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三卷 陰媒

第二十三章 行屍走肉

第三卷 陰媒

第二十三章 行屍走肉

他在天亮后才醒來,冷汗打濕了被子。周圍異常平靜。那時,他不知道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在作夢,於是鼓足勇氣又向段家看了過去。
他掙扎得很劇烈,時間也很長,像是被活捉的老鼠,彷彿連繩子也會斷掉。而一邊的東冠卻感覺彷彿上弔的是自己,因為他呼吸困難,想叫人卻連聲音也發不出。
段德祥能做到這樣,除了他本身的異常、強烈的怨念、那六個人以夢來索命的驚恐、當時的天時地利,恐怕還有著解釋不清的原因,人類無法理解的原因。
段德祥的身體在半空中晃當,旋轉,當他的臉面對旅店的方向時,東冠看到他的臉紫黑紫黑的,可是一雙眼睛卻大睜著,帶著說不清的怨恨和絕望,頭歪斜著一個不可能的角度,舌頭吐出好長。
可段德祥一點也不憐憫,直到老婆斷了氣。他又轉向他才七、八歲的兒子。
於是他那麼做了。在外流連了一周,期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發現一起工作的兄弟都安好,還聽說段德祥仍然在被逼債。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無數懷疑,難道那天他是生病了,看到的全是幻覺?或者全是做噩夢,因為太真實了,他才辨識不清嗎?
他知道很多人有異能,但是一直沒有自我發掘,但像段德祥這樣的,在死後才爆發出來,他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更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半人半鬼,做到行屍走肉。
當時他感覺車前發出「咚」的一聲。感覺撞得比較嚴重,但那個女人只坐在地上,並沒有撞飛,然後沒事人似的爬起來就跑。而就在那一瞬間,她頂在頭上的盆歪了,東冠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段家老婆,當另兩個轉過頭來看時,盆下的臉也正是段德祥和他的兒子的!
東冠差點第二度被嚇昏,天雖然亮了。但那種恐懼和說不清的寒意卻一點未消退。他不能思考。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跑,並且不告訴任何人。
但包大同似乎對此早有準備,並不理會,一個勁兒先要交換情報。
東冠嚇壞了,直到這一家三口消失在鎮外也沒回過神來。後來他連傷帶病,好幾個月也不能恢復。之前問過催賬的同伴,都說這一周里段家三人不吃也不喝,連話也不說,天天坐在那望天。他們怕逼死人命,就暫時撤了一步,沒想到這家人居然趁下冰雹的時機跑路了。
包大同只好把自己的調查情況說了遍,還拿來了段家老宅的一張全家福來作證。說到段德祥非人非鬼的情況,阮瞻也很好奇,繼而聯想到現在段德祥的狀態,並說今天遠遠見過照片上的男人,還奇怪他如果死了,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保有肉身,且在天色未晚之前就敢出現呢?
那孩子嚇得都傻了,褲子也尿濕了,連掙扎都不會,就這麼任他父親在他脖子上套上繩套,然後給掛到了房樑上,身子像個破布一樣,蹬了兩下腿就斷了氣。
「事情辦得如何?」他問躺在沙發上睡覺的阮瞻。
段德祥甚至還望了過來,伸手指了一下東冠呆的地方,似乎知道他在偷看。
他看到段德祥和他的兒子掛在那,像兩塊風乾的肉,被風吹得輕輕晃動。但在他看過來的一瞬,段德祥卻忽然動了。
不過既然解釋不清,他也不去管了,只安慰了東冠幾句,說是解決了這事就會告訴他,讓他安心,然後就跑到段家老宅去找能利用的東西。在那陰氣、死氣、戾氣幾年飄散不去的老房子里,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晚上差點沒趕上飛機,好不容易才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回到了雜誌社。
「告訴你吧,他除了頭頂上沒有陽火,從外表上看,和正常人類沒有區別。」阮瞻說,「真是大千世界,無所不有,誰會想到自己身邊會有個死人呢。」
其實做他這一行,不是沒見過死人,但當他看到那一幕,就是感到一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恐懼,扼緊他的心臟,彷彿一瞬間死亡降臨,段德祥絕望的憤怒帶著那個世界所有的黑暗。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回家看看。快到鎮口的時候。正趕上一場百年不遇的冰雹,他怕車子被砸壞了,急忙往鎮子里沖。結果撞倒了一個頂大盆的女人,與她同行地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他天真的想,既然他們走了,如果他守口如瓶,那麼他們就不會再回來了。
「你先說。」阮瞻眼睛沒睜,只比劃了個OK的手勢道。
他伸出手,把自己解了下來,把吐出的舌頭塞回嘴裏,然後如法炮製的解下他的兒子,再然後是一直躺在地下的、被勒死的老婆。一家三口親親愛愛的互相整理衣服。把繩子卷好放在箱子中,也不說話,就並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向外望,好像是他們不過是用特殊的方式「睡」了一覺。
聽完東冠的話,包大同也很震驚。
當時東冠也嚇傻了,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寒襲遍全身,居然沒想起來去救人,或者叫醒同伴去看看,就那麼獃獃的盯著段家大院,眼睛好像被粘住了一樣。就見段德祥站在原地僵了一會兒,自己也拴上了個繩套,把自己吊了上去。
這也就是說,除了他,沒人知道段德祥一家的秘密,為此他遑遑不可終日,生怕段德祥來滅口,偏偏他的母親不願意遠走他鄉,他只得辭了那份工,開了個麵店渡日,每天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當別人問起他在鎮口撞到人一事,他不敢說出真相,只說那是段氏一家。
他們的臉都是紫黑色,好像還在窒息中,脖子上有著明顯的勒痕,段家老婆和孩子的舌頭還吐在外面,只有段德祥相對正常,對著東冠笑了一下,陰森極了。
東冠昏倒了,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因為不能呼吸。
就在段家的大屋裡,段德祥正用繩子用力勒住他老婆的脖子,她老婆拚命掙扎,就像被宰的雞一樣撲騰著,兩隻細瘦的胳膊虛空抓著,腿也徒勞的蹬著地面,叫得時候發出嘎嘎嘎的可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