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無敵》第八卷 城管在民國

第39章 我們紅軍有鈔票!

第八卷 城管在民國

第39章 我們紅軍有鈔票!

當然,作為「軍紀嚴明」的紅軍戰士,本著不給我黨抹黑的精神,王秋還是塞給了他們一把鈔票。
看到這幫洋鬼子給錢給得如此豪爽,縣裡許多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社會閑散人員」,就不由得有些心頭痒痒,開始纏著那幾個「中國人二鬼子翻譯官」,詢問這支「西洋紅軍」有沒有在昌化縣招兵的打算。
——在歇斯底里地大肆暴走了一番,狠狠碾壓蹂躪了一遍視野中能夠找到的敵人,充分發泄了這陣子被通緝,被追捕,被槍擊。不得不東躲西藏的憋屈與苦悶之後,對於下一步究竟該何去何從。城管犬牙國際縱隊轄下那兩千多名武裝到牙齒的烏合之眾,卻統統都是兩眼一抹黑,暫時毫無頭緒。
「……呃,讓一幫連漢語都不會說的外國人,到中國來學雷鋒當義工,確實是有些太勉強了……」楊教授沉默了片刻,這才臉色不豫地點了點頭,「……既然徐向前同志在四川的經驗不太好用,那麼參考一下粟裕將軍在幾年後建立浙西南根據地的經驗如何?這個在地理空間上可是要近得多了……」
而且,若是有人不願意收鈔票的話,這支「西洋紅軍」還貼心地提供「以舊換新」服務——用一套花紋鮮艷、質地輕盈,高端洋氣上檔次的「高科技」塑料傢具,換走他們低端土氣沒格調的黃花梨古董貨……
至於這座宅院的主人,自然是在坦克的黑洞洞炮口面前,「笑容可掬」地「歡迎」諸位老總下榻,宣稱能夠招待「西洋紅軍」實在是讓自家「蓬蓽生輝」。不僅沒敢要一分一厘的房錢,還獻上若干美酒、臘肉、鹹魚「犒勞軍士」……同時自己趕緊帶著全家老小外加僕婦長隨,統統都避居到鄉下的小莊子里去了。
一夜之間,這座位於國民黨統治核心——江浙地區的小小縣城,就被插上了鐮刀鎚子圖案的鮮艷紅旗。
「……紅軍新來乍到,要立腳生根。關鍵在於發動群眾。紅四方面軍決定,抓緊時機,深入發動群眾,開展革命鬥爭……數千名幹部、戰士組成的無數工作組,不顧連續艱苦轉戰的疲勞,深入老百姓家裡,幫助他們挑水、劈柴。什麼臟活累活都干,很快就打破了外地人同本地人、軍人同老百姓之間的界限。
王秋同學如此發問道,然後沒等其他人回答,就自顧自地豎起了兩根手指,「……這一是為了籌集糧食、布匹和生活物資;二是為了動員老百姓參加紅軍,一起鬧革命——也就是補充人力和物力。」
一時之間,這票地主劣紳們當真是心灰意冷、惶惶不可終日,覺得自家的祖產怕是要保不住了,就連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恐怕也有些懸乎……結果只好紛紛咒罵保安團無能。可是等了半天,鎮里依然一片寧靜,新來的「西洋赤匪」似乎完全沒有發動群眾「斗地主、吃大戶」,或者「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於是,就有幾家士紳偷偷摸摸地試圖溜到鎮外,居然也沒被這些「西洋赤匪」制止——於是,陸陸續續就有一些人成群結隊地跑出鎮子。不僅是土豪富戶,就連一些貧民也跟著跑了……儘管大家都知道,赤匪是窮人的隊伍,但這西洋赤匪畢竟跟國產赤匪不是一路,大家都知道洋人不好惹,還是先避一避風頭再說吧!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下一刻,胡德興總政委就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並且似乎聽清楚了他們剛才討論的話題。「……發動群眾打土豪。分田地,懲戒那些民憤最大的土豪劣紳,確實是取悅民眾、建立根據地的好辦法。可惜從昨天到今天,你們都忘了封鎖交通,縣城裡那些民憤最大的土豪劣紳,早就已經攜家帶口地跑到了鄉下……就是現在想要去追,估計也已經太晚了……」
