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沉默的羔羊
第十一章 客戶
他功力不足，但是感覺卻很敏銳，附近有邪氣的時候就會渾身不自在，他也不知道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修鍊所成。反正他當時就預感到花蕾有危險，當衝到電梯邊時，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你們倆再把遇到的事詳細和我說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他隨手扔掉畫報，放下了腿。身體前傾，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第二天，三個人分別行動。
想來想去，也只有凌小佳的工作與死亡有關係了。難道是她在工作中出了什麼狀況，而無意間得罪了這些東西嗎？可那邪物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再考慮到奇怪的魚腥味和西南口音就更奇怪了。
「說不定以前很美，不過死後變形了，人死前後變化是很大的。」花蕾衝口而出，說完忽然又想起那天電梯里遇到的那具像白條雞般的屍體，不禁有些害怕，抱緊了胳膊。
出乎意料的，包大同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后，主動邀請他到雜誌社去住。
「一切只是假設。一切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很荒唐，人也很變態。」包大同輕笑一聲，「但是。這些事又和小佳又什麼關係呢？」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至少，外面是如此。
但那邪物怎麼知道花蕾是要找凌小佳的呢？就算是從凌小佳的包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也不至於費那麼大力氣嚇唬花蕾，最後還想殺了她。
「沒什麼，只是普通調查。」包大同眼神一閃，繼續拿起那份畫報來翻閱，不肯再多說了。
「那也不一
「這樣吧。花骨朵，你明天去調查孫函的餐館。你不是和那裡的侍應生很熟嗎？打聽一下他們進貨和整個后廚的情況。」包大同想了幾秒鐘，「小佳，你不是說。為哪位『客戶』服務過都會有記錄嗎？明天我們去查一下。」
「那就去吧。有我陪你怕什麼。」包大同滿不在乎的笑笑。「我倒是想問問，那天那麼早，你為什麼不在家睡覺，而跑到街上逛呢？」
「西南地區來的魚販子？還是廚房裡負責殺魚的外地員工？」他繼續說：「第一次屍變的宿主孫函就是開飯店的，雖然他已經做到連鎖餐廳大老闆的地位，但也許還會親自接觸魚販和廚師，所以從這個方面考慮是聯繫得上的。」
「哇呀，太監了。」包大同一笑，「但是那天早上的孫函身上好像也有腐爛的地方，可惜他臉上的粉很厚，身上又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樣子？」
「我確實給孫函做過理容服務，在工作間出現怪事的屍體名叫王樂岩。可是……那天早上。我為什麼沒認出坐在街角的男人就是孫函？」凌小佳臉色發白，因為發現自己可能無意間捲入可怕的事而恐懼著。
凌小佳想了想，然後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敢肯定，那種腐爛不是自然腐爛，一定是病理引起的。」
幸好來得及！不然他就將失去……呃……這麼好的一名全能型小妹。便宜又實惠，想想還真后怕。
凌小佳的生活經歷簡單平凡，從她的談話里得知，她從沒幹過一件泯滅良知的事。照道理說有因才有果，沒有一件事是無緣無故的，這就是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
凌小佳欣喜萬分，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好像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不經意間被一個神秘人推進了冰冷的河流，當她快要淹死的時候，河中的一塊巨石挽救了她。那巨石如此懶洋洋又如此堅定的佇立在河流中央，任水流兇猛衝擊也穩定著不動。
「他那樣的地位能和魚販有什麼瓜葛？」凌小佳道：「而且我看那個……長得並不漂亮，見色起意的可能性不大。」
「一個一個來，小佳你先說。」包大同擺了擺手，看花蕾的嘴巴噘得老高。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他馬上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凌小佳的話上了。
試想，在繁華的都市裡，在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一個人也遇不到。何況，凌小佳是四處亂走，路燈也好，月亮也罷，怎麼可能影子只在自己身前呢？
