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三卷 斷凌碎霧

第三十四章 近寶怯

第三卷 斷凌碎霧

第三十四章 近寶怯

這讓大家舒了口氣。可是一個個鎖緊的眉頭卻未能舒展,這唯一的出路難不成是個悶口?這很是說不通,悶口用不上做得如此精緻富麗。而且旁邊也沒有其他位置可以設置暗門,不用做這樣好的悶口用作障眼迷惑。
但是兩秒鐘之後魯一棄否定了這條路徑。他反應過來,這樣的路徑是錯誤的,因為「楔型釘匙」不是子彈,不是由手槍直接射出的。必須先將它拋出后,再通過子彈的撞擊將它推入管口。於是他回想起自己先前用感覺走過的那幾步,在那幾步走法的啟發下,他腳下稍稍一側滑,重新變換了一個角度。
「按太上六壬八步罡走不過去,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解了總弦機點,才能讓這些石斧停下。」魯一棄說這話時已經回復到了平靜的狀態。
「太上六壬八步罡。」沒等柴頭說出石斧陣如何擺置,魯一棄在旁邊輕聲說了一句。
剛走出巨斧坎,突然一聲粗重的滑動聲傳來。這一下把幾個人嚇得魂飛魄散。獨眼蹲在地上,單手將雨金剛往前舉著,卻還沒來得及把它撐開。柴頭更是腳下一軟,趴伏在地上了。
雙合門、石階、欄杆整體都發出一種幽幽的暗金色光澤,並且暗金色中還有許多閃亮的金點。這種材料魯一棄聽說過,叫做「爍金玉黃石」,是極少見的石材,一般在帝王宮殿才能少量地用這種材料來點綴裝飾。比如說九龍口的三步階,紫檀御書桌桌面。
釘子看來不是鑰匙,而是把手。當魯一棄輕輕拽回釘子的時候,那對門扇輕巧地滑開了。
「差不多吧,但你這斷語說的是廣西坎子家肖雲洞一派的『天落刀雨』,其實那和這坎面又有好些不同,那坎面是按見步行步落刀,這裏步法卻是有一定步法規律的……」
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裏知道,自己所謂的沒道理還有另一番意思。他奇怪的是遠遠看這座山體時,可以感覺到到絢麗飛揚的寶氣;進入峽谷后這感覺就變得很弱。剛才在硝石洞中他感覺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點寶意靈犀在召喚著他,那寶意靈犀就是從這石室中發出。可是等到進入這裏,竟然所有這樣的感覺都沒了。難道這就是仙家玄學所說的「至寶不近示與人」。
在石室的正中間有座黑乎乎的台架子,兩凳半高(過去匠人常用的估算單位,大概一米六左右),長寬和張大八仙桌差不多。這是用許多同樣大小的黑色晶塊疊壘起來的,這些晶塊的大小形狀很像說書人的醒木,表面光滑並帶有晶體特有的光澤。
「怪事,是個門咋就進不去呢?」女人低聲喃喃,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魯一棄卻根本沒理會瞎子的話,因為他的眼睛已經再次迷離起來。從見到這釘子模樣的東西他就發現它帶有一種靈動炫華的氣息,攥緊在手中后更給他異常的感覺。不知道應該說那釘子融入他的身體,還是他的精氣神匯入這枚釘子,反正他感覺在那門上有個歸宿,有個屬於自己的竅位。於是迷離的目光像一種精密的儀器在門扇上掃描而過。然後用一個極其自然隨意的動作抬手把那釘子插在了門上。