與此同時,那些提心弔膽了一天一夜的昌化縣豪門大戶,也終於等到破門而入的「赤匪頭目」。不過對方卻不是來打土豪分浮財的,而是笑容可掬地宣布,「西洋紅軍」對中國傳統文化很感興趣,所以要藉著鬧革命的機會,在本縣強制性「收購」各種古董字畫和明清傢具,把他們家裡藏著的各種拔步床、八仙桌、玉石寶鼎、檀香木屏風、青銅香爐統統掃蕩一空……當然,絕對不是白拿,每一家都給了好多鈔票。
他將手中的黨史研究書籍翻過幾頁,又開口念道:「……浙西南地區是個貧瘠山區,在地主豪紳階級殘酷盤剝下,群眾生活極其困苦,加之連年災荒,旱災過後復水災,農村經濟瀕於破產。廣大貧苦農民更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掙扎在死亡線上。面對這幅慘景,同志們提出了「打土豪,開倉濟貧,幫助群眾戰勝夏荒」的行動口號。這個口號反映了群眾的切身利益和迫切要求,博得農民群眾的熱烈擁護和堅決支持。
總而言之。隨著昌化縣城的突然易幟,全縣居民都感到了對世事變幻的彷徨、茫然、迷惑和無所適從。
當天下午,昌化縣城的居民們帶著忐忑不安、滿懷憂慮的心情,被新來的「西洋赤匪」和本縣的地下黨成員,召集到了原縣政府廢墟門前的廣場上……然後又驚又喜地收到了一份空前大禮包!
※※※※※※
1934年11月29日,浙江省西北部,昌化。
「……是啊,在絕大部分的穿越者眼裡,這場革命戰爭就是打怪升級,而不是社區義務勞動……」馬彤學姐也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他們來這個時空是為了找刺激和賺大錢,可沒有來學雷鋒的覺悟!」
「……呃……楊教授,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跟徐向前的紅四方面軍學習,也去幫老百姓挑水、劈柴?這個……恐怕有些難辦吧!」王秋同學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地說。「……首先,咱們這支隊伍的成分。您也是曉得的,基本上都是覺悟很低的雇傭軍,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實在是沒幾個;其次,我們麾下雖然有兩千多名士兵,可是會說漢語的只有不到五十個人,而真正的中國人更是連三十個都不到。
於是,在一座剛剛被穿越者們佔據的深宅大院里,眾人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對著牆上一張高高懸挂的江浙戰區地圖,狂噴口水各抒己見,開始討論起了己方下一步的戰略決策。
既然昌化這地方只是一個暫時的落腳地,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多待,我們又何必為根據地的建設而花功夫呢?別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咱們肯砸下去一千萬鈔票,就找不出幾個願意賣命賺外快的!」
而那幾個戴著眼鏡的「翻譯官」則表示,國際縱隊暫時沒有招兵的計劃,但是準備在本地雇傭一些探子打聽消息,待遇絕對從優——每天十元的底薪,打探到國民黨軍隊和其它紅軍的準確情報,還有從一千元到一萬元不等的獎勵。不過,若是有人膽敢謊報瞞報,甚至勾結國民黨反動派的話,那麼也絕對會對他們行軍法,砍頭槍斃沒商量……沒過多久,初來乍到的國際縱隊就招募到了足足兩百名「業餘情報人員」。
——很顯然,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貿然離開縣城。去陌生的鄉下攻打莊園,絕對不是一個聰明的主意。
「……這個好辦!關於如何團結與發動群眾,建立革命根據地,我黨有著無數的成熟範例可以遵循……我這裏就剛好看到一段紅四方面軍入川,建立川北革命根據地的官方史料……現在我就給大家念一念……」
這筆天文數字的巨款砸下去,在場的老百姓一時間都懵了——這是從哪兒來的活菩薩、冤大頭啊!
「……咳咳,不管怎麼說,昌化縣城已經被咱們給打下了,可是粟裕和方誌敏的紅軍還不知在哪裡……嗯……按照黨史上的一般套路來說……咱們作為紅軍的下一步任務,應該就是建立革命根據地吧!」
沒辦法,既然是一場發泄式的失控暴走,又哪裡會有什麼事先做好的計劃呢?
