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浪漫的信

「很危險嗎？」花蕾有些緊張，莫名其妙的。就是心底一種感覺。

他在信中隻字不提想念她。也不提兩人之間目前的困難，只是寫了些瑣事，足足有七、八頁，什麼早上穿的什麼衣服、晚上吃的什麼飯、小夏又氣他了、買了一張彩票，結果中了二十塊錢、又有什麼少女追求他、廢物追母狗差點被捉到狗肉館去——反正他就是要傳達輕鬆愉快的信息給她，彷彿兩人的分別只是因為他出差了，而且很快就能回家。

結果那信紙上的紅點變成了一朵玫瑰，然後旁邊伸出來第二朵、第三朵，就在花蕾目瞪口呆的驚喜中，整張白紙變成了花了海洋，直到每一處空白都被花瓣填滿。

滿紙的溫馨。這麼些日子來的壓抑和苦悶全部隨著他的一筆一劃而消失。最後他說最近會比較忙，但已經威脅過石界了，會經常捎信給她，叫她在家調養身體。胖一點沒關係，抱起來會舒服。

當的一聲。石界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讓花蕾的心臟再次劇跳。

「什麼案件，能說說嗎？」儘管知道包大同很強。被她無意中封印的能力也已經解開了一半，而且還在繼續恢復，父親又強大到無人可比，但她還是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能，我如果不告訴你，你老爸或者老公早晚得說，我何苦保密，再說你本身也是接觸過這些事的。」石界道，「就是系列兇殺，有九個死於非命。兇手在現場留下了卡片，上面寫著被害人生前所犯的罪行。」

不過花蕾意外的是，包大同居然在和父親合作，他在信里可隻字未提。

第二天一早，石界來探望花蕾。

「他的好處你看不到呢。」在石界面前，花蕾毫不掩飾，笑得嬌憨。

最後一頁，沒有字，只在信紙中央有一個紅色的圓點。信紙的最下方寫到：請吻一下紅色的部分。

「你還說你沒見他！」她嬌嗔的拍了石界的手臂一下。

她照辦。

「他——怎麼樣？最近見到過嗎？」花蕾支吾了一聲，但終於還是問道。

石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花蕾幸福的微笑著，臉上卻劃過淚水。

花蕾一夜都睡不塌實，雖然壁櫃里再沒有發出什麼古怪的聲響，但那「嘿嘿」的笑聲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石界一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修道之人有自己的圈子，你我這等凡人擠不進去。嘿嘿。」他又亂講話，然後自己聽了也很開心。

「都是什麼？」花蕾有些好奇。

「我為什麼要見他？」石界聳聳肩，「不過『他』是誰啊？哈哈，算了，看你怪可憐的。不逗你了。給你吧。」見到花蕾秀氣的眉緊鎖著，石界也有些心疼，從衣袋中拿出包大同的信。

「放心啦，他是誰？腦子精明冷靜、遇事臨危不亂、本身又有能力，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可靠的夥伴。何況還有伯父幫他。」

「可是我爸……老頭子……為什麼要幫他？」花蕾還是覺得事情不可思議。

真的是幻覺嗎？

「這是什麼？」花蕾疑惑的問，隨手拿過來一看，見上面是包大同的字跡。不禁快樂得差點跳起來。

「最近本市發生了一個系列兇案，可能是涉靈案件。」石界老老實實的講，「當然警方並沒有找他，可是我希望他能幫忙阻止這種事。一來他可以繼續出雜誌，二來作為我充當你們之間信使的報答。」

「完了，這孩子完全被個男人害的得精神病了。」他逗了一句，然後躺倒在花蕾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伸直了腿。「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了，他最近在和我，和伯父合作，我想他們一定會變得融洽起來。到時候你就不用為難了，只讓我一個人傷心好了。」他說得凄慘，臉上卻沒有悲傷。

「第一個被發現的死者死於一家叫春天的旅店，赤身裸體的躺在旅店的床上，是被掐死的。屍體上找不到任何纖維或者掙扎傷痕，卡片上寫著兩個字：強姦。第二個死者是一個外地來的年輕女孩，死得更奇特，她被人發現死在一個回收廢舊金屬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去的，居然吞了一肚子小銅塊，臉被融掉的金屬全包起來了，像戴著一個銅面具，屍體邊的卡片上寫著：詐騙。第三個死者，或者叫第三組死者，一共是五個人，是一個涉黑的組織，他們集體跳了河，目擊者說他們當時像中了邪，直眉瞪眼的就往河裡沖，而且一跳下去就沉沒了，都沒有掙扎，只有頭髮漂浮在水面，等目擊者報了警。警察把人撈起來后。在他們老大的衣袋中發現了一張被塑封起來的卡片，上面寫著：欺凌弱小。」

一瞬間，石界突然有點妒忌包大同，但這情緒轉瞬即逝，揮了揮手道。「得了，你彆氣我了，快去拆了這寶貝，好好享受你們的秘密吧，我找點東西吃。昨晚折騰了一夜，早飯也沒吃我就跑來了。我對你多好啊。」他邊說邊走，說完最後一個字，也恰巧關上了門。

「當然高興了，這還用問嗎？」花蕾白了石界一眼，這個男人很能幹，在別人面前也像模像樣的，就是在她面前還保持著少年時的樣子。

現在的年輕人用電腦打字雖然快，但手寫書法卻很差。包大同恰恰相反。寫得一手好字。有時候都無法想象他這樣弔兒郎當的人寫的字卻瀟洒有力，好象書香門第家的學子。

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但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是她親生父親，一個是她所愛的人。無論哪一個也不能出事。

「哎呀，你有黑眼圈。」石界低頭看著花蕾，然後跑去把向陽一面的窗子打開。「你房間空氣不好，不要怕冷。應該多通風。唉你，見到我難道不高興么？」

花蕾感覺很幸福，多日不見，只收到包大同的一封信就感覺很開心。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信紙，看到那熟悉的字體一行行跳躍在眼前。

「你真是沒良心啊。」石界捏捏花蕾的臉，「在家養這麼多天，就是小豬也長成大豬了，你卻越養越瘦。氣色也不好。唉，相思真的那麼苦嗎？」

這太浪漫了，花蕾忍不住落淚。他還沒有機會送花給她，但卻費心的用幻術來哄她開心。在他滿不在乎的外表下，實際上有一顆溫存又體貼的心。

「這裏面有你什麼事？」她問。

「我是沒見他啊，是他來見我。」石界一本正經的道，「看來他想你想得狠了，這才拉下臉來找我這情敵，你該知道我們彼此多麼不合，為了你居然來求我，唉唉，把嘴閉上，至於嘛，笑得見牙不見眼，包大同到底有什麼好！」

父親禁止包大同來，卻允許石界出現，她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可是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她和石界青梅竹馬，可就是不來電。她看石界對她的感情可能比友情多，但是絕對比愛情少。屬於曖昧多於愛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