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名滿長安
第099章 心思的轉變
房門推開，進來的是慕皎皎。
慕皊皊乾笑。「哪有？我不過是和你閑話幾句，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如果六妹妹你手頭有多餘的葯的話，給我們一點也是好的。今天你姐夫在牡丹樓外頭可是吃了不少苦呢，你看他的臉都被打青了！」
慕皎皎頷首。「我知道了。」便叫了一聲紅豆。
那一身莊重凜然的氣度，令人打從心底里想要仰望。
難怪這丫頭能被崔家看中，就憑她這一身的本事和氣勢，尋常人家誰能壓得住？
慕皊皊原本就打算趁著回門多和慕皎皎拉拉關係的。今天在牡丹樓眼看著慕皎皎輕而易舉的就給裴家的小郎君解了毒，還當場呵斥得幾位出身顯貴的小郎君一動不敢動，那氣勢，叫她都當場呆怔了，心裏油然生出幾分羡慕嫉妒來。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在宵禁之前，慕宥終於回來了。
肢體上柔軟的觸感稍稍拉回了一點他的神思。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來了？今天白天累了一天，你幹嘛不在房裡歇著？」慕宥關切的問。
慕皊皊回過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上次提親失敗后，顧沅灰溜溜的走了，之後許久都沒有再露面。
紅豆連忙抓出一把荷包來。慕皎皎也不看，隨手接過便都塞進了慕皊皊手裡：「這些葯都是家常用得著的，阿姐你們都拿回去用吧！藥名和使用方法荷包里都有，你們看看就明白了。」
辭別了龔氏，小夫妻二人回到牛車上，慕皊皊立馬一改在慕家諂媚的表情，將眉梢一挑，嘴角扯
慕皎皎冷冷看著她：「阿姐可是想要治瘀傷的藥膏？」
慕皎皎揉揉太陽穴，趕緊把匣子合上了。「東西先放著吧，我現在用不到。」
「都挺好的。有裴家韋家薛家的人作證，官府斷定事情同咱們家沒關係。只是那個庸醫行徑太過惡劣，裴家人還不肯放過他，非要官府去將他家人捉來審問。結果官府派人去尋，才知道他的家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遠走高飛了！」慕宥道，「由此可見，此事完全就是早有預謀的！」
雖然後來他的目光並沒有再跟著慕皎皎遊走，可是那一抹堅毅的背影卻牢牢的刻在了他的心頭。
她這一休息，自然挨到慕皊皊和顧文華離開都沒有再出門。
他趕緊將畫捲起來放好，才對外道：「誰呀，進來。」
雖然心裏對慕皎皎生出了幾分不甘，但他還是明白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他的了。而身邊這個慕皊皊卻是他喜歡了多年的，尤其她的身材豐滿，前凸后翹，抱在懷裡十分的舒服。這一點是十個慕皎皎都及不上的。
顧文華立馬便在她胸前揉了一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不許不認賬喲！」
紅豆忙去將匣子取了過來。慕皎皎打開一看，差點被閃瞎了眼！
慕皊皊連忙揚起笑臉，雙手抱上顧文華的胳膊，豐滿的胸脯有意無意的在他身上來回蹭了好
他只是叫人去告知了龔氏一聲自己回來的消息，便徑自往書房去了。
「當然不是。她故意送我這麼多東西，是在刻意向我示好呢！」慕皎皎笑道，「而且，只怕這些東西也都不是她的意思，而是顧家老爺的意思。」
難怪一開始她就覺得匣子這麼沉！
他們在外頭被人打被人罵，他們都沒被嚇死呢，怎麼這位在家裡躺著，反而還要死要活的？
原本，她就是他的未婚妻！本來就應該嫁給他的！
這個想法突然從心底冒出來，然後就迅速在心裏生根發芽，轉瞬的功夫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但是後來慕皊皊和顧文華成親當日，顧家的排場擺得極大，甚至還超出了當初慕皊皊初次出嫁時的陣仗，她就已經察覺到顧家有點刻意討好慕家的意思了。現在這一匣子回門禮更是將他的意圖展露得一清二楚。只怕到了她成親的當日，顧家還會送上一份更貴重的禮物。
生平第一次，慕皊皊清楚的認識到她的確比不上慕皎皎。
現在他心裏也很亂。他的腦海里不住的回想著牡丹樓里慕皎皎的表現。大門口，在他和慕宥都被人按住痛打時，是她不卑不亢，三言兩語就說動那些貴人放開了大門，並放他們進去；在二樓雅間，面對已然丟了大半條命的裴郎君，她一樣不急不躁，義正辭嚴的和那
耐著性子又和龔氏說了幾句話，將她哄住了，幾個人逃也似的從房裡跑出來。
慕皊皊對他的態度感到一陣心涼。
「六妹妹！」一出房門。慕皊皊便又笑吟吟的拉上了慕皎皎的手，「以前一直聽說六妹妹你醫術好，我們都只是聽說。今天親眼所見，才明白你有多厲害。就憑著你這身本事，以後在哪裡吃不開？」