「先不要管別的,我們面前現在就一條路,走哪算哪兒。」
「斷、旋、提、吹、搖。」獨眼說。
這話讓魯一棄的腦子猛然翻了個個兒:「對了,我們過來的方向沒有什麼正規的路,那麼這裏應該是個尾室,不是正門,也就是說這裡是出位,而不是正常的進口。門應該是往外拉,而不是往裡推。」
「『百剁一砧料』的坎面兒。」看來鐵匠對這坎面有些了解,要不然說不出這樣的斷語。
瞎子看不見,魯一棄看得很遠。而剩下的那幾個人卻都在為自己眼中最真實的情形驚異和興奮。
獨眼伸手想拉住他,卻被柴頭給攔住。女人一直都在魯一棄身邊,她卻沒有攔阻他,只是緊跟其後,半步都不拉下。
是的,魯一棄重新確定了路徑,那應該是一前一後的兩條路徑,一條是「楔型釘匙」拋物線形的路徑,一條是手槍子彈直線形的路徑,它們都不能被阻擋。然後兩條路徑在一個恰好的位置合而為一,這才能讓「楔型釘匙」撞入機點管口。
「而且就算坎中人功力高,躲閃快,可是躲閃到的下一步會有另一隻斧子候著呢。這就像是菜墩上的一隻青蛙,在躲閃幾十把不斷剁下的菜刀,最後總有把是躲不過的。」
「可這管子整個嵌在石壁中,只能瞧見個管口。」
是的,有時候眼睛看不出的微小變化,耳朵卻可以聽到,何況瞎子的聽覺比一般人的視覺都要靈敏許多倍。
他的感覺在那些不斷起落的巨斧中穿梭,在它們起落的順序中尋找間隙,因為他必須從中找到一條路徑,一條可以讓「楔型釘匙」順利到達另一面石壁的路徑。
檯子的疊壘方法是魯家「鋪石」一技中的「五瓣花」壘砌法,雖然結構周圍鏤空,中間虛空,卻能夠環環相扣、互為支撐,是非常的堅固牢靠又節省材料的結構。奇怪的是這裏的台架子可以看出沒有粘砌,那些晶塊只是像積木一樣架搭著。這樣的話只要從中抽出一塊,那麼構造環節一斷,整個檯子都會坍塌掉。
瞎子此時盲杖又一指說道:「響兒就在那兒。」
魯一棄的魂魄遊盪得並不遠,就在那些不斷剁砸的石斧群中。他看出了其中規律后,便按照太上六壬八步罡的步法,從天壬一步踏入,轉六步,回三步;轉地壬二步,踩五步;過風壬八步,側身滑入雲壬七步……
別人卻沒有他那樣的感覺和心態,都加快步子直往那檯子走去。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那玉盒中會放著什麼東西,但藏在如此隱秘的地方,用道道坎面保護的東西,其價值肯定是非同凡響的。
「就是說呀,石斧原本是懸著不動的,要像現在這樣連續動作,這坎不要說在這裏擺了千年之久,有個一兩天也就盡數毀了。」柴頭答道。
「哎,你找到機點了,在哪兒呢?」女人的聲音很輕,這讓她說出的話顯得更加親昵,就像是小兩口的悄悄話一樣。
啊!原來坎面的機點在坎面的另一邊,這中間有四十隻巨型石斧在不斷剁砸,坎面的前後沿間距是非常寬的,從他們的立身處到那邊石壁的距離總有十八架梁(坎子家的數目代稱,大約在三十五米到四十米之間),而且那是個陷在石壁中只能隱約見到點管口的管子,這如何解呀?
