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七卷 水之殺

第六章 驅魔行動(中)

第七卷 水之殺

第六章 驅魔行動(中)

包大同飛一樣的撲過去,掏出懷中的黃紙符咒,把八卦的缺口堵好,隨後渾身無力趴在泳池邊,右手垂下,已經嚴重燙傷的掌心血肉模糊。
花蕾本來靜靜的坐著,就像個木偶。但在包大同暗催三次靈力之後,身體忽然搖晃了起來,臉上畫的符咒開始融化,身上的符咒也透過白被單滲透了出來,初一看似乎是全身流血,每一個毛孔中都有血珠滲出,看來可怕極了。
他這麼做了,過了十幾秒,眼看著那黑影再也堅持不住,從花蕾的身影上掉了下來,落入漆黑八卦圖的中心。
阮瞻和海三涯率先行動,兩人分別坐在銅爐的左右兩側五米處,集中自己全部的念力、心力、法力、靈力於一體,通過手中拈的訣,全部作用於銅爐之上。
就見她搖晃得欲發厲害,身上的符咒更多的融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血人一樣,緊裹身體的白布單更布滿斑斑點點的血跡。但只要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臉上已經不再是呆板不變的表情,秀氣的眉輕輕蹙著,似乎有無盡的痛楚,卻又說不出。
「花骨朵,我來救你了。」包大同輕聲說,「別怕,只記得跟著我走就行了。」
阮瞻和海三涯對望一眼,咬著牙催動法力,就見銅爐驟然一亮,熱浪夾雜著火氣蒸騰了起來,包大同大叫一聲,右手處冒起了一絲絲白煙。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雖然沒有人肉被燒糊燒焦的味道,但包大同雙臂開始顫抖,不過他還在堅持,汗水順著他的發梢滾進他的眼睛。他甩甩頭,緊盯著花蕾。
他知道使蠻力不成,不然海三涯早就給花蕾驅開這鬼影,何必等到今天。但他對此早就準備,既然純力不行,那就以海三涯的寶貝、當年為花蕾吊住一條小命的八卦聚氣爐的熱力來逼出它吧。
別人的影子都很正常,唯有花蕾的影子有異,似乎在周圍生出了模糊的毛刺,如果不是知道她身體里正有個影子幽靈作祟,會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重影。
哨聲未落,他看到花蕾的身體一抖,與此同時,游泳廳內的燈全部熄滅了,只在他所坐之地的左上側,有一盞明亮的頂燈孤獨的散發著白色光芒,把每個人的影子都照成了斜長的一條。
片刻,銅爐發出了嗡嗡的響聲,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變得尖利顫抖,好像有人在爐中哭泣一樣,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銅爐距包大同還有一臂遠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伸過手去,右掌貼在銅爐的外壁上。一瞬間,他的手本能的一縮,之後又堅定的按上,銅爐內雖然沒有火,但那熱力還是透過爐壁灼燙著他的右手掌心。
那東西想更深入的鑽入花蕾的體內,卻被包大同的力量封住,兩種力量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包大同睜眼看去,就見花蕾的影子外突出一塊小小的黑影,看來就像個小魔猴蹲在花蕾的頭上,同時花蕾身體內涼意在慢慢敗下陣去。可是卻還是糾纏不離,如果硬要加力推出它,花蕾的魂魄就要受傷。
這個時刻,性命攸關,連聰明的人類都可能依著生的本能而逃走,何況那黑影只是木偶小七的一個分身呢?所以它想也不想的就從缺口衝出,正好落入花蕾身後的泳池之中。
「鬼影子,有本事你就跟本大爺耗,誰先服軟,誰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他咬著牙笑,以自己為媒介,把銅爐內的熱力通過自身凈化,再輸入到花蕾的身體中。
花蕾彷彿聽到了包大同的話,神色安寧了下來。包大同斜下眼睛一看她的身影,見那魔猴樣的黑影正慢慢脫離她的本影,但拉伸得奇長的雙手卻還扒著她的肩頭。
一邊的海三涯和阮瞻動容了。包大同如此犧牲,連一絲猶豫也沒有,比千萬句誓言更說明問題——他對花蕾是真心的,不摻雜一點虛假。為了她。他真的可以捨命。
包大同感覺到花蕾身體里一股涼涼的東西,接觸久了,讓他有噁心之感,可是他即不試圖抽出那個東西,也不躲避開它,只是用儘力量把它往外推擠。
片刻,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下,衣服也很快浸濕了。其中有銅爐散發熱力的緣故,但更大的原因是手掌嚴重燙傷所造成的劇痛。
而同時,銅爐的樣子也發生了轉變,本來是舊舊的灰黃色,但隨著爐內聲音加大,漸漸變為明亮的橙黃色,一股熱力也隨之散發。不大的功夫,整個室內游泳池的溫度升高了不少,以銅爐的大小和游泳廳的面積對比而言,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物理範圍,除非銅爐裏面有核子系統發熱。
包大同靜靜坐在花蕾對面,相距不過一臂的距離,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他感覺出身後的銅爐越來越熱了,忽然打了一聲呼哨,清脆而悠揚。
「快點,不要功虧一簣。」包大同再叫。
他咬緊牙關,手掌死死貼緊銅爐,感覺全身上下似乎都要融化了,已經感覺不出哪裡特別疼痛,他只想把熱氣全體過濾,然後全部輸入花蕾的體內。
說著,他伸出左手,按在花蕾的胸口,右手伸兩指點自己眉心,然後順著鼻樑而下,通過雙唇、下巴、咽喉、左肩及整條左手手臂,最後落在左手腕上,口中默念咒語。
「再加把火!」包大同喊了一聲。
他連忙抽回雙手,結起法印,在花蕾身外布下一個結界,之後左手一個火手印拍在八卦圖形之內,那黑影立即就呆不住了,滿地亂竄,但卻沖不出八卦,直到它發現臨近泳池的一邊有一個缺口。
想到這兒。他向後一揮右手,掌心朝後。阮瞻和海三涯見狀。立即催動銅爐。那個看似頗為沉重的銅爐居然動了起來。滑行中與光滑的地面摩擦,發出「吱呀呀」的刺耳聲音。
阮瞻和海三涯同時有些猶豫,因為那樣的話對包大同的傷害就太大了。
「堅持,寶貝,堅持。」包大同輕輕念著,身體隨著劇痛,語氣卻還能溫柔如水,像是擁抱著愛人安慰一樣。
鍾敲十二點。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過他毫不退縮,強逼自己對抗身體的本能。就是不把燙傷的右手從銅爐上拿開!
「沒有人再能控制你了,花骨朵。」他喘息著說,「現在看我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