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六章 精神病院

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六章 精神病院

取花的時候,她碰到了那病人濕而涼的皮膚。不禁打了個寒戰,而那個人卻非常非常開心的離開了,一蹦一跳的,最後坐在一棵大樹下,很興奮、很高興地對著地上的小花說話。
第二天一早,他肩膀稍微好點的時候,他和花蕾就去了市區的精神病院。他即不是楊天的家屬,也不是他的朋友,但石界通過和當地警方合作,為包大同爭取了探視的機會。
他想走,可是包大同不讓他走,因為有的時候,真正的負責人不見得知道的會比旁人知情更多,他亮出警方調查員的身份,表明做為一個好公民,應該配合調查,否則他可以以公事公辦的手續,請他協助。
三個人又通過電話討論了一下細節,然後包大同讓石界去調查兩件事。
抬頭一看,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瘦小男子,臉色蒼白得像一張柔軟的白紙,連髮根也是白蒙蒙的,彷彿整個人都灑了一層白粉,神情中有一絲虛弱的神氣,獃滯、膽怯、討好摻雜在一起,使花蕾雖然有點怕他,卻又有點同情他。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滿臉是淚,卻依然舉著那支看不見的花。
這時,一個男護士走上來說,「兩位不要怕,他非常老實,連一隻螞蟻都不會傷害的,他總是拿一支看不見的花,您只要假意接受,他就會開心一整天,再也不會騷擾您。」
「楊天,非常可怕嗎?」他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她總覺得這些醫護人員的臉色也不太好,似乎做這種工作時間長了,沾染上了一些不良氣息。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走到了那棟漂亮的大白樓,在那邊被保安人員攔下。當他拿出身份證件,並說明之前打過電話后,一名負責人模樣的人派了個保安親自送他們去了市精神病院的B區。
那名男護士很驚訝,「您們要去B區嗎?那邊是重症區。請問,您們是要探視哪位?」
「沒事,我先轉轉,等你下班,我們到外面談好了。」包大同略彎下了脖子,「李·德·華。」他念出護士胸牌上的名字。「請問你幾點下班呢?」
只一句話就逗笑了花蕾,「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那邊是重症區,所有人全是關在極其堅固的鐵門裡的,因為他們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普通人可能覺得他們很可憐,有些人還怪我們給病人裝束身衣,可是稍有放鬆,醫護人員就有生命危險。如果他們跑出去,對社會也是個危害,我們這兒曾經一時不慎,讓一個燥狂型精神病患者跑出去,用鐵棒打碎了一名醫生的腦袋,打斷了一名男護士的肩膀,然後跑出去殺了三個無辜市民。」
本能的,花蕾連忙躲開,可是他又追過來,口中一直不停的說:「小姐。送你一支花。」
「正因為是緊張時刻,才要開玩笑,這樣會緩解壓力,成熟的人都這麼做。」包大同微笑,「來,站到我受傷手臂的一側,對,右側,出了什麼情況的話,我的左手要打鬥用,而我的右手歸你保護。」他明明是保護她,卻說得讓她信心滿滿,不再那麼怕了,因為她要保護他的右手。
花蕾就是這樣。
「看,我說沒事吧?倒是嚇到這位小姐了。」那個護士微笑著,「您不用不再拿著那支『透明花』了,他每天要送給很多人,但隨後就忘記,大概只是喜歡這種贈送的過程,呵呵,現在鮮有人有這種奉獻精神了,不過他很少對醫院以外的人這樣,真是奇怪,他一定喜歡您。」
對於膽子小的人來說,走在大街上遇到精神病患者都會感到害怕,更何況進入此類病人集中的精神病院呢?雖然好多精神病患者並沒有暴力傾向,但他們異於常人的神情和舉止還是會帶給人驚悚感。
「他不許喜歡,這是我的妞。」包大同開玩笑的說,「請問到B區怎麼走?」
「下午兩點。」那人無可奈何極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楊天除了經常能逃跑外,還出現過什麼意外的,可怕的事嗎?想到這兒,他倒不急著走了,向旁邊渡了幾步,背向陽光。
一瞬間,花蕾忽然有點同情他,其實她說不清這些是快樂還是悲傷,但還是嘗試伸出手,把那支根本不存在的花接了過來。
那是重症精神病區,楊天就在裏面。而在厚重的電動鐵門打開后,他們聽到了一聲狂放的尖笑。
「您還是去B區問他的主治醫生吧,我是A區的護士,對那邊的事不太清楚。」護士點頭致意,「我去工作了,到B區只要拐過那個漂亮的大白樓就行。」
那名護士只好答應,神情懊惱中帶點游疑不定的離開了。包大同看了看表,早上十點,他決定先到B區去看一看。
「楊天。」包大同回答,明顯看到這護士眼神中露出的些許驚懼。
他想把花蕾留下,可想想單獨讓她待在這兒,還不如讓她跟在自己身邊,於是輕輕捏捏她的手,「不要怕,萬事有我呢?我瘋起來比他們厲害。」
包大同想保護花蕾,用手臂把那男人和花蕾隔開,可是那男人卻哭了起來,哭得極其傷心,似乎立即就會自殺一樣,害得包大同有點不知所措。
「那麼楊天的暴力傾向嚴重嗎?」包大同看出這名護士顧左右而言他,肯定知道一些人所不知的細節,於是揪住話題不放。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小心翼翼的繞過包大同的身體,手中空無一物,卻似乎拿著什麼似的,一直舉到花蕾的面前。
「可是我正在上班哪。」那護士抬出無力的理由,大概非常憎恨自己多說了一句話,結果惹來了麻煩。
「小姐,送你一支花。」突然,她耳邊響起一聲輕喚,嚇了精神本來就高度緊張的她一跳,迅速跳到包大同身體的另一側。
她緊緊握住包大同的手,穿過開放式的草坪,這裏的病人都是溫和無害,並非非常安靜的,他們坐在草坪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爾有一兩聲在笑或者大哭,還有人喃喃自語,有幾個醫護人員穿著雪白的衣服站在綠草叢中,顯得很刺目。
「那好吧,我們兩點醫院外那家叫梅江的餐廳見,如何?」他說得和藹,可語氣不容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