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凶宅
第十五章 門呢？
「關鍵是。他為什麼要從房間跑出來呢？大家不都是睡得好好的嗎？」花蕾躲在石界身後，不敢看向侏儒小七的屍體，但她後背涼嗖嗖的，總覺得身後有人似的。不禁挪到石界的胸前站著。但頭還是歪到一邊。
「你還是除靈世家之女呢，怎麼連這個也不懂，死人的怨氣如果噴到你臉上，你會倒霉一輩子的。」石界有點生氣的說。
沒有人回答他。但除了老大和花蕾外，每個人都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控制著顫抖的手指，拚命按鍵，然後對著聽筒狂喊。慌亂中的他們並沒有立即發現，手機根本沒有反應，直到聽筒中的死寂像石頭一樣擠壓住了他們的心房。
淡褐色放大的瞳孔中，有一個景象，不是人類，而是一團肉乎乎的東西，像一個發酵的麵糰。不過再仔細看，就發現那麵糰正中鑲嵌著人類的五官，看不清表情，可確實是一張人臉。不知道是不是又產生了幻覺。花蕾在看清那肉團的一瞬間，肉團貪婪的吐出了舌頭，好像花蕾是美味
「他不是住在一樓嗎？為什麼會這樣？」老六強制自己鎮定，卻仍然忍不住向老大靠近。
「誰知道，看看再說。」老四顧不得臉上冒出的冷汗，衝過去拍打牆壁。那清脆的聲音預示著，牆是實體的，並不是幻覺還是什麼。
「沒有信號！」幾個人幾乎同時喊道，老五更是把他最新款的手機砸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氣到還是嚇到，那摔散的手機折成兩半，其中一部分沿著光亮的石板地滑到小七的臉旁，從大家的角度看去，好像他也在打手機。看得人心頭髮毛。
「不管怎麼說，先報警再說吧，誰帶著手機了？」對於小七的死，石界是感到最難受的。可是他明白目前情況詭異不明，他必須保持鎮定才行。
「再看看其他地方，或者門被轉移方向了。」老五的眼鏡沒戴著，只得眯著眼看東西，「就像時空扭曲什麼的，我以前看到過這樣的……」
石界的臉白了。這房子出點什麼怪事，
她話沒說完，所有人都自動散開，對著每一寸牆敲打起來，有人利用手，有人乾脆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一時之間，嘈雜的聲音四起，然後是絕望的呼叫聲。
一語驚醒夢中人，而老四反應超快，話音還未落就立即沖向了房門。
「他一定是受到什麼驚嚇。所以會跑到樓上去求助。但是在樓上，他……撞上了什麼，就又跑下來了，結果跑得太急……」老大分析道。
門，不見了。
生的渴望、死的恐懼，這一切掩蓋了所有文明及美麗的表象。
「看樣子是從樓上摔下來的。他個子小，而且比較慌亂，所以脖子摔斷了。」老四根據現象推斷，但卻不敢走近去看。
原來門的位置上，是一片慘白的牆，曾經在黑暗中擠進石界的手，後來被他丟在地上、老化了的黑皮手套就掛在那面牆上。初看上去，像一個燒焦了的人手，絕望的貼著牆壁。
聽說死去的人的眼睛會留下最後的影像，那小七看到了什麼。以至於他死不瞑目？她這樣想著，不受控制的、慢慢蹲下身去。
只聽身後有人叫了一聲，「找死啊，離這麼近幹什麼？」隨著話音，花蕾被強行抱起，後退到大廳中央。
小七在看著她嗎？還是死人的眼睛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忽拉一下全衝到門邊。
剛才她跳下樓梯時，差點摔倒，曾經和小七那樣近距離過。當時他似乎聽到了他低沉的哼笑聲，但那也許是她在慌亂中產生的臆想和幻覺。現在這房子太讓人感到奇怪了，什麼事都似乎可能發生，剛才石界不是被迷了嗎？
他身材雖然沒有石界好，和包大同更是沒得比，但比起在場其他算是最強壯高大的，所以他的行動力也強。只是跑到門邊時卻驀然停住了，背對大家呆站了好幾秒，然後驚恐的大叫一聲，「門呢？！」
石界看得心中一抖，不過卻沒有說破，因為這房子有古怪是擺明了的，而恐慌已
花蕾沒有話反駁他，只是下意識的再看向小七，正看到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才進這房子時他看了，電話雖然有三部，但都沒有電話線，只有用手機報警了。
但是，晚了。
「怎麼回事？」老五的聲音都哆嗦了。她還算好，老三和花蕾兩個女人根本不敢看。
她抱著臂，身體僵硬，想要挪開眼睛，或者叫石界一聲，卻根本做不到。自從她的視線無意中掃到小七的屍體，就似乎給什麼粘住了，一直盯著小七的眼睛看。而且不由自主的，她挪動了腳步，向小七一步一步走去。
不過此時她的話一問出，每個人心裏都是一緊，都在想：小七看到了什麼？和自己所經歷的一樣嗎？
「那就出去吧，房子里既然呆不下去，到外面露宿好了，現在夜也不是很涼。」老大提議。
只有花蕾沒動。
這位老人到目前為止還比較鎮定，在這種危急關頭，他更像是父親的角色。而逃家的、生活在錦衣玉食
只是，他的眼睛是大睜著的。小小的臉上，那對眼睛瞪得觸目驚心。
他的屍體就是最下一階台階處的陰影，整個人像一個摔散了的破舊木偶一樣——頭歪斜著可怕的角度，因為脖頸折斷，口角不斷冒出鮮血和白沫，四肢扭曲著、蜷縮著，似乎要躲進身體內。而且他死前大概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頭髮被冷汗浸濕了，全貼在頭皮上，看來像被一塊黑面蓋著額頭。
她站在房間內，看著周圍亂成一團，和侏儒小七屍體那邊的死寂形成極鮮明的對比，感覺寒意陣陣。
她嚇得連驚叫也沒發出。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我想他可能是撞到我了。」石界插嘴，「當時我和花蕾聽到有人喊救命，就跑出房間，正好看到迎面衝過來一個黑影子。這，不是我間接殺了他吧？」
「門到哪兒去了？是不是有人從外面封上了。」老三尖叫一聲，精緻的面容此刻扭曲得醜陋之極，不過她卻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