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狼行》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零三回 接頭彩鳳

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零三回 接頭彩鳳

屈彩鳳笑道:「你是不是還想讓我這個名義上冷天雄的盟友處在廣東省,隔開你和魔教的接觸,這樣能給自己的發展也爭取時間?」
李滄行搖了搖頭:「這就是我今天要找你商定此事的原因,以後可能有一段時間我們都無法碰頭,所以大事要在今天說定。」
李滄行笑道:「這隻怕是最好的結局了,老實說,我也不希望你這次損失太大,影響你以後的發展,彩鳳,你這次肯假扮官軍,我真的要謝謝你。」
李滄行笑道:「也是你們打得太激烈了,這台州城又不算小,所以不知道也正常,如果那上泉信之已經攻破了南門,這時候早就殺聲震天了,這城中現在這麼平靜,應該是倭寇們攻城不成,已經退兵啦。」
李滄行心中也感覺到一陣歉意,低頭道:「彩鳳,委屈你了,謝謝。」
李滄行的眼中冷芒一閃:「這是肯定的事情,這次我們就是要捉拿此賊,有了這個人證,嚴世藩勾結倭寇的事情就會曝光于天下,到時候我們通過清流派的大臣把此事上報,上書彈劾嚴黨。」
屈彩鳳輕輕地嘆了口氣:「冷天雄乃是一代霸主梟雄,想要一次就把他徹底消滅,實在不是容易的事,你的計劃雖然周密,但我一開始就並不看好,而且我一直想親自帶人來幫你,可你總是不肯。」
李滄行正色道:「嗯,冷天雄想讓你湖廣去和洞庭幫爭奪原來的巫山派總舵,這件事千萬不要上他的當,以你現在的實力,去湖廣省和勢力雄厚的洞庭幫正面衝突,只是死路一條。」
屈彩鳳抬起頭,神色恢復了平常,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個,戚將軍還是個好人,他的部下也老是些老實巴交的本份人,這回他為國殺賊,我也應該助他,再說當年滅我巫山派的主要是嚴世藩那狗賊,還有洞庭幫的人,我也不能把這仇算到普通的官軍身上。不過以後,我還是不想披這身明軍的皮,我的兄弟們也不會願意的,滄行,這次就當還你一個人情,以後就不要再提啦。」
李滄行把運氣的方式改了一下,這樣即使陸炳在側,也聽不到自己和屈彩鳳這樣的密語了,他笑道:「彩鳳,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能學會,真是出乎我意料。」
屈彩鳳瀟洒地擼了一下頭髮,別有一份風情:「我的兩千弟兄,一早地埋伏在這台州城中,這也是你早就計劃好的,這些天來我們早就換上了明軍的服裝,與那陳大成一起在城中巡防,你在下午入城的時候,陳大成和我們的人就已經全部集中到南門了。剛才你們東門和魔教大戰,那上泉信之本想趁機偷襲南門,結果我們依你的計策,擂鼓舉火,大聲鼓噪,那上泉信之一看我們聲勢浩大,不敢攻城,直接就溜了。」
李滄行正色道:「北邊上泉信之是不敢去的,戚將軍的部隊隨時會從花街那裡過來,他不敢冒腹背受敵的險。而西門太遠,門外又有深壕,他攻不進來。現在他知道各路同黨都已經敗退,魔教冷天雄在城內也中了埋伏,占不了便宜,自己若再分兵,只怕連冷天雄給他爭取的時間也無法利用了,所以他一定會集中全力,在南門攻一次城。」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現在還沒有完全下這決心,昏君如果不來阻止我復讎,我也不想開這個頭,畢竟一旦天下大亂,還不知幾人稱帝,幾人起事,苦的還是百姓,即使我要起兵,也得做到有絕對的把握,不讓天下百姓陷於戰火之中太久才行。」
李滄行把傳音入密的方法告訴了屈彩鳳,屈彩鳳天資聰慧絕倫,以前又會那震動胸膜發聲的辦法,這次只稍稍一試,就學會了。
屈彩鳳堅定地搖了搖頭:「滄行,你為什麼總是和我這麼見外?當年在巫山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想起兵奪了那昏君的皇位,我一定會全力相助的,不為別的,就算為了天下百姓,我和我的兄弟們也不會有絲毫的退縮。你就算讓我去了廣東,如果你起兵的時候,我也一定會揚旗響應。」
屈彩鳳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秀目中眼波流轉:「哦,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跟我不用這樣吞吞吐吐的。」
屈彩鳳的美目一眨:「怎麼,你有意讓我去廣東?」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冷天雄只需要派林震翼帶個幾百部下來做做樣子就可以,但這回他們是精英盡出,顯然不是只為了幫上泉信之一點小忙,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想在這沿海兩省建立分舵,以後插手海外貿易,甚至可以招收兇悍的東洋刀客和精於火器的佛郎機人。」
李滄行眼中的寒芒一閃,斷然道:「萬萬不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直接起兵的實力,我之所以爭取那三年時間,不是為了和冷天雄休戰,而是要結交各地的將領,在百姓之中傳播我們的影響力,只有等到時機成熟,民心可用,也有部分軍隊支持的時候,才能走那一步。」