沉默,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允許沉默了,可是大家依舊沉默了許久。
沒人作聲,只有魯石斧依舊按一個無法通過的規律嘈雜著、喧囂著。
這樣比巨木拍還大的石斧要劈砸下來,下面的人是絕無生機的。
「如果總弦機點是根管子,有幾種破法?」魯一棄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大家有點發楞,因為聽著語氣像是在考他們。
旋轉面的中間放了只玉盒,一隻古銹斑斕的玉盒。
魯一棄緩緩收回身形,放下持槍的手臂,隨著魯一棄垂下的手臂,那些巨斧也都落下不再抬起,原本喧囂的石室之中一下子沒了聲響,沉寂得都有點可怕。
「在那邊。」瞎子盲杖指出的方向是斜上方,那方向是洞頂,是厚厚硝石,是重重山體。
「什麼有規律的聲響,就是毛眼妞兒在唱小曲我們都別理。我們幾個都在這兒,能發出這種響動的不是對家就是坎面,離得越遠越好。」柴頭的話不無道理。
「沒道理呀!這坎面根本過不去。魯家先輩不應該設這樣的誘殺坎。」魯一棄說這話時很是疲憊。
巨斧依舊在喧囂著起落,好像沒有一點變化。魯一棄也依舊抬手持槍站在那裡,身形沒有移動絲毫。
門開起到足夠兩個人並排通過的時候,釘子便自己脫出了。這門便不再動彈分毫。魯一棄隨手將釘子放進口袋,就像是放進自家房門鑰匙那樣自然。
瞎子的表情變化最大,瘦薄的麵皮扭擠出條條溝壑,但他的反應卻是與眾人相反的:「好!好!慢了!又慢了!」
魯一棄的話讓大家眼睛一亮,可是再仔細看時,卻發現這「爍金玉黃石」做成的門扇光滑平整,沒有一個著手處,無法外拉。
那個點離得很遠,是鑲嵌在石室壁上的一根管子,一根就連管子口都深深陷在石縫裡的管子,一根拇指粗細的好東西。雖然算不上寶貝,但從這管子周圍起伏的氣場可以知道,這東西不管是從材質還是做工上都是絕好的東西,當然年代就更不用說了,但是魯一棄知道,這樣一件好東西在琉璃廠出不了太好的價錢,這是因為它所起的作用限制了它只具備一根光滑管子的形狀,沒人知道它真正的作用和重要性,更不具備藝術價值。
隨著門扇的開啟,瞎子所說的有規律的聲響驟然出現。那聲響比意料中的要嘈雜喧囂多了,讓幾個人相互間的對話都必須湊近耳邊才能聽清。這種現象說明那扇門的密封閉音效果極好,也說明這裏發出這種聲響的有許多物件兒。
魯一棄掏出了那枚釘子,對,應該叫「楔型釘匙」,托在手裡掂了掂,感覺了一下它的分量。然後從女人那裡要來駁殼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槍,確認沒有問題。隨即便凝神聚氣,進入了一個忘我的狀態。
大家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可是誰都沒有看到那個他所說的坎面機點的管子口,滿眼能瞧到的只是快速撲閃的無數斧影。
檯子的整個形狀是梯形體。最上面是用「鋪石」一技中「層層荷」的手法,晶塊一角壓一角的,這樣就拼出個旋轉面。
「楔型釘匙」劃了一個弧線拋出。許多的石斧前前後後地落下,彷彿是一輪波浪在追趕著它。釘匙拋出的力道很快到了末梢,一隻正在落下的巨型石斧剛好趕到它上方三寸不到的地方,眼見著就要砸上……
鐵匠從始至終一直都盯視這那枚釘子,臉上是驚訝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的石室中真的很靜,就是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魯一棄他們幾個也都小心翼翼,貓步潛行,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耳中卻並不像石室中實際情況那樣寂靜,他們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巨斧的起落真的慢了,瞎子話剛說完,其他人也看出了變化,而且變化越來越明顯。
魯一棄做到,匪夷所思地做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但他們只是看到魯一棄拋物、開槍。至於其他的,他們想看卻沒有能力看清,這已經超出了視力的捕捉範疇,完全是要憑就超常感覺才能夠瀟洒為之的。
瞎子用盲杖往前面的地面探了探。鐵匠也很謹慎地從石壁上砸下一些石塊往那坎面中各個方位投擲了一遍。坎面的確是被解開了,而且其中也沒有坎中套坎的布設,他們這才放心地從巨斧間的空隙中往前走去。
「哦!」魯一棄知道怎麼回事了,這樣巨型的坎面肯定也是蒸汽提供的操控能量,現在蒸汽的管道被溶漿急劇加溫,又有一段被砸斷,整個系統已經是一團糟,這裏扣子便自行動作起來,而且動作的速度、規律也無章可循。
石階很穩當,沒有坎面。魯一棄的腳步也很穩當,這很讓人懷疑他那副失魂的模樣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魯一棄眼睛微眯著眼睛,盯住一個方向,話語中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就在那兒!」
她的話讓好幾個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其中包括魯一棄。
魯一棄微眯著雙眼,一副失魂迷離的模樣,邁步直往石階上走去。
石斧很大,比上面大殿中的巨木拍還要大。而且分佈很密,幾乎遍布整個石室。
「你懂這坎?說說!」獨眼問。
開啟后的石室光線很好,這是因為四面的石壁上有許多發光晶體。所以不需要他們怎麼仔細辨認,就已經看清發出規律聲響的是一些按順序不斷落下又抬起的石斧。
柴頭和鐵匠仔細檢查了哪扇門,竟然沒有一點異樣。這很奇怪,做工如此精緻繁複的門怎麼會沒有設置坎面?按坎子家的常理,做工越精美複雜的器物設置坎面的可能就越大,而且也便於設置坎面,因為繁複的造型更便於暗藏扣子。腳下的台階已經是個意外了,難道這門……?