「我並不是為錢，是因為場長對我很好，我駁不下他的面子。」
「等下。你說你在工作間遇到怪事時，是給一具男屍理容，他身上有腐爛的地方嗎？」包大同挑了挑修長的眉。
他感覺這些瑣碎的條件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只等
凌小佳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甚至連人也沒遇到一個，只跟著自己的影子走。」
「你同意了？」
花蕾瞪了包大同一眼，他照樣莫名其妙，不過在花蕾的敘述中，那個給她指路的女人和接電話的女人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人睜著眼睛和閉著眼睛時是非常不同的。知道佐羅吧？只蒙上眼睛，大家都認不出。」包大同開了句玩笑，緩解一下凌小佳的緊張，「還有。你為『客戶』服務的時候，只是想著怎麼化好妝。讓因病而憔悴或者因災禍而變形的人以安詳的姿態出現在親人面前。你是安慰人的，你很偉大。在工作時當然不會注意『客戶』的長相。」
雖然有些厲害的靈體，在天色昏暗的時候就能出沒，但當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車流和人流滾滾，實在非常喧囂，能這個時候出來迷惑人，還真是厲的很，居然能讓花蕾的車子熄火。
那天嚇她的是幻象，因為包大同一出手就消失了，可是她當時的感覺卻真實極了。
他不方便露面，所以凌小佳自己去找場長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臉上有些煩惱之色。
那麼又是誰引領著她？如果要殺她，為什麼非要借孫函之手？那現在為什麼又自己出手了呢？
她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冷，從心底一直彌散到全身每一個毛孔。為什麼？她招惹了什麼，包大同會管這件事嗎？之前她暗示過幾次了，包大同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不願意介入此事。
「魚腥味和西
這些記錄也不是機密，和一般公司中的出勤記錄差不多，有什麼好隱瞞的呢？除非……這其中真的有問題。
包大同陪凌小佳到了火葬場。一般人會以為這種地方會有很多鬼怪，靈異事件也會很多，實際上正好相反。也許因為這是另類的靈魂往生之地，一切都乾淨的很。
這話果然對凌小佳有效，她陰暗的眼神一亮，但隨後又暗了下去，「場長說讓我銷假，說正好有個急活要我做。那家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的技術最好，所以出了大價錢。」
「是。而且……下體……已經爛沒了。」
這話問得凌小佳一時沒有回答上來，臉卻漲紅了，半晌才輕輕的說：「我那天和網友見面，在酒店。我們聊了很久了，我以為找到了真命天子，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婚戀的事非常困難。我以為他如果愛我就不會在乎，可是當我終於敢告訴了他我的職業……他卻嚇跑了。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越坐越傷心，於是大半夜就跑出去，心想遇到鬼也好，至少鬼不怕我，是我怕他們，結果不知怎麼就走到那條街去了。」
包大同心中瞭然，十分肯定那邪物第一次害凌小佳是有意的。
「一直跟著影子？一個人也沒遇到？」包大同問。
凌小佳的房間內邪氣仍然未散，但是那
「你懷疑什麼？」凌小佳有點緊張。
當天他和凌小佳逛街歸來，就說要上她家來看看。凌小佳開始因為害怕而不肯，但他的堅持和自信軟化了她的態度。凌小佳自始至終也沒發現把包忘在雜誌社的事，可走到大廈門口時，他看到了花蕾的汽車，然後在車邊感覺到了不祥的氣息。
「如何？」
凌小佳肯定的「嗯」了一聲，然後補充道：「孫函長得很帥，我……當時也是想搭訕的。」
「那天晚上……」兩人同時開口，好像要爭搶什麼。
「他有點不願意，一個勁兒問我為什麼要看，但最後還是給我看了。」
可是為什麼自從那天早上遇到屍變之後。凌小佳就突然倒霉起來了呢？就連花蕾給她送個包，也差點被牽連進去。而且那邪物似乎要置她們于死地而後快，雖然人死後形態改變，有些怨念深或者情緒強烈的會變得偏激或者瘋狂，甚至還不講道理，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他是她的岸，她堅信這一點。
「那地方……沒了的話，一定是不幹凈的病啦。」花蕾突然插嘴，「孫函是有錢人，和他老婆又不般配，他尋花問柳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不也說，他表面生活平靜，背地裡還不知道幹什麼事呢。」
「沒有看到記錄？」包大同問，見凌小佳點了點頭，感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