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師各法

月城武也只能把心放在肚子里，謝過了姬無花，這才有暇觀察起每個人的身法來。

葉問正要反抗，姬無花含笑走了過來，對月城武瀟洒一禮，說道：「月兄一定還未有橫渡虛空之能，且讓小弟攜帶一程如何！」說完也不等月城武拒絕，伸手扶在他的肋下，大喝一聲：「起！」帶著月城武飄飄騰空，葉問自忖沒有這種本事追上去，只能暗嘆一聲準備回陰陽兩界山。

突然有個金鐵交鳴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子，你可想去看個熱鬧？」葉問抬頭，見是那個鐵鏡先生，心底略有猶豫。鐵鏡先生大喝道：「男子漢怎生如此畏首畏尾，難道害怕那妖獸吃了你不成？」

鐵鏡先生嘿了一聲道：「老孟常拿這口訣來忽悠人，若是有一身上乘的內功底子，確有加速修鍊之效，可未必一定要修鍊正邪合一的心法。他的正邪合一心法算是一種取巧的捷徑，給從未走過這條路的人練了確有奇效，但對已經到達終點的人來說，卻已經毫無用處。」

葉問畢竟是練武出身，膽子極大，頓時受不住激，大叫道：「我才不怕！」鐵鏡先生枯槁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伸手抓住了葉問的肩頭，大喝一聲道：「跟我來！」

帶著他的姬無花和這些人都有不同，雖然在趕路之中，也保持了一貫的瀟洒風度，甚至連狂風撲面，會吹動衣襟長發的位置都顧及到了，一舉一動宛若仙人赴宴，駕乘六龍，御氣翱翔。

孟神通一路領先，大步一邁就有二三十米，一步還未落下，在半空中第二步已經跨出。雖然姿勢也不甚美觀，趕路卻甚是實在。一股仙力只在腳下盤旋，顯然是極為省力的方法。

「盤古大陸的所謂神人，究竟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但八神洲的原住民和我們這些從地府飛升上來之人差不多，體內都是混沌一片，什麼五臟六腑，血管經脈全部都不見了。想要重新練回功夫來，就只能重新塑造經脈，不過當我拜入碧玄派門中之後，才知這些人間的經脈所能積聚的仙力少的可憐，只能忍痛毀去了重塑起來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從頭修鍊碧玄十二經。不過那些功夫也沒有白費，經此一來，我塑造碧玄十二經的速度比同門快了數倍。」

「原來如此！看來孟神通的正邪合一心法，對從頭開始習武，或者資質不成，十數年苦練也毫無寸進之人才有吸引力，像鐵鏡先生您就已經用不到了。」

看到這些人的神通本事，月城武心裏好生艷羡，暗道：「等我修成了碧玄心法十二層，也能這麼御氣飛翔，豈不是快事一件？能夠飛翔，可是人類千萬年的夢想，雖然飛機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類，卻怎及得上這樣的凌空渡虛更有味道？」

月城武在姬無花的攜帶下，頻頻回頭，他能看到葉問和鐵鏡先生言談甚歡，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很有些擔心葉問口沒遮攔，激怒了這位脾氣古怪的武林怪傑。姬無花見他擔憂葉問，低聲笑道：「鐵鏡先生面冷心熱，不知有多麼想收一個徒兒好繼承他一身本事，不過在碧玄派內人人都專研碧玄心法，或者更高深的法術，哪有人會去和他討教人間的武學。你的同伴看起來頗合此老胃口，城武不必擔心。」

他和鐵鏡先生也不見外，很隨意的閑聊道：「聽說孟神通有一種正邪合一的武功口訣，能夠讓修鍊碧玄心法的速度比普通弟子快十倍，不知道你懂得不？」

徐晃不脫武將的風氣，也不知他怎生修鍊的，一舉一動都挾帶風雷之聲，他身高腿長，狂奔起來，就像是一團滾雷在天際劃過，威勢莫名。

「正邪合一的心法是人間界一位武學大宗師所創，原意是想要找出一條既速成，又毫無後遺症的武學道路，可以省去幾十年的苦修，七八年內就擁有渾厚無匹的內勁，又不像某些比較邪門的心法一樣，速成是夠速了，卻有損傷壽元，或者數年後內力大幅衰退的缺陷。可是在八神洲上靈氣豐厚過人間百倍，就算最普通的心法，練個十幾年也能大成了，正邪合一心法也只能免去開頭這幾年的苦功而已，價值也並不甚大。」

葉問原來也不過是想借這個話頭，向這個看起來武功奇高的怪客討教武功的問題，聽到鐵鏡先生如此說，頓時來了興趣，大聲問道：「這話怎麼說？我有些不明白。」

鐵鏡先生似乎對他非常有耐心，一面大袖飄飄跟在眾人的後面，一面慢條斯理地說道：「飛升到了這裏之後，我發現畢生的內力盡數消失，卻換了一身古怪的仙力，本來也頗惶恐，但是後來慢慢的又把一身功夫練了回來，也琢磨出來這盤古大陸和八神洲所組成的奇異世界的一些規則。」

「有人間武學的底子，修鍊六派心法，進步速度就會超愈常人數倍，這個秘密在六派中知者不多，只有我們這些人才曉得。人間絕頂高手在重塑經脈的時候，經驗，心得，境界比普通弟子強過太多。」

辛龍子模樣猥瑣，趕路的姿勢卻瀟洒無比，他把那口長劍化成了一道七彩長虹，腳踏虹光，御劍飛天，大袖飄飄，搖搖擺擺，就像是飽飲醇酒，正欲乘風歸去的仙人。

碧玄心法修鍊到十二層以上，就能橫渡虛空，在盤古大陸和八神洲之間來去自如，不過想要帶了一個人滿天飛來飛去，至少要有十五層以上的修為。葉問雖然修鍊的是幽冥閣的心法，但也差不許多，沒有數百年的功力，絕對難以帶人凌空虛度。

葉問這句話說的鐵鏡先生心裏十分舒服，嘿嘿笑了數聲道：「孟神通拜入碧玄派的時候，我早已經把武功修鍊了回來，還推向了更高的層次，憑這點蠅頭小利想要說服我做他手下又怎麼可能？他成名還在我數百年之後，威望更是不足。」

月城武拉過葉問叮囑道：「你我才入六派，還沒學到什麼厲害的本事，這種人熱鬧參与不得，你還是先回去幽冥閣吧。」

這小子被鐵鏡先生拎在手裡，興奮的雙手發抖，能夠把武功練到這樣的境界是他在人間想也想不到的事兒。其實死過一次，對葉問的影響極小，他本來就還沒到了會思慮生死的年紀，他在地府逗留的時間又是極短，根本沒有印象，到了風洲雖然稍微有些不習慣，但是這個世界讓他感覺更加自由，在見識到越來越多的奇妙武功之後，葉問徹底把人生的大方向改變了過來。

折家將的那些人也都沒有本事橫渡虛空，因此也是被人攜帶著，他們個個默不作聲，臉容堅毅，雖然狂風吹拂，也不會眨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