現在已經不是賣弄的時候,這點柴頭很拎得清,便毫不保留地說道:「這坎面的動桿在腳下,平時石斧懸在室頂縫隙中,只要下面行走的步子不對,觸了動桿兒,相應位置的石斧扣子就會落下劈砸坎面中的人。」
石斧的起落又繼續了四五個回合,柴頭、鐵匠他們開始有些發慌了,表情變得開始僵硬起來。是機點不對?是「楔型釘匙」不起作用?還是根本沒能射入管口?
魯一棄一個激靈醒過神來,額頭已然遍布冷汗珠子。
柴頭好像對這樣的坎面很熟悉,才看一眼就嚷嚷了:「不對呀!不對呀!這些個石斧不應該這樣不停地起落。」
可是現在確實是找不到一點坎面痕迹,難不成魯家祖先把個坎面做得無跡可尋了。
獨眼終於有些耐不住,直接伸手往門上運力推去,旁邊的人連阻止都來不及。
大實話其實就是哲理,魯一棄一句話讓明白人都在自嘲苦笑。是呀,面前就一條路可走,不管是有聲響還是有什麼人,你都只能走這條路,根本沒有選擇,說什麼都是白說。而且這硝石洞洞壁連碰都不能碰,就算鄰近有點什麼,就算這裡有獨眼這個挖掘高手,也只能是聽聽而已。
前面的路是繼續往上的,前面的路也很快到頭了。
那聲音過後依舊是寂靜。沒有危險,只是在暗置機點的石壁上啟開了一扇石門。
就在那洞道的盡頭,空間驟然變得高大,高處的石壁上鑲嵌這一扇雙合門,門很漂亮,也很氣派,雕花鏤飾,檐額飛挑,與硝石石壁極不相稱。一道有三十多節的石階直達到門口,緣平棱直,寬七高五。兩邊欄杆也是精美氣派,雲線凸,石鼓頭。
魯一棄的表情依舊平靜,但是心中卻是暗暗佩服,真不愧為關外奇工,也就打眼看來看,就將世上少有的東西判斷個準確。
魯一棄雖然沒有感覺到寶氣的炫耀流溢,但那石門中有種無形的氣息凝重內斂,一收一發是是如此的綿長強勁。
雖然石斧的起落是非常繁雜的,但魯一棄還是很快在各種交錯間隙中找到一條瞬間出現的直線路徑,一條可以筆直到達管口的路徑。
意念中的動作不管是速度上、幅度上都是完美的,所以魯一棄在腦海中的一番試走流暢舒展。可是就在雲壬七步這裏,他卻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了。本來按規律此處可進可退,但是可以退步的雲壬六步那裡有連續三隻石斧幾乎一同在剁砸,而可以進步的氣壬四步往前也有兩隻石斧一前一後幾乎同時落下。再也沒有踩點了,而此時要再側身滑迴風壬八步也已經不合時機,於是就這樣一個錯神間,頭頂石斧已然落下,只見血光迸濺、魂魄四散。
「魯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是鐵匠。「那樣的機點其實相當於一個鎖芯,是需要專用的匙具推搗才能起到作用的。我瞧你剛才開門用的『楔型釘匙』,是用勃海溝子中的珊瑚鐵晶做成,千年不銹。這樣好的東西我想不會只是開扇門那麼簡單,說不定就能開那機點。」
幾個男人雖然加快了腳步,但到底是江湖人,還是帶著些謹慎和忌憚的,這些謹慎和忌憚來自周圍的環境,也來自同行的夥伴。
走到石階頂端,魯一棄迷離的眼光突然間一凝,然後彎腰從門檻的底邊處撿起一件東西,緊緊攥在手裡。那是一枚釘子,一枚沒有一絲銹跡的釘子。他的位置在最高處,所以他的動作除了離他最近的女人,下面正低頭登階的幾個人沒一個看到他彎腰的動作。只有瞎子的腳步稍稍遲鈍了一下,眼白子翻轉了幾下。
看到這玉盒,魯一棄有種故友重逢般的激動。可不知怎麼,腳下卻有些邁不動步子。也不知道是那凝厚寶氣給他的阻滯力,還是由於近寶心怯的複雜心理。
