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禽獸
第四章 要不，一起睡？
是她太笨，還是他太聰明？
兇手有潔癖？或者他殺人時必須保持整潔？還是——他就餐時需要乾淨的環境？
六名護士中，唯有第一起兇案的被害人周萌與仍然活著的在同一家醫院。這是一家腎病專科醫院，周萌是住院部的，付艷秋年紀較長，業務能力也強，是手術室的護士長。
一般醫院的護士都有工作表，有的放在電腦中，有的直接列印在紙上貼上牆，他今天晚上出動，一來是為了探探那幾間醫院有無遊盪的凶物，二來是要偷輪值工作表來研究一下，看看那幾名涉案護士的工作規律。掌握她們活動的時間，是調查所必備的線索。
「這倒不必，看到哪家醫院路比較近好了。」包大同無可無不可的道。
「未必，但是很有可能。我們要做的，不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最後找出真相嗎？」
當然如果能和倖存者直接對話更好，但只怕有點難度。
「大同大同大同！」她嚇得後退，驚叫了幾聲。
「聽來好像很複雜，我來幫忙如何？」聽包大同大概講了一下案情，小夏道。
當然，不能排除令她們面臨危險的事與醫院的背景有關。
這六名護士分屬五家不同的醫院，幾乎覆蓋了本市最大型的醫療場所，有專科的、有綜合性的、有療養性質的。從醫院的角度來考慮，表面上並沒有與案件相聯繫的地方。假如那凶物是死於醫院，甚至是死於醫療事故的，不可能對五家性質不同的醫院都有
窗外，幾天前的積雪還堆在路邊的綠化帶上，呈圓錐形，不知為什麼，花蕾覺得那像墳墓。或者是心態的問題吧，為什麼她不會覺得那像一座座小山，或者小型糧倉呢？
他決定首先夜探醫院，然後想辦法能呆在醫院一段時間，和其他護士搞好關係，探聽醫院怪談和那六名護士的私人生活，從各種瑣事中排查引來凶物的線索。
文件夾中的照片和圖片都是列印上的，彩色印表機的質量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但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深色的血、陰暗的地面、白色的屍體就更加刺激人的視覺。
包大同敏捷的接住砸向他的東西。「因為我晚上要夜探醫院，所以要提前存上一點睡眠。」他說著就跑到樓上去，打算躺在床上理清一些繁亂的線索。
凶物選擇獵物有目標性，因為他沒有胡亂殺人，至少目前是如此。那麼這六個女人做過什麼？還是無意中看到過什麼？介入過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真的睡著了。花蕾悄悄來看的時候，他睡得正香，平常看來又帥又壞的臉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柔和安靜，還帶一點點脆弱，讓花蕾的心瞬間就柔軟了起來。
給包大同之前，她大概看過一些，但看得並不仔細，現在她打算細細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擔出什麼好的建議。說是跟包大同一起破獲靈異案件，可她除了做些水磨功夫，並且利用背景關係給他搜集各類情報外，就沒
鑒於死者的特徵比較集中——都是護士，畢業於一間護士學校，彼此間是好友，那麼他能想到兇手可能繼續對其他三人動手，警方也不是白痴，自然也能推測到。也就是說，那三個倖存者一定會被暗中保護起來，他不能太明顯的前去調查。
「既然三名受害者都是護士，而且不是在同一醫院，不如我們分頭進行。」一直沒說話的花蕾突然提議。
「有客來訪，別怕。」包大同走下門邊，先是從門鏡往外看了看，然後把花蕾護在身後，猛的拉開了門。
幾乎在開門的同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嗖」的一下竄了進來。
總之這事方向明確，不過其中的秘密還是很多的，需要一一大白于天下。
包大同和小夏異口同聲的反對。小夏是為了給這一對彆扭的人創造獨處的機會，而包大同則是怕花蕾出了危險。要說醫院這種地方，怪事異事可出得多了。
嘶啦！
嗚……
小夏一個墊子扔過來，「大白天睡什麼覺？」
難道說死亡的陰影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嗎？可明明，老頭子說她已經完全康復了啊。
小夏點點頭，意有所指的道：「也是哈，那就讓花蕾繼續當你的助手吧，反正你們配合的特別——那個和諧自然。」
而天色，再度陰沉了下來。本來就黑得早的冬夜，現在更增加了一份陰冷的壓迫感，氣象預報說最近一周會連續降雪，提醒市民出行時注意安全
花蕾還在不知所措，門外的東西加快了推門的動作，甚至還輕撞了起來，聲音一點也不規則。花蕾只覺得一顆心懸在了喉嚨，下意識的前後左右看看，想起這房子沒有邪物進得來，於是鼓起勇氣，慢慢走到門邊去，不發出一點腳步聲。
