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二十五章 水留油

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二十五章 水留油

是人味兒,也就是常說的人腥味。其中還夾帶著些血腥氣和糞便的臭味。
這個線條圖形是在巽木位,也就是先天數古八卦中成世八數的水位。「火靈繼」為水冥,「假真武」為借力水神,「遠海際」為行水路,也可以理解為離得很遠的海邊。這些也許都在為最後一句做著鋪墊和定義。
道路再往前很短的距離就要拐彎了,可這麼短的距離的一個彎兒,柳兒在路口的時候竟然沒看見,而是看到的另一番景象!
兩次迎著水柱硬往洞口中擠,兩次都被重重地衝倒在對面的牆腳下。不可能有第三次了,因為柳兒的體力已經在前兩次中耗費殆盡,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只能放鬆身體,隨著慢慢升高的水位將身體浮起。
腳步驟然停住會意味著什麼?那一般是幡然醒悟,發現自己錯了。
魯天柳的腳步驟然停住了!
其實當柳兒離那屋角很近的時候,她看到的不止是那枚銀元,她還看到了另一番景象,跟她剛才看到的有很大區別的景象。
巽木位,那線條畫的圖形對應木八卦的正面是巽木位。巽木卦象主東南,為風卦象。但柳兒、周天師都是學過先天數古型八卦的,他們知道這位置在先天數古八卦中有另一層意思。巽木卦,又為順卦,世上何物最順,為水。另外在後天八卦中註解巽木為風卦象時說:「一伏未起后復興」,其實是從先天水相的後浪壓前浪來解的。
站起來后,柳兒沒有馬上動。雖然她知道憑自己的控制力和「辟塵」的輕身功夫,這樣的黏滑路面不是阻礙。她是想先定下神,搞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還有,如果確實是從石頭那個方向出來的,可整塊山石上見不到口子,那麼只有可能是那巨石塊能整個開啟,這樣才能將自己衝出。看來剛才自己是進了個「翻斛斗」一類的坎面,當裏面的水位到達一定高度后,水的壓力就能啟動動弦,推開石壁。可是在這裏設個「翻斛斗」有什麼實際意義?就為把人泡一下嗎?
剛把身體停住,柳兒便反身順著那水柱重新往回沖。有水柱就有洞口,有桶口粗的水柱就有桶口大的洞口,這是逃出生天的機會,也是必須逃出去的機會。時間一長,這空石中水一注滿,那就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柳兒「飛絮帕」甩出,帕子中的鋼球在岔道口的路面上飛快地點了幾處。路面沒問題。於是柳兒快速通過路口,腳下步點踩的都是剛才帕子試過的地方。
清明的三覺告訴她,洞口的水流的確減緩了,衝勁減弱了。此時的水位也快到頂了。柳兒找准位置后,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這口綿長的氣息夠她在水中行動好長時間。唯一的問題依舊是能否擠進洞口。
掙扎是短暫的,掙扎更是無效的。兩股力量在快速加強,前後也就是眨巴兩下眼的工夫,柳兒的手再也抓不住了,身體直射出去……
進到第二道里,柳兒舒了口氣。相對來說這裏應該比較安全,因為這道兒對家自己平常也是要走的。還有隻有這條道可以讓她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其他的道兒只會讓她不停地轉圈,直到餓死累死。
柳兒拿起了木八卦,一個手指點住背面那處線條的部位,然後慢慢將八卦翻了過來,讓正面朝上。她的動作最先理解的是周天師,老天師一步邁過來,雙手輕輕捏制木八卦的邊。能感覺出他的激動和興奮,這樣高道行的一個天師竟然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捏住八卦的手指也微微有些不穩。
對這情況柳兒沒有感到意外,因為生路總是會有所掩飾的。可是奇怪的是,這條生路的掩飾是如何實現的呢?
就在柳兒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從來路方向傳來輕輕的一聲脆亮響聲。那聲響雖然很低,卻逃不過柳兒清明的聽覺。那聲音像是崩簧出鞘,又像是指彈鋒刃,還像、還像……袁大頭!對,大個銀元的彈邊脆響。
奇怪!什麼東西會有這樣怪異的味道?是人身上的東西嗎?
除非它有合線兒,從合線兒那邊反射景象來掩蓋這邊的情形。而有合線兒也就意味著這不是一條生路,而是一條道形扣子!