李滄行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冷天雄今天和我約定,三年內不得向我們出手,而這三年中,他的勢力也不能進入浙江,福建,南直隸,江西和廣東這五省。」
李滄行點了點頭:「剛才我和魔教一場大戰,沒有如計劃中的那樣一舉將魔教首腦消滅,最後和冷天雄達成了三年內停戰休兵的協議。」
「但楚天舒得知了你重出江湖后,一定會親自率主力來爭奪,到時候你莫要與他硬拼,意思一下就放棄巫山,向著廣東一帶撤離,我會在那時假裝在廣東開一個分舵,你來之後,我們就假打一場,我佯裝不敵,或者是因為浙江福建一帶有事,需要收縮力量而撤退,讓你佔了嶺南分舵,這樣就順理成章了,冷天雄也不好多說什麼。」
李滄行輕輕地推門而入,院中立著一個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月光皎潔,撒在她那一頭霜雪般的白髮下,格外地嫵媚動人,她轉過了頭,嘴角邊現出一個美麗的梨窩:「你來了。」
李滄行的心中一陣感動,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正因為如此,我們在發展階段才不能在一起,廣東那裡一向是朝廷統治薄弱的地方,又多俚人侗人越人,你如果在廣東發展,一來可以避開江湖爭霸的漩渦中心,二來官府想要鎮壓你,也只怕是有心無力,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你恢復當年巫山派八成的實力了。」
李滄行笑了笑:「廣東是我為你爭取的地盤。這點上我絕不讓步。」
屈彩鳳的嘴角勾了勾:「倭寇撤退之後,我們的人就撤下城頭了,按原來和你的約定,我們從北門出城,路上正好碰到了戚繼光的部下,也算是換防了。滄行,你現在應該跟戚將軍好好商量追擊倭寇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裏和我浪費時間。」
李滄行點了點頭:「這次你能助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現在你的兄弟們應該已經和戚繼光的部隊換防了吧,他們應該是半個時辰前入的城。」
李滄行長出一口氣,儘管他對著裴文淵等人時談笑風生,但倭寇兇悍殘忍,而且上泉信之這次志在必得,逼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城,至少也會給屈彩鳳的手下造成巨大的傷亡,巫山派覆滅之後,屈彩鳳這半年多來走遍江南,聯絡舊部,但到現在也才集中了兩千多人,若是這一戰傷亡過大,以後只怕也無法在江湖上重建巫山派。
錢廣來臉色一變,睜大了雙眼:「什麼,戚將軍已經入城了?我們怎麼不知道?」
錢廣來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剛才我們這裏打得太激烈,也不知道南門那裡戰況如何,既然這裏已經打完,我們趕快去南門幫忙吧。陳游擊的兵力太少,只有千餘人,怕是頂不住啊。」
屈彩鳳笑了笑:「冷天雄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一門心思就是想著爭霸江湖,你分析得完全正確,而招我與他同盟,在江南七省重新召集舊部,只怕也是他想要牽制嚴世藩,吸引其注意力的一個籌碼罷了,好為他自己的擴展勢力創造機會。滄行,你今天和冷天雄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還有,以你的判斷,這冷天雄會不會就是黑袍呢?」
「南直隸乃是明朝南方陪都所在,本就是重點防範之地,那裡的山寨綠林本就很少,你若強行在那裡立足,只怕會遭遇官府的重兵圍剿,也不可行。」
屈彩鳳微微一笑:「這又不難,你今天要教我這個,是怕陸炳或者黑袍,又或者是冷天雄在一旁偷聽嗎?」
裴文淵等人都習慣了李滄行的這種舉動,只怕戰後的處置,軍功等也是需要重點商談的內容,於是都笑著與李滄行拱手作別,回頭開始重新集合各自的部眾。
拐七拐八,穿行了六七條巷子,李滄行拐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之中,這是一座獨立的院子,周圍都沒有別的房間,外面看起來平常無奇,只有一棵大榆樹立在院前,算是標誌性的建築。
李滄行正色道:「南門的戰況如何?」
屈彩鳳輕輕地嘆了口氣:「滄行,你終究還是下定決心,想要推翻昏君了。」
屈彩鳳疑道:「這條件他也答應?看來今天他直的是給你逼得夠狠的,連一直佔據的廣東省也要退出?」
「東南其他各省中,江西省是太乙教的勢力,也是陸炳用來監控南方的一處基地,如果你要去江西,無疑會和陸炳起正面衝突,也不行。」
「你先帶這兩三千部眾,會合魔教的人,去佯攻巫山派總舵,洞庭幫在那裡的防守並不是太嚴密,你應該可以一舉攻下。」
李滄行微微一笑,說道:「彩鳳,我學到了一個新的傳音入密的辦法,可以不用接觸身體就密語,你想不想學?」
