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六章 接觸
鹿易南想到了一個常理之外的可能。精神核心縮減到最小強度，仔細探查下，鹿易南發現了古怪之處。
但想來雷格就算知道些什麼，也會有些地方模糊不清。第四空間的生物絕對不可能了解人類的行為。
「能量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匯聚？」鹿易南按下心中的疑問，擎開一道光盾，接下了這道藍色的能量長鞭。
聽到自己天眼傳來語調古怪的赫赫笑聲，鹿易南還是皺起了眉頭。怎麼這裏的智慧生物，不習慣先介紹名字，但習慣先擺出身分。
手指輕微彈動，一道降低了能量幅度的光棱指打穿了其中一個的身體。鹿易南發現光棱指的能量在這些東西的表面上帶起微弱的漣漪，心裏頓時有了計較，隨手一揮，把身上沒有擎開的光子軍刀扔了出去。
看著明顯不似活人的傢伙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鹿易南心裏也是一陣發寒，只是這種東西初見的時候震撼最大，到了現在，鹿易南多少也有點免疫力了。強自鎮定，鹿易南開啟了精神核心，搜索這幫傢伙的存在。
「戰鬥者？」鹿易南看對方似乎在努力解釋身分，便插了一句。
「按你們的定義，我也是人類。不過……赫赫！叫我們雷格好了。」對方發出類似笑聲的音波震顫，這個帝日人極力想表現出友好。
鹿易南剛才在加強了精神力之後，隱約感覺到那些幽靈身上的精神波動。那種波動極為微弱，鹿易南的精神核心散發的強大力量，掩蓋了那種微弱的精神力場，所以不仔細分辨，還察覺不出來那種低頻率的精神波動。
「奇怪的種族。」鹿易南心裏嘀咕。
這個帝日人身體極其粗壯，身長接近兩公尺，但論體態來說也算勉強符合人類的審美觀點，透露出一種剽悍的力量。
鹿易南這才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原來雷格是對方的名字。
「那我可幫不上什麼忙！我不會帶小孩兒的。」鹿易南聽的頭大無比。聽了雷格的解釋，他對帝日人的生理結構更加費解。
「你們還真是奇怪，不打了嗎？」
鹿易南被雷格藍色能量長鞭上的強大衝擊力給撞出幾公里遠。雖然鹿易南的光盾並沒有破損，但這道藍色能量長鞭卻吸收了六七成的光盾能量，鹿易南無奈下只好擎出另外一道光盾。而鹿易南順勢發出的波能光刀，給另外一道藍色能量光鞭
「你是誰？」
「古怪！」鹿易南並非不知天高地厚的魯莽小子，但對帝日人的戰鬥力確認也是他的必要程序。對不熟悉的生物，戰鬥是最容易了解對方的方式。剛才他面對的那六個帝日人，顯然跟雷格並不一樣，起碼，個性沒這麼惡劣。
「我會考慮是否幫忙，但是有些問題要問。你能跟我回去嗎？好徵求同伴意見。」鹿易南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自己拿主意，關係太大，最少要請示一番。而先跟威司、上泉信行、列夫、克雷這些人商議，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天眼能轉化思維為任何地球上的語言，現在看來，顯然對方已經掌握了使用方法。鹿易南知道溝通無礙，小心的提出疑問。這個傢伙看起來似乎不像有敵意的樣子，但鹿易南不敢掉以輕心。
「通知他們三個這裏發生的事情，讓他們暫時不要回來。」鹿易南對列夫簡短的下達了命令后就關閉了通訊天眼。
「嗯！」鹿易南對這個傢伙竟然能操縱人類的語言驚訝不已。人類和異種生命的第一次對話，鹿易南以很不禮貌的鼻音回應了。反正沒有空氣的太空中，聲音也傳播不了，不怕對方聽到。
雷格身上的藍色光芒一陣抖動之後，又恢復了晶瑩的護罩，能量長鞭繞體一周正要再度攻擊，鹿易南卻不斷的後退，直到脫離戰鬥範圍。
「為什麼和我們接觸？」鹿易南思考半天，對他剛才嚇人的行徑換了個平和字眼。
「威司、克雷、上泉信行，歸隊。有特別情況。」列夫上尉按下心中的懷疑，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恢復了沉穩的態度。
看到鹿易南領回來的雷格，四人的驚訝還真的不是普通等級。雖然雙方的溝通充滿警戒氣氛，但會面整體還是充斥著禮貌和友好。
鹿易南的膽子並不見得比列夫上尉大很多，因此對眼前的東西他的精神力綳的超緊。如果不是在巨顎飛船內，鹿易南怕毀壞了什麼，早就像列夫上尉一樣失控的攻擊對方了。
「赫赫！你是人類中很優秀的，竟然能察覺我的存在。」
「這個東西，必然是已經觀測了我們很久，可笑的是我們還茫然不知。」鹿易南心裏轉動的，基本都是如何戰鬥的考慮。他已經有了必要的覺悟。
「不！只是命令我的人想知道某些東西，我並
