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狼行》第六卷 狼行天下

第四百六十五回 劫後餘生

第六卷 狼行天下

第四百六十五回 劫後餘生

天狼的腦袋還是無法行動,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酸軟無勁,一點力都發不出來,除了沒有纏上全身的繃帶以外,就和第一次被陸炳帶回時沒有區別,他開口道:「為什麼我沒死?怎麼又會在這裏?」
陸炳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坐回了床前,眼神變得黯淡起來:「我去晚了一步,讓嚴世藩趁機跑了,天狼,捉賊拿贓,他沒有在蒙古營中給我捉個現行,單憑你一面之詞,根本無法指證他。」
天狼冷冷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陸炳,你們錦衣衛不是最會栽贓陷害了嗎,沒有證據你也能發明出證據來,用當初對付夏言和曾銑的辦法去對付嚴嵩父子,還怕找不出證據來?你就不用在這裏跟我惺惺作態,繼續演戲了,你分明就是放不下榮華富貴,口口聲聲說要忠君報國,實際上我看俺答法若是打進京城,你跟嚴世藩一樣,換起新主子也是納頭就拜啊!」
天狼冷笑道:「陸炳,枉我一直以為你還是個英雄,沒想到卻如此卑劣,為了保你陸家那個官身,為了讓你自己能繼續向上爬,你不惜出賣自己的女兒,把她扔進嚴世藩的虎口,就為了保你和嚴氏父子的那個同盟,殘害忠良,現在你滿意了吧?好,我不說你女兒,你不是要精忠報國嗎?現在我大明最大的賣國賊就是嚴世藩,你應該已經把他拿下了吧!」
陸炳看了天狼一眼,搖了搖頭:「你試試可否說話?」
當年秦國大將白起,曾經練成了此功,成為一代魔尊,六國的高手聯合圍攻他,都沒有置之於死地,最後是墨家巨子禽滑離,犧牲自己才把他的魔功給破了,隨後白起失了魔功護體,不敢再親臨戰場,被秦君所殺,而終極魔功,也從此下落不明,兩千年來無人知道下落。
天狼突然意識到這裏就是自己上次被陸炳帶回錦衣衛時所在的房間,而這個聲音無疑是陸炳所發出,他的眼睛一轉,卻看到陸炳那張黑里透紅的臉,面沉如水,正坐在自己的床前。
陸炳氣得一抬手,狠狠地摑了天狼一巴掌,怒吼道:「混蛋,在你眼裡,我陸炳真就是這樣的賣國小人嗎?」
天狼動了動嘴,輕輕地咳了一聲,這一下他居然咳出了聲來,心中又驚又喜,給嚴世藩的陰毒內功封住全身的經脈肌肉,連說話都不能的時候,他真的很擔心自己這一生就會變成一個啞巴了。
天狼的嘴角流著血,眼神中卻透出一絲不屈與倔強:「那好,你我現在聯手,別管其他的,殺了嚴世藩,事後我一人頂罪,絕不牽連你,如何!」
嚴世藩突然指著天狼大聲道:「二位俠士,你們誤會了,我,我是打入蒙古軍中的漢人,這個人才是,才是蒙古高手,快,快殺了他,俺答,俺答汗就在後面。」
可是嚴嵩父子,卻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這等邪惡之極的武功,嚴嵩為人文弱,又與髮妻歐陽氏感情很深,一生不納妾,可能得到此功時已經年過五旬,因此沒有修行,而是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嚴世藩。
陸炳嘆了口氣:「你中了嚴世藩的終極魔功,徐林宗和沐蘭湘到場的時候,你已經被凍暈了,差點就死了過去,還好我及時趕到,把你帶了回來,你已經昏迷了十天了,這十天來我把你泡在我練錦衣衛十三橫練時的葯缸之中,以至剛至陽的藥物來驅除你體會的陰勁,這才把你給救了回來。」
天狼冷冷地說道:「陸炳,你身為錦衣衛總指揮,有保護黎民百姓之責,明知有人練此邪功,不但不去阻止,反而與他結成同盟,為害世間,即使你礙於官身不去除了嚴世藩,只要你把這消息放出江湖,自然會有正邪各派的高手群起而攻之,難道你連這個也不肯做嗎?」
陸炳的瞳孔猛地一收縮,「霍」地一下站起身,厲聲吼道:「天狼,休提此事!你若再提,我必取你性命!」
第二,他嚴世藩當時就位居尚寶監,是朝廷命官,你我都是錦衣衛,也都是公門之人,哪有公門之人勾結江湖人士謀害朝廷命官的道理?天狼,你這是在謀反,明白嗎?」
