳播,僅是餘音餘力所及之處已經激蕩得桌上的杯碗都震蕩了起來。
「呼——」
不可不戒話說著指了指窗戶,尋參會意的點了點頭,知道又要玩跳窗戶的把戲了。兩人剛剛來到窗戶邊,不可不戒剛要去抱女孩,尋參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一路小跑溜回了屋子,然後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抱著她那桿大戟了!
好半天,不可不戒側耳貼著門聽得外面聲息確無了,這才站起身來,假作神秘壓低聲音的對尋參說道。
「哈,哈——」不可不戒抖動著猥瑣的臉——話說這張臉實在是幾十年辛辛苦苦養成的模樣表情,想改也改不了了——「我們是初見,我們絕對是初見!算了算了,你也沒事了,鄭王爺的老巢也被搗了,你的師兄師姐對我的囑託我也半到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告辭各走半邊吧!」
「你怎麼樣了?」
軍道拳破了龍爪手,這種事情傳出去肯定會變成一個大笑話,但事實就是這樣發生了。其間關要完全在於尋參那對招式間破綻異乎尋常的敏銳,還有神力之下軍道拳異乎尋常的簡單直接,還要算上不可不戒對這門爪法的半生不熟外加心神不凝,這才被一拳打在了下巴上。萬幸尋參及時反應過來收回了九成的力道,否則這一拳只怕會把他整個下巴都打沒了。
兩人之間真是孽緣,不知不覺又打了他,尋參也是大感抱歉,眼看對方對方揮手示意,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動作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愛,看得地上的不可不戒下巴的疼痛也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尋參好好睡了一天頭腦已經恢復了清明,自己的裡衣動過沒有她如何會不知道,知道眼前人說的是氣話仍然軟聲道歉。
一路無事,跳樓之後的兩人直接出現在客棧後面的巷道之中,不可不戒跳下樓來才想起自己忘了結帳,不由暗暗自嘲自己果然還是習慣當那種來去分明大俠,更無二話拉著尋參便來到了她們之前所住的客棧,本打算將她往這裏一塞就自己趕緊出城,誰曾想一問之下那對男女師兄姐竟然大搖大擺,昨天就自己先結帳走了!
「我,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兇殘?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戟一出手尋參就已經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那麼大反應,但自己也只是下意識的順手抓東西扔出去,誰知道床頭怎麼會靠著的是這個玩意兒?但東西一扔也已經扔出去了,想再收也收不回來了。萬幸那個短髮和尚反應不滿,及時一閃躲了過去,長戟將後面的牆板刺穿又飛進了隔壁的外間,聽動靜還將再後面的牆也刺穿飛到了隔壁的客房,萬幸沒有聽見什麼慘叫聲,應該是沒傷到人。
尋參腦中不斷閃現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卻怎麼也拼不在一起。
一想起與那胖和尚的三擊對拼,只是回憶尋參也覺得自己全身酸痛,不由伸手捂了捂額頭,這時才看見雙手手掌上都包著白布,下面隱隱有血跡透出,自己剛才所想的看來不是做夢。可自己又好像覺得掌中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便拆掉了左手的包紮,布帶上確實血跡森森,可自己的手心中卻是瑩白嬌嫩如昔,別說重傷,連一點破皮都沒留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可不戒那一瞬間自己都驚訝這當口還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凝神下來的時候戟尖差不多已經到了眼前,百忙之中只來得及一招鐵板橋彎下腰去,鼻尖臉皮都感到一陣勁風襲過,那大戟就那麼擦著臉上不到三寸的地方飛過。
想到這裏,不可不戒先是示意尋參勿要驚慌,然後拉著她的手來到客棧之外,裝模作樣的對一顆槐樹下的一條小孩用石頭畫在地板上的魚研究了片刻,然後一拍巴掌胸有成竹的說道。
不可不戒被這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這都能說睡就睡,也太脫線了吧。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伸手搭了搭她的脈搏,只感脈搏平穩有力,雖然沒什麼內力但這丫頭身體好得像一頭牛,看來外表雖然有些狼狽,但其實全是皮外傷。這丫頭雖然記憶全失武功全失,但難惹之處似乎絲毫不亞於之前。
短髮和尚如何一手抱著個渾身血跡的姑娘,另只手拖著看上去殺氣騰騰的兇器跑去投店暫且不說,反正尋參睡得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氣,足足睡了一天還多,直到第三天的凌晨才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