「帶著虛道兒和循道兒,難怪瞧著那街里影綽恍惚。」柳兒心裏說。隨即果斷地往五岔路口走去。
來的方向依舊屋是屋,街是街,樹木凝翠,招幌搖曳。但這屋不是柳兒剛才過來時記得的屋,這街也不是剛才走過的街,樹木招幌不是剛才沒注意,而是印象中根本就沒看見過。
柳兒動了,脫兔一般地動了,朝著銀元滾過來的方向。那方向有牆角,有樹杈。但柳兒就像看不見似的,也不避讓繞過,只管直線撞去。
五分道前,柳兒先是辨別的其中的「合線兒」(成對配合的),她打眼瞧出由左起第一道和第四道是對弧合線兒,相互間呈S型延長,可產生方向性錯覺和高低誤差。還有一對合線兒她找了好久,終於看出左起第三道和自己所處的街道是交紋合線兒,是街面房屋的凸出凹下,再加上路面的起伏,達到到重疊糾合在一起的錯覺。
有虛道兒設置的「四分五裂迷蹤道」一般正路都在五分上,因為虛道都要擺對稱格,在數量上為雙。如果有單數的話,那麼其中多出的肯定有一條生路。這道理不光是魯家,哪家坎子家都是一樣的。
石路面上沉積了這麼厚的人油,除非殺人取油,或者長年累月有屍體碎塊經過!到底什麼原因柳兒沒有去想,也不願意去想,她只想著能趕緊離開,離開這個讓她毛骨悚然的地方。
還是中招了,這裏的迷蹤道竟然是反常理的。柳兒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邊五條道,腳下這條單數道又是與哪裡成合線兒相互掩形的。但有一點是明白的,對於一般的坎子家來說,這裏的設置是請君入甕的路數,困的就是坎子家的內行們。其手法、技巧比魯家要高出不止一籌。
緊接著,柳兒又聽到銀元的聲響,但這次不是彈邊,而是在石頭路面上滾動蹦跳的聲響。
腳下這層黃白中帶些紅絲的東西是什麼?如此的黏滑,也不是太堅硬,微微有些透明,而且還有股熟悉的氣味。
柳兒慢慢地回過頭去,進到這條道里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過。此時眼中的情形讓她確定了自己錯誤。
猛然間,柳兒想到了一樣東西,一樣讓她差點再次摔倒的東西。站在這樣的東西上會被驚顫和噁心層層包圍,會讓人躡足而逃。
虛道兒是設置倒鏡和圖樣利用回光和反射來迷惑踏坎子的。循道兒是借用位置高低產生的錯覺,再加上一些廊檐、房角、樹木、招牌布掛的巧妙擺布,讓迷蹤的人在一個小範圍中不斷轉圈。而且每次轉過的角度、高度和順序都會變化,使他們無法找到到基準物,就連自己做的記號都會看不到或者前後混淆重疊。
柳兒不敢往後走,因為她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虛路,沒尋到缺兒盲目地往回退只能是越繞越深。
對了!這短街是條「連理道」,不入坎,它為實,入坎之後,因為它本身就是交紋合線兒的扣子道,自有對子道的設置給它掩形布虛景。也正是這「連理道」,它可以把四分與五裂兩邊岔道中的兩條連成三節合線兒,一節連一節,一節套一節,使視覺誤差,導致遠近難辨,虛實不分。
「武夷東攬勝,千嶺列如翎。」是說在福建武夷山以東,有一片地域是嶺連嶺、嶺疊嶺,坡崖交錯,溝谷縱橫,就如同排列著的層層翎羽。
不知道是山泉還是雨水,從街道邊的一條石砌的水溝中流過。從水的流速來看,這裏面是無法下毒招子的。水很清涼也很清澈,柳兒都有了想喝一點的慾望。但她克制了自己,她知道許多無法下毒招子的水中可以下蠱咒。於是只是用這水清洗了一下自己。
「一掌天地,陰陽雙握!?」柳兒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感覺有一線靈光從腦中閃過。《玄覺·陰陽篇》有:「萬物皆有陰陽,以覺知物,需陰陽盡了。實行為視正反、觸內外、聆靜動、揣明暗……」
「奇怪,怎麼會有那麼個銀元的?有銀元就有人,而且這人好像還在幫自己。」柳兒倒是很樂觀的,什麼事總是往好的方面想。「就算不是幫自己的,而是對家杆子不小心落的,那也說明這裡有人沒有鬼,因為鬼是不會用錢的。」
那篾匠叫祝節高,有一手妙到毫巔的竹器手藝。最讓人嘆為觀止的是用篾條編竹筐竹簍和一些小器物,從剖竹、剔片、刮芒,到編製成器,整個過程只在片刻之間。並且還同時利用竹料各層面色彩和深淺的區別,在竹器上編出圖案花樣。魯承宗曾經看過他編過一次竹簍,只看到雙手十指翻飛,蔑條左旋右擺,還沒等瞧得仔細,那米黃色中嵌幾朵墨菊的竹簍就已經編成。
周天師輕輕地點點頭。
柳兒再次在衚衕口停住腳步,她靜心思考了一會兒,又用魯家「定基」一工中的「指度」一技,以四周高山為基準目測了一下自己位置的高低,還有遠處可以看清的鱗披屋脊的分佈,再回想了一下進鎮前看到的建築格局,她推算出這裏房屋數量不會多,而且從分佈上看,街道巷弄也應該基本是規則的。所以這裏的「四分五裂迷蹤道」肯定有虛道兒和循道兒。
