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找到他們
許樂向控制室外走去，接過白玉蘭遞過來的小黑箱，頭也不回說道：「可總要有人為古鍾號的安全負責。」
許樂抬起手腕，看一眼手機光屏上調出來的任務手冊，低聲快速在通話系統里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戰艦里有一艘憲章局專門用來布網的三翼艦，本來是要送到前進基地，我想暫時先徵用它。」
某一時刻，三翼輕型戰艦在聯邦中央電腦的暗中協助下，截獲了一段古鍾號向S1遠程傳遞的畫面信號，眾人看著畫面中如幽靈一般的帝國艦隊，看著那些慘烈的戰鬥畫面，心情更加沉重。
黑髮艦長望著他的背影，帶著絲感傷說道：「來不及了，何必再去看一眼？」
情況不需要核實，因為星際通訊的那頭清晰地傳來古鍾號上軍官焦慮而痛苦的聲音，隱隱還能聽到沉悶的爆炸聲響起。
「最關鍵的是，憲章網路在太空中一直都有漏缺的黑暗片段區域，那支帝國艦隊應該就躲在這些狹窄的航道之中。」
聯邦官兵們強行壓抑著心頭的震驚，進行著自己的工作，耳朵卻一直緊張聆聽著前方傳來的聲音。
在此後的數十個小時內，他和隊員們一直保持著沉默，除了沉默似乎沒有別的方式能夠舒緩心頭的那抹緊張與壓抑。
「……是。」
「古鍾號遇襲的情報正在核實中，基地已經告知國防部，我們正在等待上級指示。」
沉磐運輸艦中，除了艦
這個消息令戰艦中控室內所有軍官都震驚地站了起來，黑髮艦長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名通訊官，聲音都有些變了，說道：「馬上核實情況。」
黑髮艦長臉色沉重回答道：「來不及了。」
古鍾號遇襲的第一時間內，許樂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左眼瞳中聯邦中央電腦的閃爍警告信息，在那一瞬間似乎變得一片猩紅，令人煩悶寒冷。
「還他媽的愣著幹什麼！」許樂憤怒地吼叫道：「找到古鍾號的航行圖，追上去！」
「不看一眼不甘心。」許樂按下了關閉艙門的按鈕。
聽到這句有著濃郁交待後事口吻的話，許樂垂在身邊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些，感覺到了強烈的不祥徵兆，他非常不想回答這句話，然而終究在兩次深呼吸后，只是略略停頓了片刻，便認真而簡單地回答道：
劉佼或許能夠操控這種戰艦，但重傷后的他被調到了十七師師部，此時並不在艦上，接班的州長公子達文西只會開車，對於飛行器卻沒有任何研究。
秀氣的右手輕輕地轉運著球形操作盤，駕駛艙內由純光凝成的立體三維星圖緩緩旋轉，簡水兒簡單地將黑髮扎在腦後，強行壓下觀看那些畫
「你看不到的黑暗處，就是他們走的航線，我只需要一個大概。」許樂就像是沒有聽到中央電腦的分析，握著拳頭用力說道：「找到他們。」
「至少還要一個小時，運輸艦載荷太大……最關鍵的是，古鍾號離我們太遠，全速前進，也至少需要五天時間。」
古鍾號的通訊從此刻斷絕，沉磐運輸艦上的官兵們緊張等待了很久，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前方傳回來的聲音。
沉磐運輸艦沒有給七組提供航行支援小隊，甚至連一名戰艦輔官都沒有派給他們，本來這將讓這艘三翼快艦變成宇宙里的一顆石頭，然而很幸運的是，簡水兒一直跟在許樂的身邊。
……
黑色捲髮的艦長微微皺眉，問道：「許樂中校，發生了什麼事？」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簡水兒身側那個三維光息星圖球，忽然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對著空氣低聲卻又無比堅決說道：「找到那支帝國人的艦隊，我不想讓他們逃回去。」
白玉蘭等人則再一次開始檢查機甲，他們很清楚自己來不及趕去救援古鍾號，雙方相隔極遠，就連萬一的希望都不可能存在，但就像年輕的頭兒想的那樣，他們要去親眼證實，第一時間證實那個消息。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七組隊員們得知前方發生了什麼，震驚之餘臉色變得沉峻無比，他們快速地
