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又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

當降頭師跟斧頭，從遊艇的艙內走出來，我眼神非常恐怖的一指這兩個混蛋，低吼道：「有遺言就趕快留，沒遺言就給我這就去死！」

「他發現了我，到了晚上還來到海面，跟我探討音樂跟哲學，但是我只是生活在海洋里的海女妖，在他的面前我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知，不過他不在意，還送給我很多的書籍，放在一個口袋裡，那個口袋能裝很多東西。」

「我……要我為這麼奇怪的事情負責，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後來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但是他啊！卻跟我說，他其實並非這個時間的人，也無法在這個時間停留很久，拒絕了我的求愛，當我非常沮喪的時候，他開玩笑說，他其實要在四百年後才會出生，而且是出生在另外一個世界，如果我能等四百年之後，去那個世界找到他，說不定還會成為他的初戀。」

在我的凌厲眼神下，降頭師不敢廢話，匆忙把經過簡單的交代了一番，沒有我的保護斧頭很快就被關爺派出來的人跟蹤上了，這次關爺帶了那四名貼身保鏢親自出手，跟降頭師在布西亞灣追上了我們。

「那一年，本來就該輪到我被選入最殘暴的海神阿琉斯的神殿，我本來以為自己的快樂到了盡頭，再也不能在海面上看雲，不能在礁石上唱歌，就跟所有被選中的姐妹，去大海上做最後一次遊玩。」

「我不得不離開你，但是我捨不得，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他長的很年輕，但是眼神卻很滄桑。我從未見過任何海族有那樣的清澈眼神，卻充滿了智慧，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把他難倒，也沒有任何秘密能瞞過他的雙眼，我對這個東方少年非常好奇，就一直跟在了他們海船的後面。」

斧頭在我的積威之下，下意識的往後一跳，手上多出了兩件奇怪的兵器，而降頭師灰頭土臉，無可奈何的舉起雙手，大聲叫道：「我現在也成了關爺要追殺的人，你當我不冤枉嗎？」

我也許對潘離兒有些喜歡，但是絕對不曾愛她，就是因為不曾愛過她，我才會更加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好的女孩，我沒有放在心上？為什麼她不斷的靠近我，我卻豎起冷漠？為什麼我要去見鬼的四百年前，傷了人的心，現在又被報應回來？

潘離兒一直都沒有停止哭泣，當她說完這段話，身形若隱若現，已經沒法維持，我大叫一聲，俯衝了下去，但是卻只抓到了那些水泡，看到她一寸，一寸的化成無數美麗的水泡崩潰，我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成兩半，然後每一半再撕裂成兩半……

潘離兒流淚的樣子，楚楚可憐，她看起來風韻成熟，已經不是那個高中女生的青澀模樣，但是不知怎的，我看她的神情，似乎依舊是那個很黏我的女孩子。

那一刻，我非常後悔，後悔自己的過往。

「一筆勾銷？哪有那麼容易，你要麼去死，要麼給我游回北美洲大陸。」積累的怒氣，不爆發一下有損健康。

雖然看我眼神不善，但是降頭師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搭乘你的這艘遊艇回去，以前的事情大家各為其主，一筆勾銷如何？」

從高一入學，她就是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她也是第一個幫我抄作業的女孩子，她也是第一個約我一起玩的女同學，似乎我第一次跟女孩子在冷飲店吃東西也是跟她……

再然後就很簡單了，關爺把三刃神槍帶了來，想要逼潘離兒告訴他怎麼使用，但是這件神器落入潘離兒的手裡……

因為迷戀葉櫻，我對潘離兒若即若離，但是此刻回想起來，那一年中我們有過無數次可供回憶的時光，如果不是我心不在焉，那會是非常美好的一段玫瑰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只是普通的海女妖，那時候海洋中很多族類都會欺負我們，每年我們海女妖一族都會選出最漂亮的女孩子，進貢給海洋里的強者的神殿，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大家都習慣了。」

我像是被萬千雷電貫體，這種叫人難以相信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也未免太過無稽，但是流著淚的潘離兒就在我的面前，我是不得不信。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為什麼你來了，卻又離開，難道幸福這種東西，總是來的艱難，去的就好似風般輕快。」

潘離兒變得成熟了之後，再非那種少女模樣，而是一個高貴無雙的女神，我的猜測變成了現實，卻不知該怎麼面對。

她口中的故事哀怨而美麗，讓我也不禁被吸引住了，在那一瞬間天地間似乎再無一物，只有我跟潘離兒兩個人在娓娓而談。

我可以想象的出來，關爺那伙人會有多麼慘，這就是無知的代價。

降頭師在戰鬥中表現不佳，給關爺取消了十大最佳員工稱號，還掃地出門，辣手裁員，連失業補償金，養老金，保險金全都惡意拖欠，甚至七算八算，服務的很盡心的降頭師，還拖欠了公司一大筆賬單，關爺揚言要僱用國際上第一流的殺手前來收取。

「我等了四百年，還成為了若帕七海的統治者，可是我的能力不夠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只能藉助三刃神槍的力量。我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來的晚了，還是來的早了，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接近你，卻沒有任何進展，你騙我，我沒有成為你的初戀！」

「正好有一艘海船路過，我試圖用歌聲迷惑船上的人們，但是有一個來自東方的少年，破去了海女妖的法術，不過他沒有傷害我，還誇我歌聲很美，讓他的同伴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