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五卷 吼雷攀雲

第九章 天將淋

第五卷 吼雷攀雲

第九章 天將淋

魯一棄還在和人耳語,那些人很少說話,大多時候只是點頭,看上去魯一棄所說之事很是簡明易懂。
土丘上剛開始成洞后,由於傳音迴響的作用,可以在這裏的洞中聽到不明身份的三路以及瞎子那一路挖掘發出的聲響,隨著挖掘的深度增加,這些聲響也就越來越清晰。從傳來的聲響可以辨別出,那三路中有兩路人手眾多,還有一路卻是人手單薄,奇怪的是,這一路掘進速度是幾路中最快的。
「好的,我跟在你後面一起下去。」魯一棄雖然面色和語氣極度平靜,心中卻早已經熬得有些受不了了,一直遠眺天際,而不去看那充滿神秘的洞口,就是害怕自己會迫不及待地鑽進去,暴露出自己的浮躁。
「後面的呢?」朱瑱命又問。
「一洞深入流沙填石的面子,沙流石填之後是很難解救的,因為要移開大石,洞中窄小也下不開去手,而且進入時繞彎尋隙,填石后失去了被埋人的具體位置,所以要從此種護墓機關中救出人來,絕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需要費大手腳。」朱瑱命不是不想將倪七救出,而是急切間他也真的沒什麼辦法。
「下面有排木。」還沒等兩個人下到洞中,就又有信息傳上來。
可朱瑱命怎麼都沒想到,魯一棄的要求不過份,過程卻是太過份了。原以為單獨商量只是要自己這方迴避,可他真的是在單獨商量,一個人一個人地在商量。朱瑱命的耐心涵養很好,但在這樣的等待中,鬢角間還是微微出汗了。
朱瑱命又將取上來的木頭一下掰斷,看了看斷口的木芯,然後又遞給魯一棄。說實話,魯一棄雖然能用超常感覺辨別古玩寶貝,通過對《機巧集》的了解后也知道生室陵墓的風水格局,但對墓葬的構造材料卻知之甚少,因為不管是《機巧集》還是《班經》,對這方面的記載都很少。所以對朱瑱命遞過來木頭是什麼意思,他有些茫然。
朱瑱命沒在多話,眼睛卻再也不離洞口,似乎奇迹隨時會由其中迸發而出。
魯一棄雖然不是盜墓行家,但憑著在琉璃廠時的聽聞和見識以及後來倪三教給他的一些盜墓常識,他知道這倪老七已經犯了盜墓家的大忌。破取地下之室,越往下去,接觸到機關坎面的可能就越大,應該放慢速度加倍小心。現在下面雖然土層變成沙質,挖掘容易,但沙與土相比,其質更為活性,土中不能啟動的機栝扣子,在沙中卻是可以實現動作的。
隆隆的雷聲攪亂了一些人靈敏的聽覺,所以沒有一個人知道魯一棄和另一個人說的什麼,更不知道和這些人中的哪一個商量的是最緊要的重點。而且他不但是和瞎子、利老頭、聶小指、王副官都單獨商量過了,就連那些侍衛兵士他也都一一單獨耳語。
「排木?室頂為排木,莫非是傳說中的黃腸題湊。」魯一棄在琉璃廠時曾聽老寶客說過,漢代以前墓葬中,最高等級的莫過於黃腸題湊。這種墓葬都是帝王親用,或者由皇帝親賜。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地是不是藏寶暗構就值得商榷了,因為「土」寶移位是在元朝的時候,可黃腸題湊的墓室構造是在漢代以前,除非是當時丘處機的弟子們是借用古漢墓為寶構,將「土」寶藏於其中。
「你指的是哪方面?」魯一棄反問自己正緩步走向的朱瑱命。
「取段木頭上來。」朱瑱命也顯出某種疑慮,不過他沒有馬上下結論,而是要繼續查探清楚。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在處理事情上要比魯一棄老道周全得多。
朱瑱命見魯一棄若有所思地發獃,也看出他眼中的疑慮,為了表現自己的清白,他主動提出一個建議:「下面這種情形,憑我們手頭的工具材料無法再深挖,必須用糯米湯封流沙,用木料封擋支撐填石才行。要麼我們明天再來,把東西備足,由我的人打頭。」
「嗨,晚了,流沙填石動了,這倪家老七真箇豬腦,連個流沙填石都不懂。」朱瑱命話語中很是惋惜。
下面送上來的不但有木頭,還有竹子,兩種材料的直徑非常相近,都在碗口粗細,明顯是經過挑選使用的。
就在這時候,另一路也傳來消息,也是入到流沙填石的坎子中,有兩個王副官手下的侍衛被埋。其實這挖掘之事根本不需要那些侍衛們動手。但是他們卻怎麼都不願站在旁邊干看。畢竟這趟對於他們來說是衝著幾代富貴而來,讓別人在那裡挖,怎麼著都不放心也不甘心。所以這一路是朱家破土高手和眾侍衛輪流著在往裡掘進。掘進速度與魯一棄他們這一路相比當然慢了些。
