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鬼筆
第十七章 登門拜訪
「范老師，你對我有意見嗎？」包大同暗中把僅剩的力量提升，集中在感官上，感覺著這房間中有無異常，「我又沒把您的孩子扔井裡，你犯不著這麼針鋒相對。」
「無聊。」范李站起來拉開門，「如果你只是廢話，現在可以出去了。」
「免貴免貴，小姓黃。」
「您也要開畫具店嗎？」黃老闆呵呵一笑，「沒關係的，有錢大家賺，這條街上所有開店的人都來問過我從哪裡進貨，我是知無不盡。」說著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子。
「沒錯，開始時是這樣懷疑過你，但也如你分析的一樣，我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但我現在懷疑的是你的態度。」包大同在房間內踱著步，「你對生命太漠視了，而對所謂的藝術卻太狂熱，你這樣的人很極端，極端的人就是危險的。你可能不是親手殺人，但有可能知道內幕，或者在保護誰。」
回頭一看，就見一隻大公雞從後面竄了出來，撲愣著翅膀拚命跑，一個面有菜色的中年女人拿著一把刀在後面追，見那隻大公雞落到一個架子上，當場飛過菜刀，一刀斬在公雞的背上。
「真是個怪胎。」包大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轉頭看了看一邊陪笑的店老闆，「老闆貴姓？」
他研究畫筆未果，打電話叫小夏去調查那幾家製造畫具的工廠，他自己的主意則打到了范李身上。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包大同獃獃地看著灑了一地的雞血，一時愣住了。
「你懷疑我什麼？就因為兩次凶殺案被發現時我都在現場？」范李輕蔑的一笑，「你認為我有這個本事嗎？就算我有，我怎麼能控制統一管制的燈火？就算我能控制燈火，我怎麼能在殺人後、你們到達前從容離開，然後再裝作無事的回來呢？」
他這麼說是刺激范李，被人家說成社會閑散人員總不是件開心的事，沒想到范李老師想了一下，居然同意包大同的看法，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搞藝術是需要天分的，可惜我總是差這一點。所以，我不希望你纏著趙音音，她是有能力的，雖然不如水——算了，跟你說也不懂，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他話說一半，突然臉色轉變，閉口不提那個「水」是什
「就要范老師剛才買的吧？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也是他的學生，所以用的東西應該一樣吧？」
他不確定那隻畫筆就有問題，但他感覺范李奇奇怪怪的，所以非要厚著臉皮走這一趟不可。
「你——你這人是強盜還是怎麼的？」范李被包大同那篤定的神態氣壞了，「還是你懷疑我？」
「可是我和你有話講，而且你還非聽不可。」包大同穩穩噹噹的說，眼神中散發出的堅定自信的氣質令他看來與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完全不同，把范李震住了。
范老師的房間不大，大約十幾個平方，到處堆滿了畫卷和畫冊，空氣中瀰漫著油彩的味道，沒有一點現代的電器產品，如果不是還有一張床，包大同還以為自己進了雜物室。房間到處亂糟糟的，只有中間還可以站得下人。一個畫架就支在那裡，從門邊的角度只看得到模糊的畫面，顏料還未乾。畫架對面的牆壁上也掛著一幅畫，不過用白布罩住了。顯然范李正在臨摹牆上的畫。
包大同模稜兩可，對這諷刺完全不在意，「如果我懷疑錯了，也是
公雞慘叫落地，那女人上前一步，一把搶過公雞抱在懷裡，向後門跑去，神色間似乎有些愛憐。
「有什麼你就說吧。」
他雖然不會做飯，可常聽人說用母雞燉湯，沒聽過用公雞的，難道是什麼偏方？話說回來，哪有讓病人自己燉湯的。這個老闆對他老婆不太好啊！
「有點。」包大同露齒一笑，一臉坦誠和陽光，倒讓范李發不得脾氣。他是個直率的人，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試探和拐彎抹角上，所以對同樣直率的人總有一分讚賞。
今天正是假日，范老師沒有課，就窩在他的斗室中，包大同敲門后等了一會兒，范老師才來開門，穿著一件滿是油彩的圍裙，扎著兩隻手，顯然正在作畫。
他的心裏有些疑惑，也許自己太小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也許包大同的內心與其表象是不同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無業游民，那麼他每天在學校逛，真的只是為了泡妞嗎？
「我跟你沒有話講。」
「趙音音趙小姐吧？」黃老闆笑道：「別怪我啊，范老師說話直，不小心聽到。呵呵，完全不小心。趙小姐可是美院的校花啊！美人嘛，當然要配最好的東西，不過可惜范老師買的筆和顏料是我最後的存貨了。對不起啊，如果您想要，下回我進貨時多進一點，來貨我通知您。要不，畫布還有，您先買點？」
「我能看看這些畫兒嗎？」
包大同想看看范李畫的什麼，可范李搶上兩步，把畫給罩了起來，不讓包大同看。
「你來幹什麼？」范李不客氣地問。
「好，我們說點有聊的。你那麼討厭我，是因為趙音音嗎？你對她不止是師生的感情吧？就像你當年對那個同樣天才橫溢的女孩子一樣？」
包大同隨便買了點畫布，然後東拉西扯地問起店裡的東西是不是都從固定的廠家訂貨。
「看大嫂的氣色是不大好，應該好好補一補。」包大同客氣了幾句，心裏卻覺得奇怪。
「真正的天才是無法埋沒的。」包大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所以范老師你不要擔心，但是
「嚇到您了吧？」黃老闆率先說話，「那是賤內。呵呵，鄉下婆子，不懂禮貌的。唉，她身體不好，所以我讓她自己燉雞湯來補，可是她——唉，殺個雞也鬧得像打仗似的，見笑了啊。」
「那是，不能馬虎。不知道先生要哪一種呢？」黃老闆陪著笑臉，看來有點假。
「你胡說，我和趙音音沒有什麼，和水藍——」他再度住口，震驚中略帶憤怒的瞪著包大同，不明白包大同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包大同並沒有接，只瞄了一眼就全記在心裏，笑著說：「黃老闆客氣了，我不想開店。行，那您就幫我訂點優質畫筆和顏料，哪天我再過來拿。」他拿起畫布要走，腿還沒踏出店門就聽到身後傳來垂死的「咯咯答」聲。
「如果我非看不可呢？」
「那黃老闆，給我點畫筆和顏料、畫布希么的，就要范老師所買的那種精品。我雖然不畫畫兒，可是要送給女朋友，這事可不能馬虎。」
「我來和你談談凶殺案的事。」包大同開門見山，硬擠進門裡，決定給范李來個開門見山。
「你是來談話的，不是來看畫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