楊教授在八仙桌邊沿磕了磕煙灰。將手中的泛黃舊書翻到某一頁,然後朗聲念誦起來:
看著這幫冤大頭洋鬼子到處送錢的樣子,即便是最反動的土豪劣紳,暫時也熄了跟他們拚死對抗的心思,並且覺得這「洋鬼子赤匪」果然跟「泥腿子赤匪」不同,簡直都快要把革命給弄成「天天過節」了!
嗯,雖然黨國跟赤匪不共戴天。但西洋赤匪畢竟也是洋人。所以……還是先回家看看情況再說吧!
紅軍各部隊組成的工作組,分片包干。分兵發動群眾,很快就建立起了各級紅色政權和群眾組織——赤衛隊、兒童團、宣傳隊、俱樂部、洗衣隊、縫紉隊、運輸隊、代耕隊、耕牛農具合作社等,如雨後春筍般地建立起來,從縣城到鄉村。結成了一張縱橫交織的巨網。把大多數的貧苦農民團結和組織到了一起。依靠這些組織,紅軍的糧食、兵員、服裝、運輸等問題,都較好地得到解決,少數地主武裝的叛亂活動,也及時被粉碎……」
於是。會場上的眾人一時間全都泄了氣,久久地沉默無語……直到王秋突然提出了一條「新思路」:
「……可我們呢?我們一不需要從這些老百姓身上籌集糧食、布匹和生活物資,二不需要在他們中間補充兵員和運輸隊。我們僅僅是希望他們能夠在短時間內安分守己,不要生事;同時頂多還需要一些機靈的人來給我們當坐探,向我們提供敵情,給我們站崗、放哨、帶路……而且這還不是一份長工,只是一份幾天時間的短工——只要打探清楚了紅十軍團的位置,兩軍會師之後,這幫業餘探子就沒用了!
對於這種比較激烈的革命場面,王秋倒是稍微有些興趣。但依然沒忘記實施該項策略的最大難點,「……可是,我們對本地民情並不了解,本縣劣紳有多少罪孽,到底該打倒誰,我們眼下都一無所知……如果胡亂打倒了某個名望的好人,那麼反倒會激起騷亂。所以如果要做這事兒。就需要本時空黨組織的密切配合……誒?胡總政委呢?怎麼從一大早就不見他的人影?」他左顧右盼地發問說。
與此同時,輕易佔領了這座小縣城的「西洋赤匪」,同樣也陷入了對自身前途的一片迷茫之中。
「……潛伏在昌化縣地下黨之中的叛徒已經查出來了。剛剛被我親手砍了腦袋……」
不過,參与這種最高層次討論的成員,基本上只有幾位中國同志。而在昨日作戰之中立下大功的俄國狼人們,如今不是喝多了二鍋頭、伏特加和威士忌,趴在後院的廂房裡爛醉如泥;就是一臉亢奮地噴著酒氣,繼續在鎮上東倒西歪地開著坦克「巡邏執勤」,充分享受「酒後醉駕」的快感……這也是鎮上居民迄今不敢出門的原因——若是一個不留神,就要被坦克撞上天,玩「七十碼」了……
廣大被剝削、被壓迫的農民群眾在政治上獲得了解放,積極投入革命鬥爭。我軍政工幹部趁機因勢利導,將發動起來的群眾組織起來,建立農民協會和赤衛隊,以及青年、婦女等革命群眾組織。他們在我黨的領導下,採取革命措施,建立農村革命秩序。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嶄新的紅色游擊根據地的雛形。這道發自仙霞嶺的革命霞光,映得浙西南大地一片火紅……」
自從晚清以來,那些紅頭髮綠眼睛的洋人,在中國一向是橫著走的頭等特權階級。「挑釁洋人」在中華大地上更是一等一的重罪,輕易就能擼掉一大堆官帽子。不管是再怎麼兇悍嗜血的軍閥大帥,也不敢輕易對他們有所冒犯。比如當年血洗南京的「辮帥」張勳。就因為在為禍南京的過程中,誤殺了幾個日本商人,而不得不槍斃自己的士兵來賠罪——這還是次一等的東洋人呢。而眼前可是貨真價實的西洋鬼子!
