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在B市

「這個找花蕾的老爸就行。」包大同斷然道，「這老爺子身份神秘，手眼通天。」他走了幾步，又停住了，煩惱的一拍掌，「我找不到他，非得等他找我，這都什麼時候了，召見電話還不來。」

「那就是B市了。」包大同一拍掌，再度站起身。

「喲，這是你為小夏之外的第二個女人付出的一滴寶貴的血。」包大同試圖開個玩笑，但心臟像壓著什麼似的，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按故事中描述的房子類型，就是在全市範圍內也不多。」海三涯沉吟道，「你也說了，即使這故事半真半假，也有尋找線索的價值，我會把這種房子重點搜索，也不會放棄其他符合條件的。畢竟，那混賬要現場直播，想來現實環境與所描述的環境，差別不會太大。」

包大同滿意地嘆了口氣，一看腕表，時間是晚上八點。

「你確定嗎？」包大同心裏嘭嘭跳，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獻祭的人是小七沒錯，從那小鬼的話來判斷，他和他們是一起的，只不過是因為某些原因，他能夠擺脫那棵古槐的限制而離開。他拿了祭品回去，就好像回鄉探親一樣，從情理上講，當然會拿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比較有代表性的。所以，他住在B市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他並不是個人，你想，在這種狀態下，他四處亂竄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住在一個地方、凶宅在另一個地方、買祭品在一個地方、而還要回到大學城七號路來，以他的身份，要在四地奔波，不是很冒險嗎？再說他還得控制凶宅中的情況，如何能遠離？現在我不懷疑他是怎麼買的祭品呢！」

「現在不是說吉祥話的時候。」包大同把兩個塑料袋分別擺開，「這兩袋是我從大學城七號路上的凶樓內找到的，似乎是祭品，而且這種祭奠活動看來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關你什麼事？」包大同斜了阮瞻一眼。

包大同看看電腦，又看看小夏，搖了搖頭道：「不要，我想花蕾的老爹會插手，我們兩個聯手應該夠了。那老頭子傲慢得很，就你這脾氣，非得和他打起來不可。再者，我需要有人呆在這兒，盯著小七再直播什麼，好隨時聯絡我。」

「因為那小鬼叫獻祭的人為小七哥哥，而且說他是唯一可以離開那凶樓的人。」包大同道，然後把凶樓中發生的事簡單和阮瞻說了一遍。

不過他失望了。他凝視了五分鐘也沒有效果。而且細想起來，他的心亂得根本沒辦法凝神。

「因為我喜歡吃呀。這種點心甜而不膩，皮脆餡軟，有各種甜豆和水果，特別好吃，所以阿瞻常去幫我買，我們還一起去過，就當假日登山了。」

包大同把他調查和分析的事和海三涯一說，後者立即決定調查凶宅所在地。

可正當焦慮得不知所措時，電話鈴卻響了，他忙不迭的接聽，果然海三涯要他去會面，地點就在雜誌社外，他的車裡。

「我老婆沒說吉祥話，她是說這小點心的名字叫金玉滿堂。」阮瞻道，「這種點心是素油製成，當祭品是合適的。」

不出所料，海三涯沒有在本市找到花蕾的行蹤，也沒有找到她去了外地的證據。因為花蕾根本就在B市，而且非常可能是翻那座小山過去的，沒有通過國道或者車站等場所，當然找不到。

包大同連忙把手機拿出來，一看電還算滿，連忙遞給了阮瞻，看他的朋友劃破自己的中指，默念了些什麼，然後一滴血滴在手機的背面，另一滴在雜誌社的電話聽筒上劃了個符咒。

小夏瞄了一眼電腦屏幕，見「大同，救我」那一貼后，小七停止了現場直播，後面一屏屏刷的，全是讀者的熱烈討論了。

「能不能快點？」包大同道，「我不想花蕾等太久，您的人脈超強，全動用的話——」

「你雖然好吃懶做，但一定吃過所有的東西嗎？」阮瞻道，「假如這東西真是祭品，而不是用來迷惑你的，那我可以提供一個鬼屋的可能位置。」

眼見阮瞻隔著塑料袋把小點心掰開，湊到鼻端嗅嗅，他忙問：「如何？有鬼氣是嗎？」

海三涯看看包大同，似乎感覺出他有事瞞著，但卻沒看出什麼，只得說，「這種房子要租，必定通過房產中介，所以我要想查出來並不難，就算不租，從房屋登記上也找得出，頂多半天。」

阮瞻放下袋子，點了點頭。「鬼屋很有可能就在B市，和咱們市相鄰，如果從北郊大學城那邊過去，翻過一座小山就到了。當然你也可以走國道，不過路況雖然良好，但是繞了很遠一條路，還不如翻山，特別是那座小山很好走，差不多就是走台階，不用攀爬。」

他望著手機，看那滴血神奇的滲進了金屬外殼，輕鬆的好像是水漏進沙地，他突發奇想，集中意念呼喚海三涯，期望可以有效果，因為他實在等不及要去救花蕾了。

包大同一愣，「這種點心很有名嗎？我怎麼不知道！」

「保證不會為結界阻隔。」他說。

「要我跟你去嗎？」阮瞻突然問。

「金玉滿堂？」看到塑料袋中的小點心，小夏脫口而出。

阮瞻沒說話，只是一伸手。

「慢來慢來，你這樣是救不了花蕾的，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阮瞻慢慢的道，「這件事是個陷阱，不過背後那東西的目標是這幾個人，還是你，有待考量。」

「我說了，就算是陷阱，我也跳。因為他們手裡的人質我輸不起。」包大同站直了身子，表情很嚴肅，和他平常弔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同，是小夏從沒有見過的。

「可是你怎麼斷定凶樓中送祭品的人和凶宅的事有關係呢？」阮瞻問。

海三涯又懷疑地盯了包大同一眼，但是很滿意他對女兒的態度，那種真實的焦急反應做不了偽，「好吧，我盡量把時間縮短一半。」

阮瞻略想了一下，點頭道，「這樣說來，就算事情不確定，也八九不離十了。但就像我剛才說地，假如那個獻祭的只是從B市買東西，而不是住在那兒，或者他住的地方和凶宅並不在一處，要如何？」

「他未必要靠買的，半夜直接去鋪子里拿也可以。」阮瞻道，「但你說的有理，雖然我們不能確定小七就在B市，但是化解謎題沒有事先確定的，總是從最大的可能入手。而他與凶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B市。不過B市也很大，要找到一間鬼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聽了這話，包大同很驚喜，當然他也很確定，當時他想拿這祭品離開時，那個小鬼很激動，就像小狗守著自己的食。

哪知道阮瞻搖了搖頭，「我不確定，只是覺得非常可能，你知道嗎？這種小點心是B市的特產，一家老字號的點心鋪子純手工製作。店老闆是個古怪的人，拒絕機械生產食品，也拒絕連鎖化，雖然有別的廠家仿造，但能做得這麼地道的只此一家。剛才我掰開點心看過，這祭品絕對是從那家老字號買的。但是你要考慮這樣一種情況，也許獻祭的人並不在B市，只是到B市買了點心，然後離開，就像我一樣。」

「您——需要多長時間。」包大同小心翼翼的問，沒有告訴海三涯，花蕾發出的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