此時,沒人能注意到,在四分岔道口邊一座房屋的屋脊上,多出了一隻脊獸(做在屋脊上鎮邪的塑像)。那隻脊獸突然翻動了一下眼皮,能看出眼皮下是一雙碩大的眼睛,只是那眼睛雖然大,卻似乎只能勉強開啟一條縫,而這縫裡看不到眼黑子,只有一團黃白。那一團黃白緊緊盯視著魯天柳,盯住魯天柳臉上的笑意。
那些水都到哪裡去了?這裏的水是當扣子用的,扣子既然鬆了,那麼順著水的流跡應該可以避開坎面。但隨後的發現讓她知道自己無法討巧踩著水跡走,衚衕的路面上有許多的洞眼,兩邊還有不大的暗溝。水是就地往下消失,自己卻下不了這樣的洞眼暗溝。
即便這樣,柳兒依舊沒有喪失警惕和小心。在衚衕中她沒有碰一點兩邊牆壁,奔出衚衕口之前,停了一下,試過外面的街道為固面兒后才從裏面出來。
這裏兩邊的街面房屋都有門有窗,但柳兒看都沒看一眼,她知道這些都是死路。進去后,人是傷、是死、是困都有可能,而路卻是絕對不可能走通的。
洗好后,柳兒又把衣角褲腳的水絞了下,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和頭髮。讓她感覺很好的是頭上那枝小花還在,這讓她為之一振。坎面的巨大壓力和衝擊竟然沒能讓這樣一串小花凋謝破碎,自己又怎會連枝花都不如。
「那麼如果把這八卦中間的陽眼位定為北平,把陰眼位定為武當,那麼我手指所點反面的圖形大概在什麼方位?」
柳兒不能往前走,因為前面斷定了是死路,繼續往前只可能是尋繭自縛。
銀元從柳兒腳邊滾過,沒有停留的意思;柳兒從銀元旁邊衝過去,更沒有止步的打算。清明的聽覺已經把銀元滾動的途徑畫了條線路在她的腦子裡,她要在這條線路從腦子中消失之前把這條途徑走完。
水珠飛出去的時候,水柱飛來了。桶口粗的水柱,極大的衝擊力,把根本沒提防的柳兒一下衝出五六步,一直將身體貼住對面的牆壁才停住。
前面她聽到流水聲,於是走了過去。
柳兒用一根手指輕輕把那水滴挑起彈出,就像是把一顆星星送歸給黑夜的天空。
調整呼吸、積蓄力量,清明的聽覺搜索水流的聲音,敏銳的觸覺感受水流的動力。柳兒清楚,這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了。隨著空石中水位的升高,壓力也在加強,這樣對衝出洞口的水柱有個反作用力,可以減緩水柱的衝勁。雖然不知道出水的洞里是怎樣的情形,有沒有一線生機。但勇於求生的人是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和可能的。
柳兒輕輕吁了口氣,這是她從《玄覺》中學會的控制自己的方法。然後平靜地說道:「記得老天師告訴過我,武當那位老道爺曾說明皇帝朱家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來的說法,把北平紫禁城和武當天柱峰定為天地陰陽兩眼,並且還是南北陰陽倒置,你看是否與這先天數古八卦相合?」
就在柳兒終於掙扎到洞口邊的時候,她感覺身後出現了一線亮光,並且這亮光還在漸漸擴展。緊接著,身前洞口水流的衝勁陡然增加,同時身後還多出一股吸勁。柳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處的境地也沒機會讓她了解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能下意識地抓住洞口,掙扎著不讓身體被兩股作用力的合力帶走。
柳兒第二次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吸取了第一次摔倒的經驗。盡量把身體放鬆的同時,脊背和雙胯卻緊緊繃成三角,小腿以下布力卻不僵,雙腳隨勢而動,這才穩穩地站住了。
就在老天師要說未說之際,魯承宗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句話衝口而出:「武夷東攬勝,千嶺列如翎!」
柳兒的話也提醒了旁邊的魯承宗,他在心裏埋怨自己,怎麼把《班經》「天機篇」中的一些內容給忽略了。
剛出來是她暈頭轉向,雖然外面的天光是陰沉的,但突然從黑暗中出來,依舊使得目不能視。腳下的路面是很黏滑,上面積了層軟厚的東西,再加上有水流過,如同冰面一樣。這些都是柳兒第一次沒能站起來的原因。
自己現在在什麼方位,這是柳兒關心的第一件事。看了下周圍的情形,辨別了下遠處山體的高度,魯天柳確定自己已經是在二道房的內街了。
剩下的就是第二道了,也就是唯一的一條生道。