魯一棄聽到消息,面色依舊平靜,情緒沒有絲毫波動,這些日子的江湖生活,讓他見識到太多死亡,死亡這一概念再難讓他心中有什麼痛楚和驚悸。不過,如果說對活生生的生命轉眼間就如煙逝去沒有一點觸動的話,除非這人這人不是人,或者他自己早已經死去。
「也許我阻止不了你,而你也無法阻止我在你進入后採取一些措施。」朱瑱命這句話很中要害。
「已經看不出,變化太多,因為下面出現了許多石頭,倪七爺在繞彎尋隙而進。」一個剛好從洞口冒出頭的朱家手下聽到了朱瑱命的問話,趕忙回道。
魯一棄當然是有觸動的,觸動讓他心裏產生出許多疑慮:為什麼兩路死的都是自己帶的人?流沙填石難道只有朱瑱命知道,那些專職的破土高手難道還不如一個門長在這方面懂得多?還有那倪七到底在和什麼人比賽,拼全力往下挖。這土丘下還有他值得與之較量的挖掘高手?莫不是中邪遇鬼了,還是根本就是和個鬼魂在比賽?
聽起來很合理、很誠摯的建議,魯一棄卻瞧出其中許多的不妥。朱家神出鬼沒又人手眾多,很難保證在這裏現有的人手退走後不會再有第二批來繼續挖掘,而那就沒有自己份兒,這點有將魯家人支開的嫌疑。還有自己這些才剛剛要破開土丘,就有不明身份的另三路也公然下手,這三路到底是什麼來頭,要是本身就是朱家暗伏的人扣,那這建議又有欲迷故彰的嫌疑。就算那三路不是朱家力量,但要是再多等一天,這裏說不定都會人滿為患了。到那時恐怕要進行一番殺戮驅逐,才能安穩地實行下一步計劃。再有一點,也許只有魯一棄心裏知道,就是白天在朱瑱命這裏得到的兩大收穫,要想為用,也絕不能等到明天。
一個拖著筐子的朱家手下正好從魯一棄面前走過:「人少的一路趕在我們頭裡了,人多的兩路早被遠遠甩下,不過那三路現在都聽不到什麼響動了。」
「不是我們,是那倪家七爺,他像是在跟什麼人賽拼手段,徑自破排木而入,並且越挖越快。」朱家手下回道。
魯一棄好不容易逐個商量完了,就像個意猶未盡的啰嗦娘們兒。
此時他已經開始有些後悔將祖傳的屠龍寶器交給這個年輕人,雖然這個餌下得是恰到好處的,但最終能否魚、餌俱收,他根本沒有把握。就是退一步只得到魚或只收回餌,在他心中也已經成為忐忑之數。
這種方法在洋學堂學的統籌學中叫做分組拆解,魯一棄對這種名詞記憶很深,因為先生在概念解釋時說,這種拆解是為了更好的組合。只有各個拆解部分能做到完美,那麼最終的組合才能達到最佳狀態。據說中醫配藥時也有採用這種方式的,不同的是那一般是為了保密配方,拆解藥方,分開抓取,再合而為用。
剛到洞底的那個人馬上又嗷嗷叫著往上爬,在他的叫聲中,朱瑱命還聽到有石塊的碰撞和沙土的坍塌聲。
「現在下面方圓多少?」朱瑱命神情有些焦急,這是在為倪老七擔憂。看來他對自家手下和魯家幫手都一視同仁,因為他的最終的目的是要順利完成此次探尋。
朱瑱命立刻察覺出魯一棄的氣相變化,他沒有意識到這是因為自己大動聲色的呼喝造成,而是覺得魯一棄肯定也發現了自己看到的異常,心中暗自感慨英雄所見略同。
「其實也不在乎什麼白天晚上,既然有人知道了,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地,況且,就算來再多其他路數人馬我也不用擔心,你會下手解決的。」
「可是現在已經無法往下挖了,再要是雷雨驟至,積水泥流倒灌,下面就更危險了。」朱瑱命根本沒想到魯一棄會如此強硬地對待自己十分合理的建議。
「整五丈,橫豎雙石三分弓方圓,見灰白土,有夯痕,夾指塊大小細碎石。」
「的確是這樣。」
「你說得沒錯。所以該輪到我下去了。」
「我想和我的人單獨商量一下。」魯一棄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份,朱瑱命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提出異議。
朱瑱命對魯一棄這句話很滿意,因為這句話正中問題核心:「真不虧是魯家門長,一語中的,黃腸題湊用的是黃芯楠木,而這木頭雖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木種,可木芯卻絕對不是黃色。而且夾竹而排,竹子空心,且具韌性,在木料受潮和乾燥后,可以用作伸縮緩衝。看來這排木只是用作構築外框的封土面,而不是什麼黃腸題湊。」看來朱瑱命對地下墓室的了解要比魯一棄豐富得多,這和他朱門為復得天下斂積財物而大量盜取墓葬有關。