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樣,考慮的沒那麼多。她幾乎是一溜小跑往檯子跑去,到檯子邊墊腳伸手就往玉盒抓去。
幾個人小心地進入了石門,裏面是個面積略小卻很方正的石室。這個石室比外邊要稍稍暗些,是因為這裏的石壁上沒有發光的晶體。但是它周圍石壁的材質還是自然地發出一些黯淡柔和的金色光澤,包括地面和頂面。藉著這些微弱的光,可以看到石室所有的面修整得十分的平滑,就像只精工細作的石盒一般。從他們的立腳處還可以看到在石室的另一邊也有一扇已然開啟了的門,打眼看去,那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黑暗洞道,飄渺著少許的霧氣,顯得深邃而詭異。
由於魯一棄的動作並不快,所以插入的位置幾個人都看得很清楚,那是石門上一個閃爍金光的斑點,和其他閃爍金光的斑點沒有絲毫區別。但是魯一棄手中的釘子確確實實地插入了,還不費力地插入。插入后吻合得就如同和石門是一體的。
「這是一種處身在奇異寶氣發出的中心才會有的現象。」魯一棄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好像是自己經歷過這樣的情形,在前世,在夢裡……
一切度算得就這麼巧妙,在這妙到毫巔瞬間,一枚駁殼槍的子彈搶在石斧之前撞擊到「楔型釘匙」的尾部。隨著聲清亮的脆響,「楔型釘匙」瞬間變做了直線飛行,筆直地從斧群中脫出,箭矢般沒入到另一面的石壁之中去了。
這句話讓鐵匠的表情痛苦艱難地抽搐了一下,這表情好像那裡除了對家、坎面,還有可能是他的親人。
這是個大家都懂的道理,可是要找到這總弦機點談何容易,就算找到,是否就能輕易解開也是個問題。所以這樣的結論只能讓大家的心幾乎涼透。
柴頭滿臉佩服地轉過臉去,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魯一棄。可魯一棄此時卻像個中邪的人,滿臉的獃滯迷茫,不知道魂魄已經遊盪何處了。
「在那裡!」魯一棄的手堅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大少,你撿那東西興許是鑰匙。」瞎子翻著白眼說道。他的話讓大家有些意外,讓女人更意外,只有她看到魯一棄彎腰撿東西的動作,可這在台階下方好遠一段距離的瞎子竟然能聽到這樣一個幾乎沒什麼聲音的動作。
如此莽撞的行動竟然沒有人出聲制止,不知道幾個男人存著怎樣的心思。
門紋絲未動,也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魯一棄也沒有作聲,但是他的思想和感覺卻在整個石室中飛快地盤繞著。這裏的坎面布置有一點好處,就是人工所為的與天然的在他感覺中有截然的區別。人工所為粘附人氣,並且經過兩千多年,怎麼都得算個古物,多少都能騰發出些氣息。魯一棄的感覺就是順著這樣一個複雜氣路在搜索,思維也隨著這氣路在盤旋中逐漸收縮,最終收縮在一個點上。
「不是還有哈得興嗎?」女人很詫異於這些男人的記憶力,怎麼把自己一個同伴都給忘了。
「有規律的聲響,別是什麼人在敲擊求救。」鐵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