在又鑽過一道牆,撞過一棵樹后,柳兒到了銀元滾動的起點。停下腳步,兩邊一踅摸,自己已經到了另一端四分岔道的路口。回頭看時,剛剛走過的還是剛出衚衕的那條短短街道。牆也沒有,樹也沒有,房屋更沒有變。虛景兒,剛才那些全是虛景兒,只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映射過來的。
柳兒漸漸放慢了腳步,邊走路邊思考是會放慢腳步的,邊走路邊尋找東西是會放慢腳步的,邊走路邊產生疑問也是會放慢腳步的。
一滴清涼落在魯天柳的臉上,但這絕對不是眼淚,也不是冷汗,而是地地道道的水珠。
這裡是條小衚衕,很短的小衚衕,從她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衚衕口外的街道。這裏還是一條死胡同,在背後不遠的衚衕底是一座整塊的山石,而她感覺中自己偏偏是從那衚衕底出來的,穿過那整塊的山石出來的。
「四分五裂迷蹤道」,柳兒看出來了,這是魯家最早創出的技法,用於修建小型的孤立無援的城池和大宅,這樣就算被敵人攻開城門,仍可以利用街道和巷弄進行躲避和回擊。
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很遠,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就連另一端的四分路口的分道都能看進去很深。
這條道上沒有發現掩形反射的鏡面和水面,也沒有看到可以惑眼的圖樣和牆體。那麼這道的拐彎是怎麼掩住的?自己怎麼在路口沒有看到這裏的拐彎?
魯承宗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他在紹興查探寶跡時,結識過一個篾匠,他就住在這片層疊如同翎羽的山區,一個被竹海翠嶂圍裹的山村裡。
這是人油!
衚衕口外的街道很短,往左或者往右都只有二十幾步就到了一個岔路口。左面的岔路口分出四條道,卻不是十字路口,那些岔道都是歪斜無規則的,往那些岔道里看,街面房屋都影影綽綽,虛實難辨。右邊的路口分出有五條道,情形也和那邊四岔道一樣。
「橫氣走東,立步朝南,神州之東南方位,大概是福建的……」周天師在思忖、在遲疑,因為他不敢肯定。
魯天柳和周天師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在極力平服自己的心境。但心境也許能用道家的定力捺住,而縱橫的思緒卻是無可阻擋的。
水位上升得很快,很快淹沒了噴水的洞口,浮在水面上的柳兒也已經伸手能觸到屋頂了。
從空石中被水衝出,柳兒全身濕漉漉地,剛才專心辨別坎面沒覺得,這會兒小風一吹冷勁兒就上來了,不禁打個哆嗦。但她現在最在意的倒不是這個,而是想找個地方洗洗自己在衚衕里沾附在身上的黏滑人油,這東西讓她始終覺得噁心,心裏膩得慌。
好奇心誘使柳兒重新控制身體狀態,就地蹲了下來。她用手指戳戳那層東西,又把手指在鼻子下聞了一下。清明的嗅覺在記憶中迅速找尋與之相同和相近的味道。
雖然在黑暗之中,順著水柱還是非常容易就找到噴水的洞口的。但是要想從這巨大水壓的洞口中出去,就不是用容易不容易來衡量了,而是根本沒有可能。
真的是一枚袁大頭,蹦跳著穿牆而出。柳兒看到那枚袁大頭時,正好是要撞入一個屋角。
魯天柳在這條短短的街道上來回走了有四五趟,始終無法確定該往哪裡走。從兩邊迷蹤道的設置來看,倒和魯家的手法沒什麼兩樣。但柳兒接受了前面的教訓,看著像魯家的坎實際卻不會一樣,對家會改坎,而且改后的扣子一般都是針對懂原來坎面的坎子家的,這樣才有出其不意、請君入甕的效果。
不管是哪種結論,對柳兒來說都是好事。想著想著,柳兒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一時間都忘記了剛才誤入扣子道可能產生的可怕後果,嘴角竟輕輕牽起一絲笑意,淺淡清爽得如同她插在頭上帶些淡藍的白色小花。
認清這樣的坎面布置后,柳兒倒吸一口涼氣。以前雖然聽老爹他們說對家如何厲害,自己總沒太大感覺,與對家碰過幾次,也都是你布我破、我設你解,沒有感覺對家技法上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眼前這個「四分五裂迷蹤道」,要不是那枚莫名滾出的銀元,自己恐怕怎麼都逃不出了。
這些虛景只有自己進了那條坎道后才能看見,而且從那方向過來一直要走到這邊四分路口才消失。而剛才自己在這條短街上來回走了幾趟都沒看到那些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