「商量的結果如何?」朱瑱命問緩步走向自己的魯一棄,因為昏暗中無法從他的神情上獲取絲毫信息。
朱瑱命此時真的十分後悔讓魯家這些人太大自由空間了,很明顯,剛才他們單獨商量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改天再來挖尋」這個話題,甚至這個話題根本就是被這個神叨的年輕人當作幌子。
「我說還是馬上走吧,雨也快來了,明天白日里我們準備周全,晚上一準能將這裏啟開。」朱瑱命索性不再問來答去,語氣逐漸在向下決定上靠攏。
「是的,因為我們的交易才剛剛開始,因為你希望我們的交易能夠成功,而且……而且下面有你們放的毒蟲。」
「如果你所問的商量結果是這方面的話,我告訴你,我們不走,不挖開這裏我們是不會離開的。」魯一棄的語氣很堅定。
這是魯一棄第一次聽到朱瑱命如此大動聲色的呼喝,心中不由一緊,自然之勢隨之而成,縱橫氣相騰然而出。
說實話,如果從挖掘速度上來講的話,雖然魯一棄這裡有倪家高手,也有朱家的各種巧妙工具,進度卻遠不如另三路的不速之客。因為他們的挖掘方法是中規中矩的破墓方法,進出道以可移棺為適,土出壁夯,保證進入其中人員的安全。
「對。」
「看來我和你已經在無形中栓牢了。」朱瑱命說這話時沒有一點無可無奈何的味道,因為他覺得無可奈何的應該是魯一棄。
「如果我阻止你呢?」朱瑱命又一次覺得自己像受到耍弄,餌和鉤子都要在自己眼中消失,那麼這根魚繩還能拉上來些什麼,就只有天知道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的辰光,下面挖出的灰白土中逐漸沒了細石子,而變成人工鍘碎的茅草,再往下兩尺多,變成黏土夾雜茅草。
「三丈二,橫豎雙石二分弓方圓,流聚黃土,見彩扁龍(五色片帶蛇)一條下土入隙,敵三路異常。」
聽到這消息,在上面靜心等待的魯一棄和朱瑱命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四丈二,橫豎雙石半弓方圓,見黑沉土,有夯痕。」
「等等!」朱瑱命突然發現了什麼,急切地大聲喝道。
「木頭與竹子比數如何?」朱瑱命沒有馬上查看送到眼前的材料,而是先問下面這兩種材料的比例情況。
也許魯一棄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不是不相信這些跟著自己的人,可突然在土丘出現的三路不速之客,還有臨時改變的路線竟然有朱家人準備如此周全的等候,這些事情讓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其他人只需要知道其中的某一部分。
隨著挖掘深度的增加,不時有人向上面的朱瑱命和魯一棄彙報進展情況,但結果卻很不明朗,始終未曾發現一點特異的現象。如果唯一有什麼在意料之外的話,那就是他們在兩丈多的深度中沒有發現自己家布下的毒蟲,另三路不速之客也沒有在預料的深度範圍中有什麼異常。由此種現象能推斷出的結論不多,最靠譜兒的就是土丘下的構室位置要比想象中深許多。
「那敵三路進展如何?」魯一棄這話是學的朱家手下,朱家人和一般江湖人不一樣,用的切口術語與行伍一職相近,這大概和他皇家後裔身份有關。
「我下去看看。」朱瑱命終於耐不住了。其實這樣一句話只比魯一棄早說了一點點,他要是再多深呼吸一下,那麼魯一棄肯定會說出同樣的話來。可就是這樣一個深呼吸的時間差,朱瑱命意識到自己在定力方面又敗了一局。
是的,當深度到達三丈左右時,那三路突然間變得嘈亂,隨即挖掘聲變得若有若無,速度明顯降了下來,看來是那些毒蟲起到作用了。不過那人手單薄的一路經過一段時間停頓后,很快就又恢復了進度,這情況讓朱家人多少顯出些不安。
「怎麼沒等吩咐就入到排木裏面,也沒人回土層變化。」朱瑱命微微顯出些怒容。
只是此時雷雲已經完全籠罩在他們的頭頂,頻繁的閃電讓人形在黑白之間快速替換,震耳的雷聲讓人們間的對話變得斷斷續續,過川風揚起滾滾浮塵,雨就快來了。
「那就算了,但願吉人自有天相,那倪七能撐到我們破開坎面。」魯一棄此時的話語讓他顯得很是無情、冷漠。