雙手一合，鹿易南把所有波能光刀收回到自己身邊，作了點友好的表示，但依舊是那種──我不滿意你的解釋──的冷淡表情。
「鹿易南，怎麼樣了？情況如何？」列夫一直在巨顎飛船外面焦急的等待。鹿易南的意圖他自然清楚，所以只能看鹿易南怎麼應付那些「東西」了。
鹿易南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剛才的光子軍刀雖然沒有引起任何反應，但是光棱指和開啟能量的光子軍刀卻可以引起能量干涉。
果然，光子軍刀穿透了那「人」的身體，掉在了地上。
雷格手上的能量異常的凝聚，在鹿易南的眼中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一道藍色的能量長鞭匯聚成型，雷格輕輕一抖，越過區區十幾公里根本不在話下。
「列夫上尉，你照顧好飛船，同時通知他們回來。我出去一趟。」鹿易南傳達信息的同時，已經衝出了巨顎飛船，連凱末爾龍人造型的魔武都沒裝備，直接消失在宇宙深處。
出於安全考慮，鹿易南可不想大家全軍覆沒。為了避免讓眼前的「人」感應到什麼信號，鹿易南都沒直接聯絡威司、上泉信行，還有克雷他們三個。
不過雷格手上的半截順勢延長，在斷裂的光鞭尚未消散的時候又連接起來。鹿易南遠沒料到這個帝日人的戰鬥方式如此奇怪，比剛才遇到的那六個強大太多。看來雷格還沒有拿出真實本領。
鹿易南按照剛才的感覺，飛行半個小時多一點，卻發現了一個最強悍的敵人在徘徊──一個帝日人在進行毫無目的的環繞飛行。
雖然較量的結果讓鹿易南大吃一驚，但總體來說，面對帝日人，人類還是有可能作出反擊的。但是有組織的智慧生物，遠比那些空有強大力量卻散漫得多的戰鬥生物可怕。鹿易南不敢掉以輕心，還得作出必要的姿態。
這兩個穿著星際安全部隊軍服的「人」似乎就是一個動作，面帶微笑，不斷的招手。鹿易南看的久了，驚懼漸去，倒是好奇心起。
雷格雖然沒有和人類相同的五官，但鹿易南確定那一定是一種狡猾的笑容，或者說表達類似情感的臉部肌肉
鹿易南對能戲弄自己的東西起了強烈的對抗意識。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這支人類偵察小分隊的存在，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所以他以自己力量最強的形態出擊。
「我為什麼一定要幫你？我們互相併不熟悉，而且……」鹿易南的神色冷淡了下來。這個奇怪的帝日人，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操縱全局的感覺，鹿易南非常不喜歡。
「因為我可以幫忙你們。有些事情你非常想知道。」
就在雷格略帶嘲弄的炫耀戰力的時候，一股銳利的能量刺入他的身體。勁銳的感覺，讓雷格的能量級數頓時下降了一個等級，身上光芒黯淡許多。
「我不是需要你帶，而且你也沒有那麼大體積。我需要你幫我制服一條雷擊龍，或者昆人，要不星妖族也可以。」那個帝日人似乎確定鹿易南一定會幫忙，連忙解釋的清清楚楚。
鹿易南總覺得，自己感知到了這種東西的來源。在他加強了精神力場之後，這種奇異的感覺雖然消失了，但鹿易南確定了這個來源的方位。
鹿易南的視線鎖定那個帝日人手上一個閃耀的小晶體塊，居然是人類內植的天眼。心中惱怒，鹿易南傳訊過去。
這樣下去有輸無贏，鹿易南也不能使用終極武器，畢竟他只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力量，確定合作底線。
啪！！
鹿易南仔細掃瞄周圍，精神力開放到最大，依然沒有任何存在的反應。除了視覺之外，鹿易南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這些居然可以隨便進入飛船的「人」的存在跡象。
「是要寄生在那些傢伙身體里嗎？」
鹿易南簡單的回應之後，切斷了和對方的聯繫。溝通應該有另外的方式了，在鹿易南的操縱下，波能光刀再度布散開來。
「我只能產生雄性繁殖因子，但我們這裏任何『性別』的人，都可以『懷孕』，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過我們只負責成熟期之前在體內保護幼兒，現在我需要一個有足夠能量的生物來寄存胎兒。」
「名字？我的，雷格。」帝日人果然不愧為高等智慧生物，雷格的溝通能力很強。簡單的交流后，雙方短暫的達成共識。
鹿易南對第一次接觸的智慧生物小心翼翼，最緊要的不是搞好友誼關係，而是評估對方的戰鬥實力。人類總不能把自己安危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而是要建立在自己的抵抗力
一旦反應過來，鹿易南驚訝的發現這個虛影似乎是一種奇特的存在。一個無法解釋的原因，讓鹿易南做出了離開巨顎飛船的行動。