而越盯著她看，他就越覺得她美。不是那種容貌上的美，而是那種餘韻悠長的美，百看不膩的那種美。看得時間越長，他的心裏就越發的蠢蠢欲動。
「你少說兩句！」顧文華沒好氣的呵斥。
「那就謝謝六妹妹了！」一口氣得了這麼多東西，慕皊皊高興得眼睛都笑眯了。趕緊將東西都交給身後的丫頭收起來，她不免對慕皎皎更親熱了幾分。
哎，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情呢！
這個認知讓她心裏酸得不行。
那個時候的她，那一身超脫的氣度已經超越了她的面容，將天地間的光輝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讓人忍不住將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在商場里打滾多年的老狐狸。一旦發現事情不妙，他並沒有急於挽回形象，而是隱在暗處偷偷觀察。直到現在塵埃落定，慕家和崔家的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了，慕皊皊也嫁進了顧家，兩家的姻親關係決定了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再藉著這個基礎一點一點修復關係，慢慢往上爬。這手段看似簡單，實則高明得很。
等他喝完，慕皎皎將空碗
「好好好。我知道你身子弱。今天這一番折騰，肯定把你累壞了吧？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話！」慕皊皊順勢將話鋒一轉，又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來。
只可惜，如果她去了，就不會再回來和你們胡扯了！慕皎皎心裏暗道，沖他們將頭一點。便帶著紅豆走了。
從兩人認識到現在，他何曾對她這麼不耐煩過？就算是知道她捨棄了他嫁給別的男人，他也只是對她說話稍稍大聲了些，卻從不敢吼她，更不敢不理會她。可是現在……
「我都休息過了。反而是阿爹你，又是和官府打交道，又是處置酒樓內務，一定累慘了吧？」慕皎皎道，「兒也沒有別的表示，只能煮了一碗燕窩粥來給阿爹你補補。」
果然男人就是這麼賤，得到手的東西就不懂得珍惜了嗎？
「你能有這般孝心，阿爹就心滿意足了。」慕宥滿足的點頭，接過燕窩來喝了。
「事情雖然和咱們家無關，但好歹是發生在牡丹樓的，所以阿爹留下處置一些事情，一會就該回來了。」慕皊皊回應。
飲口茶平息一下心情，她並沒有急著去休息，而是對紅豆道：「去把阿姐今天給我的匣子拿過來。」
「死相！」慕皊皊連忙推他一把，身體卻軟軟的倒進了他的懷裡。
她心裏酸楚難當。只是既然都已經嫁給他了，現在她又能如何？
好容易回到慕宅，龔氏在床上躺著，哼哼唧唧半天了。得知慕皎皎一行人回來，她趕緊就
只見一隻七八寸長、三寸來寬的檀木匣子裡頭，滿滿當當的堆著十顆拇指指頭大小的東珠、兩塊碧玉壓裙、一串火紅的珊瑚手串、以及各種雕琢精美的頭飾，真箇是富麗堂皇得緊。粗略算一下，這些東西的價錢必定不下一千貫。
坐在房間里，他低頭看著眼前展開的一副畫卷，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只是慕皎皎膩歪得慌，趕緊就將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阿姐，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
「哇！」看到這些，紅豆也驚呆了，「二娘子這次出手可真大方！難道她給九娘子和十一郎君也都是這麼大手筆嗎？」
而且現在，看在這一匣子貴重珠寶的份上，以後慕皊皊要是真和顧文華鬧翻了，她只怕都不忍心置身事外了。
回到暗香苑，她才終於得空坐下歇口氣。
顧文華扭開頭。「沒什麼意思。」
「阿娘放心，人已經沒事了。事情也都是誤會一場，其實和咱們家沒關係。」慕皊皊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龔氏總算鬆了口氣，忙又看看外頭，「你阿爹呢？他怎麼還沒回來？」
慕皊皊和顧文華嘴角都抽了抽。
龔氏連連點頭，便又捂著胸口哭道：「一會能回來就好，現在我也只盼著他能趕緊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你們這一去，我的心就跟被挖空了似的。擔驚受怕的，我都快嚇死了我！」
「秋娘……」低聲喚著這個名字，他伸出手去，指腹才碰觸上畫中人兒的面頰，便聽一陣叩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