朱瑱命不單出汗了,還覺得心中煩燥,倒不是魯一棄辦事太過啰嗦,而是自己有種被人當猴子耍的感覺。他發現,每當自己有什麼計劃剛剛實施或者還未實施之時,魯家這個年輕的門長就會出來更為神叨詭測的手段,讓自己無法知曉該不該、能不能再繼續自己的計劃。
朱瑱命也朝自家幾個高手看了下,然後堅定地點頭說道:「拴牢你我的扣子已經成為我們要找的這條繩子上最後才能解的結,希望你我最終都能無悔。」
「這筐土是哪一層出來的?」朱瑱命問道。
雖然不知道掰斷的木頭中能看出什麼來,魯一棄還是仔細地看了,像朱瑱命一樣仔細地看了,可他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那麼的幼稚:「這木頭中間是灰黑色的。」
一道閃電划空而現,持續的時間很長,讓人們相互間都能將對方慘白如紙的面龐看得清清楚楚。隨著閃電而來的是沉悶的隆隆雷聲,離得很近,就在不遠處。剛剛還遠在天邊的雷雲在人們毫不知曉中一下就來到了頭頂。
「下去,讓他停手。」朱瑱命說話間,在剛有半個身體露出洞口的那個手下肩膀上一踏,一股大力讓那人像條泥鰍直滑倒洞底。
「我有理由和你一起下去嗎?」
「你不會,也不能。」說這話其實魯一棄心中很是緊張,畢竟自己現在面對的是朱家門長,一個不同於其它朱門高手的高手。
「給我看那筐土。」朱瑱命彷彿自己的一個手下。那筐土擺在了朱瑱命和魯一棄面前。那筐土裡有一半是沙子。
「用作封土面?那麼此處的地下構築從這裏才剛剛開始。」這種道理魯一棄是聽說過的,封土面既可防止外面水土流入地下構築,而且也可以儘可能保持內部狀態,不讓內部物件受損。在有些構造巧妙的構築中,封土面還用作一些坎面的坎沿。
「四木一竹嵌位排列。」
「你下去?」
「這是破開排木后的第一層土。」
朱瑱命利用這種時候也在自審,自己現在做事怎麼如此的不自信,許多事情都被搞得很複雜,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失敗事情太多了。其實眼下這趟事情很簡單,能做的和最需要做的就是盯牢這個年輕的門長,只要他在,屠龍寶器在,自己就是個穩賺不賠,至於利潤,能得一分是一分,不要太過奢求。
後面的正在從洞中往外運著,接連幾筐都是土少沙多,最後兩筐幾乎全是沙子。
「我說過你不會,也不能了,因為你要和我一起下去。」魯一棄沒有一絲慌亂,經過最近這些日子的江湖奔波,他發現自己越是面對極度危險,越是面臨巨大壓力,自己反而能更加鎮定。
朱瑱命眼睛看著黑洞洞的中,輕聲說:「一道黑沉土,二道灰白土,看來這裏不是生室。」
魯一棄除了偶然看一眼朱瑱命外,始終都是遠眺著天際,一種很輕鬆的模樣。不過他心裏卻有種極度的慾望,他希望這裏就是「土」寶移位后的藏寶暗構,或者是什麼帝王顯貴的奢華陵墓,因為他今晚真的需要這樣一個機關重重的構築。
魯一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其實以他的視覺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當他再次朝朱瑱命轉正臉面時,話語聲變得婆口佛心般柔緩:「不過,像你所說的那樣,下面是很危險的,你是不是需要親自下去還是再考慮下的,不要到時後悔。」
朱瑱命也終於將心性調整順暢,重又顯出幾分道家風氣。
魯一棄背手遠望著天邊漸漸變得頻繁的閃電,回道:「也許,不過也不見得是陵墓,地宮寶室也有這樣藏築的。」
「被埋了?下去人手挖救呀。」魯一棄雖然也意識到出什麼事情了,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言語中的著急也顯得不是十分真切。
「也許。」朱瑱命嘴裏迸出這兩個字時,眼睛死死地盯著魯一棄,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划亮天地之間,所以朱瑱命看到了魯一棄臉上稍稍流露出的緊張和惶然。目前這局勢,這個年輕的絕頂高手應該沒有什麼可緊張和惶然的,莫非他是已經發現到寶物痕迹,既想急切中得到,又希望瞞過自己,才會有這些情緒的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