照片上的六個人分別名叫付艷秋、孫君、苗小莉、費娜、張小羽和周萌。其中，周萌、孫君和苗小莉已經被殺死，剩下的三個人暫時平安。
「那我們先……」
但是，假如他「生病」了，或者花蕾身體不適的話，到醫院去應該沒問題。而那三個倖存者會有危險只是一種推測，她們不可能為此長時間不工作。
嘶啦！嘶啦！嘶啦！咚咚咚！
花蕾強迫自己仔細觀察，發現第一起兇案的現場，血液都結了冰，潔白的冰面上除了殘存的屍體空無一物。第二起兇案現場是在一間廢舊倉庫，周圍很凌亂，但屍體周圍很乾凈。第三起兇案是在三十七路公交車接近郊區的總站。那是一個四面是鐵柵欄的大院子，屍體被棄在乘車卡充值處的小房子後面，那裡有下水道口和垃圾筒，奇怪的是，屍體周圍還是很乾凈。
想必那三名倖存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吧？如果她們真的曾經做過什麼，能招致這麼殘忍報復的，肯定是不能對人言明的隱密事件，不可能輕易告訴別人。如果她們是無意中招惹了什麼，只怕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不然就會想辦法躲避了，就算為了保命，也會
花蕾弄來的警方報告並不齊全，實際上那些線索都不是絕密，而且也很粗疏。但花蕾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也給他繼續調查下去提供了方向。
所以，是這六名護士私人之間的關係維繫著脆弱的線索，也就是說，凶物之所以對她們動手，估計是她們共同做過些什麼，或者有一件事與她們六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本不想讓花蕾管這件事，但女人什麼時候聽過話？不讓她去，她自己偷偷去，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至少萬事有他來頂。
沒想到包大同只是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看著她，「唉唉，花骨朵你不純潔，腦子裡對我展開什麼想像了？要不，一起睡？」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挑逗的意味，花蕾大窘。
「先睡覺。」包大同站起身來。伸出了雙臂。花蕾以為他又要撲她，急忙後退，結果再度跌坐在沙發上。
天色已晚，小夏兩個小時前下班了，是阮瞻親自來接的。她真羡慕這兩個人，他們如此相愛，和一般到了適婚年紀，雙方看著條件相當就結婚的男女不同。
包大同嘆了口氣，就知道小夏什麼都看到了，也知道她那心裏裝不住事，早晚要挖苦人才開心。這女人自婚後八卦了很多，如果亂點鴛鴦譜可就麻煩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嚇了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花蕾一跳。這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門外摸索，正試圖要進來。而且，那東西的指甲很長，颳起門來有些刺耳。
「但是，你覺得兇手作案的動機和醫院有關嗎？」因為包大同從不透露內心的想法。花蕾不禁好奇。
花蕾指了指門，而門外的東西非常配合，持續發出了怪聲。
十幾秒后包大同跑到樓口，「怎麼了？」他問，因為起得猛了，有點眨眼惺忪的。
以後，要如何對花蕾呢？
「那我們要先調查哪一間醫院呢？是第一起兇案中的——」花蕾聽包大同說會帶她一起，很開心，立即進入破案狀態，拿起那份複印來的警方報告看了一眼，「周——萌，」她念著第一名死者的名子，「是從她開始調查嗎？」
門外的東西開始哼哼，同時又開始撓門了，而花蕾一恍神間，似乎看到了毛茸茸的東西。
花蕾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心裏一陣煩惡，差點吐了。報告說不排除兇手殺人吃屍體的可能，而包大同說這是一件靈異案件，難道鬼也有變態的？
從門鏡往外看，空無一物，林萌道已經沒有樹萌了，街面被風吹得鏡面一樣。這讓她心裏一緊，想起那個小弔死鬼來敲門時，緊貼著門站立，她也是看不到人影。
安靜讓花蕾有些心慌，乾脆坐在沙發上，拿起那份報告。
這樣，才是真正的婚姻吧？她什麼時候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呢？她微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包大同的睡顏，決定一會兒再叫他吃晚飯，自己則輕手輕腳的回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