天狼心下稍寬,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回算是逃過一劫,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陸炳,為什麼我現在一點內力也無法運行?那個什麼終極魔功,會讓我武功盡失嗎?還有,那天後來又出了什麼事?」
沐蘭湘看天狼沒有說話,眼中光芒閃爍不定,又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心中存疑,對他也有了三分戒備,而徐林宗則朗聲對著對面的嚴世藩道:「你是何人,英雄門的赫連霸嗎?」
天狼哈哈一笑:「對,我是謀反,你陸炳陸大人是大大的忠臣良將,跟著朝廷命官的小閣老結成同盟,還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他作採補之用,助他魔功大成,虎毒尚不食子,陸大人,你可真是衣冠禽獸啊!」
陸炳的眼睛炯炯有神:「天狼,你可知道嚴世藩練的是什麼武功嗎?此功乃上古邪功,極其歹毒邪惡,修鍊者必須採補大量少女的天葵之血,以增加自己的修為,這才會有所小成,此後要想增加功力,必須一直行採補之術,所以千百年來,非但正派之人不曾修習,就是連魔教和綠林的悍匪,都視之為禁術,練習這種有傷天和的邪惡魔功的人,只要一現武林,就會被全天下追殺。
天狼,世人只道嚴世藩好色貪財,妻妾成群,卻無人知道他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練這門邪惡殘忍的武功,故意裝成一副好色的模樣,由於他從來不在江湖上走動,世人也不知道這門邪功又重新面世,就是我陸炳,也只是在五年前才得知他在修鍊此功,而且已經練到第七層了。」
天狼張大了嘴,想要大聲喊出來,這個是賣國大奸賊嚴世藩,快殺了他!可是這會兒他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邪惡陰冷的魔氣已經將他的血液幾乎要凍住,甚至現在連牙齒都開始結冰,舌頭都不轉了。
陸炳搖了搖頭:「天狼,你想問題為什麼總是這麼衝動直接?第一,我是錦衣衛,保護一般的黎民百姓是官府捕快的事,我們錦衣衛要辦的是大案要案,不是有人謀逆就是事關敵國情報,嚴世藩的那些妻妾都是自己買來的,不要說採補練功,就是生死,也都由他決定,輪不到我們插手。
天狼只看到沐蘭湘最後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凌厲與殺氣,恍然間似乎聽到沐蘭湘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的眼皮漸漸地象泰山一樣沉重,極力地想睜開眼睛,想要開口解釋,卻是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小師妹那張清秀的臉也漸漸地變得黑暗,在他陷入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卻似乎是一句:「別動他!」
等到天狼再次睜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在一間明亮的屋子裡,鼻子里鑽進的是一股非常濃烈的怪味道,似乎混合了酒和多種草藥,他的頭很疼,幾乎象要裂開似的,卻聽到一個威嚴而沉穩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天狼馬上醒悟了過來,嚴世藩從未現身江湖,徐林宗和沐蘭湘不認識他,而看著他穿了一身蒙古人的衣服,就以為他是英雄門的高手,剛才那一擊,嚴世藩吃虧在沒有武器,又是倉促應戰,面對的是徐沐二人合使的兩儀劍法,雖然不象兩儀修羅殺那樣霸道兇猛,但以空手對上兩大名劍,也是吃了點小虧,從他右手開裂的袖口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