第一次接觸，鹿易南吃了點小虧。
身上泛出耀眼的光芒，鹿易南體內的光甲一一彈出，光子武胄組裝成型。雙手一抓，再度散開后，數百道波能光刀隨之化成一道光煉緊隨其後。
※※※
「怎麼第四空間的高級生物都有吸收能量這個討厭的特性呢？」鹿易南一想到這個心裏就堵的慌。光子武胄並沒有這種特性，雖然光子武胄也能吸收能源，但卻不像第四空間的一些戰鬥生物那樣可以放出吸食能量的光波。
對方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按你們的解釋，我是帝日人中的罪犯，或者說背叛者。但按我們的理解，我只是和大多數人意見不統一，被驅逐而已。」
「對！要是我自己，就只能用次一級的凱末爾龍人，或者星眼，那樣對孩子成長后的能力有影響，會減低他們成年後的戰鬥能力。」看到鹿易南明白他的解釋，帝日人更加興奮。
「可以！」
鹿易南接近到十公里之外就停下了飛行，波能光刀環繞在身體周圍，等待對方的反應。
這種情況，遠遠超出了預計。
「戰鬥之後再談話，真的有助於相互了解？」雷格搶先在鹿易南完全切斷通訊之前傳送了這麼一句，隨即也擺開了戰鬥的架勢，身上冒出幽幽的藍芒。
「沒了？」列夫上尉雖然奇怪，但這種東西既然能突然的出現，那麼突然消失似乎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心有餘悸的列夫上尉還是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鹿易南天眼打開，聯絡到正要過來的四個隊友，告訴他們事情發展的後續經過，隨後招呼雷格一同返航。
作戰經驗豐富的鹿易南決定改變戰法，在第二波攻擊到來的時候，不再硬拼。隨著藍色能量光鞭的追擊，鹿易南加速後退，在雷格的光鞭延長到百多公里的時候，波能光刀連續發動，不過這次的目標是斬斷雷格的能量長鞭。過百道絢麗的光刀前後疊加，一次次斬擊在同一方位，雷格的能量長鞭終於承受不住而斷裂開來。
鹿易南淡然看著暫時損失了戰鬥力的雷格，心裏也大是驚訝。帝日人的戰鬥力實在太恐怖了，剛才他為了掩蓋隨後的穿透性攻擊，才作出失利的假象，
「我是帝日人中的騎士，或者說將軍。嗯？你不明白？」
「不！我雖然知道一些你們的習慣，從這裏知道的……」說到這裏，雷格舉起手中的一樣東西──一塊智核：「但我不理解為什麼你們分為兩大部落。我們帝日人只有雌雄體，當然有雌性、有雄性，還有雌雄兩性都有的，但沒有本質的差別，除了繁衍後代的因子不同。」
「對對！我是擁有戰鬥能力的頂級戰鬥者。在我們帝日人中，我的戰鬥能力是最強的。」看鹿易南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帝日人十分高興。
「接觸？哦！我需要幫助。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需要培養他們的溫暖孕育床。」那個帝日人還拍了拍肚子，想用動作表達的更清楚點。
列夫上尉看到鹿易南急匆匆的樣子，心裏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很容易把剛才的奇異事件和鹿易南的古怪行為聯繫到一起。
既然已經取得上風，鹿易南見好就收，不但能量光甲消失，解除了戰鬥狀態，還把所有的波能光刀收回，擺出了友好的表示。
「沒了！」
「鹿易南，我的名字。」簡短的介紹，也不知道對方懂不懂。鹿易南只希望，那個帝日人別認為鹿易南代表什麼身分，或者把人類叫鹿易南人就好。
在鹿易南的精神力操縱下，落地的光子軍刀能量擎開，湛藍色的光刃激射出來。鹿易南遙控光劍上下飛舞，把那個「人」切開數十段。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光子軍刀的能量劍芒只能引起淡淡的漣漪波紋，然後隨即平復，根本無法真正傷害到那個東西。
「你是女性？帝日人還分男女？」鹿易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位準媽媽。
就在一個幽靈軍人把臉貼到鹿易南眼前的時候，鹿易南發動了自己的精神力場，那個隨便出現的傢伙卻瞬間消失了。
甚至有一個傢伙漂浮到鹿易南身邊，幾乎都碰到鹿易南的身體了，鹿易南也不去理會。剛才列夫上尉的攻擊不起作用，鹿易南就知道這種東西一定是非存在結構。既然奈何不了，就乾脆不理。
「不是你們，是你。你是誰？」加上解釋，鹿易南重複了剛才的問話。
「那你算什麼性？」乍聽說這裏還有陰陽兩性的「人妖」，鹿易南對這種生物實在是奇怪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