李滄行微微一笑:「依我看來,嚴世藩和冷天雄也只不過是同床異夢,互相利用罷了,這回冷天雄肯率眾來參加這台州之戰,目的只怕多半也不是為了那點戰利品,而是想在這浙江和福建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後在這裏建立分舵。」
李滄行搖了搖頭:「從我內心裡,其實是非常希望你能來助我一臂之力的,但是彩鳳,你要知道,這回我要回來,最低是要打倒魔教,扳倒嚴氏父子,很可能在這個過程中還會和昏君與錦衣衛起衝突,最後還要走上起事的道路,這件事情我不想把你牽連進來。」
屈彩鳳的秀眉一蹙:「只是那冷天雄一再勸說我去奪回巫山派總舵,我當時也沒有反對,現在你剛剛和他達成了這個讓他退出廣東的協議,我就去占那廣東,這會不會太明顯了點?」
李滄行擺了擺手:「彩鳳,我也並不指望這回能一舉就滅了魔教,即使你肯來幫我,結果也差不太多,我今天可以消滅掉他的總壇衛隊,甚至也有可能擊殺或者重傷上官武,司徒嬌這幾個大魔頭,但想要殺掉或者傷到冷天雄,卻是非常困難,你如果今天一露面,那卧底魔教的事情就徹底暴露了,接下來冷天雄一定會全力對付你,這對你沒什麼好處,所以我這次沒有讓你參与我跟冷天雄的戰鬥。再說了,和冷天雄有仇的是我,你跟他並無那血海深仇。」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來的時候有意地多拐了幾條巷子,也留意了後面,很確定無人跟隨,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小心點的好。彩鳳,謝謝你這回助我守城,若不是有你的兄弟們在南門那裡助陳大成一臂之力,只怕倭寇全力攻城,還真不一定能擋下來呢。」
屈彩鳳咬牙道:「當年滅我巫山派,冷天雄也派人助戰,我跟他並非無怨無仇,再說以他跟嚴世藩的關係,我以後向嚴賊復讎,也肯定繞不過他,與其以後讓他們兩方聯手,不如現在先滅魔教,也好斷嚴賊一臂。」
李滄行轉身而去,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幽暗的街巷之中。
李滄行哈哈一笑:「你們啊,剛才只顧著打鬥,卻不去注意北門那裡的動靜,戚將軍所部,就在我們剛才跟魔教徒眾們血戰的時候,已經入城了。」
屈彩鳳的雙眼一亮:「果然是好計,滄行,你真的太厲害了,這些都一一想到,對了,這回我攻擊巫山,需要趁機把太祖錦囊取出來嗎?」
裴文淵長出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天狼,我們還要追擊上泉信之嗎?」
李滄行微微一笑:「文淵,你錯了,徐階這樣的老牌清流派大臣或許會安於現狀,但張居正這種新銳力量,急於上位,是不會放棄這種機會的。到時候再說吧,大家還要再辛苦一下,整隊去南門,由戚將軍安排追擊的事,我現在要去跟戚將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作戰方案,一會兒見。」
李滄行點了點頭:「是有這個考慮,我們現在的實力確實不足,短期內難以和冷天雄全面對抗,你在廣東唯一的問題就是北邊湖廣省的洞庭幫應該會全力進攻你,但你既然和魔教名義上結盟,就可以讓冷天雄派人來助你,冷天雄顯然更不願意廣東落入他的死敵洞庭幫手中,你到時候可以坐山觀虎鬥,想辦法挑動兩邊的廝殺,藉機發展壯大自己。」
歐陽可笑道:「半個也沒有,天狼,你說得一點不錯,那些倭寇只派了少許人馬在城外虛張聲勢,一人揮著幾個火把,而他們的主力,早在東方狂上城之後,就偷偷地向南去了。」
裴文淵笑道:「天狼,只怕那清流派的大臣也是不能指望的吧,就象當年的陸炳不能指望一樣,他們是不敢和嚴嵩父子翻臉為敵的。」
屈彩鳳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可又是那陸炳教你的?說來聽聽吧。」
屈彩鳳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悲傷,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密道:「滄行,你知道么,我這三年來從來沒有忘了巫山派毀滅的那個晚上,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如果不是你的懇求,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兄弟們披上那身狗皮的。」
裴文淵長出一口氣:「天狼,你真是神機妙算啊,一早地讓城中的守軍全集中到南門,可你又怎麼能判斷上泉信之不會分兵攻西門和北門呢?」
屈彩鳳搖了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倭寇進犯,即使你不說要我出來相助,只要我聽到這消息,也會帶領浙江福建一帶的屬下過來保護百姓,我們綠林山寨最見不得的就是異族入侵,殘害百姓,斷不會坐視不理的。」
屈彩鳳微微一笑:「浙江和福建兩省,是你這次消滅倭寇后準備自己發展勢力的地方,所以也不希望我過來和你搶地盤嘍,對不對?」
李滄行微微一笑:「我的部下已經由胖子和文淵他們帶著,去跟戚將軍會合了,我來這裏,是有事情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