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一卷 鬼筆

第二十三章 何苦

第一卷 鬼筆

第二十三章 何苦

「告訴我,你還做了什麼安排?水藍被安排在了什麼地方?」包大同湊近這個已經縮成一團的靈魂,「你為什麼就不明白,我是救她的,你難道要她造下更深的罪孽,難道真的要她回不了頭嗎?」
可是水伯卻不聽,對女兒的虧欠,心疼心傷女兒的不幸,對貪婪人性的憎恨,還有被人莫名殺死的怨念與憤怒,使他沒有剩下一絲理智,只想以殺戳來清掃心中的冤枉和委曲,「忽的」撲向包大同。
「救水藍啊!救——」范李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只擠出這幾個字。
「老人家,你這樣做錯了。你以為是幫助水藍嗎?你是縛住了她的靈,讓她不得超生。她有執念,你該幫她捨棄,那樣才會有新的人生,可是你卻縱容、甚至慫恿她,一步步推她到萬劫不復。現在,你讓她還如何回頭?」他站在月光下,輕輕地嘆氣。
他感覺自己像個破布袋一樣掛在半空中,胸腔內的空氣全部擠空了,只模糊地看到那個筆女在一邊獃獃地笑著,富貴正搬掉了自己的頭,把血飯倒入,眼前似乎還出現了水藍的影子,她的溫柔、她的才情、她的憂傷和無法實現的感情與理想。
「何苦。」他重複著,慢慢走到木屋中看了看富貴,「你沒有作惡,因為幫人而遭遇橫禍,可你不該食血飯,妄圖賴在這人世間不離開。水伯的結局你也看到了,天道昭然,自有報應,人類是無法扭轉的。所以,我對你小懲,希望你化解怨氣,去尋求新開始吧!」
水伯悲鳴一聲,扔下范李,不顧一切的向包大同衝過來。包大同要的就是這個,所以一步就踏到了屋外,把水伯也引了出來。
那劍雖然普通,劍身上卻貼滿符咒,對於普通的靈體有著可以滅魂絕魄的力量。可水伯只想置包大同於死地,根本沒注意這可怕的武器,魂身全力撲上,只不過瞬眼的時間,他的身影就憑空消失個乾淨,散落在空氣中,被山風吹得乾乾淨淨。
這樣,他們就再沒有機會重新開始,為什麼他們永遠不懂得有舍才有得呢!
「別那樣一斷一斷的說話,我會以為終究是晚了一步,你已經死了。」包大同左手持桃木劍背在身後,另一手伸兩指指向屋內,兩指間夾著一張符咒。他沒有針對某一個靈體,卻震住了三個。
「妖孽,住手!」一個聲音響起,雖然聽來有點懶洋洋的,又有點漫不經心,但給人極為安定之感。
「呸,我才不會再相信你們這些城裡人,難道我要讓你去傷害她的魂魄?你找不到我女兒的,就算找得到,她的道行——嘿嘿——你去送死吧!」
「你是誰?別多管閑事!」富貴扔下飯碗,像一隻青蛙似的跳了過去。
包大同退無可退,持桃木劍擋在身前。
不管水藍生前多麼善良無辜,可她那麼凄慘無奈的死去,背負了那麼多心酸,又橫死得如此可怕,必然會化為怨念,而且這怨念會隨著她能力的加強而愈發強大。到時候,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會迷失唯一的善良,成為厲鬼!
「何苦。」包大同搖頭苦笑,不明白為什麼他每次試圖渡化怨靈,想幫助他們解脫,他們總是拋不下執念,放不下心結,非要害自己魂飛魄散不可。
包大同手指一抖,符咒箭一樣飄了出去,同時念動咒語:「借地五方,移三山,鎮!」話音落,富貴像被一把看不見的大鎚子砸到一樣,衝到門邊的身體被震了回來,條地一下陷入地面之下,只留頭的上半部在地面上,臉上表情痛苦,似乎被困住了,出不來。
一邊的范李重獲自由,大口喘著氣爬到門邊,正看到包大同悲天憫人地說著這番話,竟然覺得包大同在這一刻無比的瀟洒鎮定,還有那麼一絲道骨仙風,那淡然優雅的模樣連他也自嘆弗如。
包大同早就虛空畫了一個無形的符咒置在半空,此刻來不及細想,把手中之符也施了出去,配合著那道空中的符,一下把水伯壓在了符網之下。
眼看水伯就要掙扎著起來,包大同又加了一道符咒上去,讓他上天遁地都無法逃脫。他想困住水伯好好講話,哪想到這老人怨念太深了,又驚訝于包大同的法力,怕他找到水藍,對水藍不利,於是起了同歸於盡之心,驚天動地的大叫一聲,突然化身為十塊散裂的三魂七魄,從符網的孔洞中鑽了出來,合身再撲包大同。
范李從上方看著他的老臉,見那臉上滿溢著極度的痛苦和憎恨,皺紋一條條裂開了,露出下面森森的白骨。他覺得呼吸困難,可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句話,「您是怎麼知道——我來的?」
走了吧!走了吧!
包大同在水伯迸裂魂身時就看出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來不及勸說,此刻見水伯撲了過來,連躲了好幾次,不想傷害這偏執的靈魂。可水伯寧願魂飛魄散也要置包大同於死地,最後把包大同逼到了死角,看也不看地撲在包大同身上。
他心裏念著,卻突然聽到啪一聲巨響,清新的山風吹了進來,桌上的蠟燭撲的熄滅了。但木屋內不但沒有陷入黑暗,反而因為月色的湧入而明亮起來。
原來水藍的靈力這樣強大是她父親在幫她!可這是怎麼做到的,已經到了什麼程度卻無從得知。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或者也是為了那件東西,但你一進山我就知道了。富貴好動,每天在山上竄來竄去,我們雖然被困在這裏,可這座山是可以隨便走動的。」水伯獰笑,手下放鬆了些,讓范李可以活著聽完這句話,「我家水藍藏著你的照片,總是拿出來看,偷偷的落淚。所以我和富貴早就認識你這張臉,化了灰也認得你!」
包大同站著不動,但是手指又是一抖,一道藍色火花擊向了那名筆女。那筆女不是靈體,不過是水伯太過思念自己的女兒而製成的,上面只灌注了一點靈力,所以一個電火花就把她擊得粉碎。
水伯根本不聽,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掐上了他的脖子。
「包——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