「……懲戒劣紳。打土豪,分田地?這個主意倒是比學雷鋒要強一些……肯定有人樂意當法官……」
雖然逃跑的土豪劣紳很多,但倒是沒人敢存著武力對抗的心思——實力太懸殊。沒人敢找死——即使還有幾個心懷不軌的死硬分子,最初還仗著家裡藏的兩三條槍,幾個護院家丁。想要跟這幫「膽大包天的泥腿子赤匪」較量一番。可是出門一看到滿街隆隆橫行的鐵甲車,還有金髮碧眼的「西洋赤匪」,這班土鱉們一個個就全都被震住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洋人啊!誰敢亂動?動了之後能負得起責任嗎?
——縣政府早已被坦克炮夷為平地,保安團和警察局的房子又太破,除了徵用民宅,真是沒別的辦法。
「……建立一個『浙西北革命根據地』?嗯,感覺似乎有那麼點兒意思……」王秋摸了摸下巴,「……可是,一個革命根據地該怎麼建立呢?這種篳路藍縷的事情,咱們似乎都沒有經驗啊!」
「……我覺得,我們之前似乎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大家有沒有想過,紅軍為什麼要建立根據地?」
更要命的是,即使是穿越者裏面的中國人,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說浙西方言——這年頭的中國可沒有推廣普通話,之前在上海我就看到過一個福建買辦和一個江蘇買辦彼此無法溝通,最後居然只能用英文交流……放到咱們身上,若是連語言都無法交流,又該如何發動群眾?如何建立上述組織?」
上海的小流氓見多識廣,不那麼怕洋人。但浙江昌化這種鄉下地方,對洋人的恐懼程度就要高得多了。
沒想到在家門口打一仗就有十元錢發……若不是害怕自己被打死,他們都快要期盼著本縣天天打仗了!
楊文理教授一邊抽著「紅塔山」香煙,一邊翻著一本泛黃的書籍,對王秋等人如此商量道。
要知道,這年月兵荒馬亂的,死個人就跟死個螞蟻似的,大家死著死著早就死得習慣了。即使在戰場上陣亡的士兵,撫恤金也未必能發到十元。至於在戰場上被流彈打死的老百姓,更是只有自認倒霉的份。
「……胡總政委正忙著開小會排查叛徒呢!」馬彤學姐答道,「……不找出叛徒,咱們如何能夠安心?」
——這伙自稱是「國際縱隊」,一看就很強悍的「西洋赤匪」,在集會上公開宣布:我們紅軍是一支有紀律、有節操的隊伍,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從來不做擾民的事情。昨天在清剿昌化縣國民黨反動派的戰鬥中,給鄉親們造成了一定損失,實在是對不起。因此,凡是來參加聚會的民眾,人人有獎,每人一律派發十元「壓驚費」——當然,發的都是南京中央銀行的票子——而那些在昨日巷戰之中,房屋不幸損毀的苦主,以及諸位被坦克撞飛的受害者家屬,還有每家每戶從數千元到數萬元不等的賠償金可拿。
說到這裏,王秋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我們紅軍別的不多,鈔票絕對是大大的有!」
有了廣泛的群眾基礎,我軍如魚得水,很快就打開了局面……部隊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首先將國民黨的區、鄉土雜牌武裝給消滅掉。那些基層官吏和土豪劣紳,頓時聞風喪膽,四處逃散。逃散不及而被紅軍捕獲的,視不同情況,區別對待。對於罪惡多、民憤大的,召開群眾大會公審,堅決鎮壓,並沒收他們的財產分配給貧苦群眾,大快人心。對於那些罪惡較輕、民怨不深的官吏和一般鄉紳,則加以警告或教育爭取。這樣「剛柔並濟」,恩威兼施,使反動的區、鄉政權,頃刻瓦解,農村的封建勢力遭到嚴重的打擊。
鎮上的富戶鄉紳們,從昨天一早開始,就各自畏畏縮縮地頂上了門板,心驚膽戰地聽著擂鼓般的爆炸和槍聲響了小半天,也不知是土匪破城綁票,還是保安團鬧餉嘩變……槍炮聲暫歇之後,他們好不容易壯起膽子,派人趴著牆頭往外一望,當即就被滿街的紅旗給嚇了一個踉蹌——原來是赤匪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