嘀的一聲電子碼尋道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戰艦通訊官震驚地站了起來，顫著聲音說道：「收到一級緊急信號……古鍾號遇襲！」
……
他猛地推開艙門，向著運輸艦中控室快速跑去，焦急大聲喊道：「聯繫古鍾號！」
此時的許樂，根本沒有考慮說出古鍾號遇襲的情況會暴露自己與聯邦中央電腦之間的神秘聯繫，沉聲快速說道：「古鍾號……」
一旦啟動，三翼戰艦便進入了最大負荷的超速航行，聯邦軍方會開這種高速戰艦的人並不多，能夠將三翼艦的最快速度發揮出來的人更是極少。
聯邦中央電腦在他的左眼中現出一行白色的字跡：「而且他們離空間通道太近，既然有能力過來，肯定有能力隨時回去，很難追上。」
伏擊古鍾號的是帝國人的艦隊？帝國人的艦隊居然能夠悄無聲息地通過空間通道？聯邦和西林內部有帝國人的姦細？
「根據畫面信息和相關計算，那支艦隊至少還能剩下三十艘戰艦，速度雖然比三翼輕型艦慢很多，但你不可能打掉他們。」
三翼輕型艦第一次降低了速度，緩慢而小心翼翼地從密集殘片邊緣飛過，舷窗后的許樂以及七組隊員們看著這些畫面，誰都說不出話來。
看著逐漸關閉的沉重艙門，黑髮艦長表情複雜喊道：「我一個人都不會派給你！」
就在此
全體隊員們走進了艦體，最後是提著小黑箱的許樂。
黑髮艦長馬上明白他想做些什麼，表情愈發嚴峻，說道：「布網三翼艦確實是聯邦最快的飛行器，可要趕到古鍾號遇襲地點，至少需要三十幾個小時，就算你去了……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通話系統中傳來一個渾厚而淡然的中年人聲音，黑髮艦長和有些軍官聽出了這個聲音屬於誰，想到他正被一支艦隊圍攻，不由得緊張慌亂起來。
許樂終於確認剛才大概是最後一次聽到那頭老虎的聲音，沉默片刻后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微微低頭對艦長說道：「請問二級加速什麼時候能完成？」
許樂看了她的背影和那頭披肩黑髮一眼，重新埋下了頭。
安靜的黑色宇宙中飄浮著金屬光澤的殘骸，遠處隱隱見到某些變形的聯邦士兵遺體與戰艦部件碰撞分離，向著太空深處緩慢逝去。劇烈爆炸后的古鍾號，已經變成了無數片駁離的零散結構，上面那些焦黑與重新融凝的金屬痕迹，證明了幾日前那場戰鬥的慘烈。
「幫我照顧煙花。」
中控艙內的聯邦軍官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令許樂中校如此失態焦慮，他們驚疑不定地望著他，手上的動作有些緩慢。
空曠的戰艦控制室內，因為這些激戰中的古鍾號發回的準確信息，而
隱姓埋名在第一軍事學院戰艦指揮系就讀的國民少女，在此時終於展露了不同於明星偶像的另外一面，穿著一身無肩章軍裝的她，安靜地坐在控制椅上，清晰地發出一道道指令，控制著超高速的三翼戰艦，不停地突破一個又一個的速度數值。
淺灰色的小型戰艦緩緩脫離龐大的沉磐運輸艦，尾部的引擎群猛然噴出數道流光，艦身瞬間加速至極致，同樣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安靜的宇宙之中。
高速布網三翼艦的駁離準備時間需要七分鐘。
「許樂在不在？」
……
輕型三翼艦當量等級極小，按照憲章局的要求，特別研發用來布網，可以在高速的狀態下進行信號捕捉器的精確釋放，當年調查麥德林專案時，林半山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由S1趕往百慕大，所依靠的，正是改裝后的三翼艦。
知道他還活著，至少此刻還活著，許樂輕輕握緊了拳頭，向前走了兩步，對著通話系統微顫說道：「司令，我在。」
沉磐運輸艦內的全體官兵在此時短暫地僵硬了片刻，然後轟的一聲四處散開，按照固定的流程快速向後方的太空基地傳遞信息，同時確認古鍾號的位置。
……
艦長看了一眼艙外那些正在準備武器的軍官，注意到室內軍官們低落而惘然的神情，神情沉痛說道：「許樂中校，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在做什麼，清醒一些，來不及了！我要對你和這些軍人的安全負責。」
空間里充斥著悲壯與悲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