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荼蘼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外企之風
好在卞延輪可能對他還是比較服氣，拿回錢後果然也不再折騰了。
方心怡有些疲憊的笑笑道：「新的崗位比我想象的還要難些，現在領導讓我專門盯油砂項目，經常要去實地出差，而且我國油砂分佈主要在西部地區，真的是……」
外企工作效率之高讓人詐舌，開場白也不過五分鐘多點，就是梁小蝶給雙方簡單介紹下，甚至目的都不用說，因為會前都準備好了，劉思遠感慨這要是在局裡，光領導講話沒一個小時絕對拿不下來。
更讓他驚訝的是，梁小蝶帶著他在人群中七拐八拐的一陣穿梭后，來帶了一VIP桌前，除了入口處外四周是一圈黑色沙發，當中一個玻璃茶几，上面零星放著幾瓶全是洋文的酒。
劉思遠沒好氣痛罵道：「得了，就你那樣還霸王別姬！還不快把錢還給人家！你說說，你這麼做的動機到底是什麼！該不會你窮成這樣了……」
劉思遠點點頭，不過隨後表示道：「放心，我和她公事公辦，私事不辦。」
劉思遠始終保持了聽眾的角色，並沒有發表過多的言論，倒是趙國棟被他們的氣氛給帶了起來，也時不時地積极參与了討論。
倒是劉思遠比較理性的分析道：「國棟，事情也要一分為二，外企之風當然有很多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但是他們也同樣有自己的弊病，另外我們的國企甚至民企也沒你手的那麼不堪，這些年也在進步中。」
趙國棟知道他佳人有約，結束會議后，很自覺地回到了賓館自行安排，只是臨走前他感慨道：「劉局，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人家外企這些年發展得那麼好，市場上把我們除壟斷行業外的國企打得落花流水，果然是有道理的。」
林婉婷歪了歪小嘴，道：「我閑不閑領導你還不清楚？我都閑到會唱老生了……要不要我來一段霸王別姬，讓您消消氣……」
蕭雨涵淡淡道：「我需要你創造什麼機會？這傢伙我看
劉思遠長嘆了口氣，隨後口氣放緩道：「婉婷，我看你幫國棟只是個借口，最終要的是不是因為你自己心裏面有些情緒？對於我把你安排在藝術科不滿意，想鬧騰點事情出來引起我注意是不是？」
林婉婷撇撇嘴，鬱悶道：「哼，你就繼續騙我這種無知少女好了！」說完就推門而出，留下劉思遠有些尷尬的樣子。
劉思遠擰不過她，便點頭答應。
晚上，劉思遠被梁小蝶帶到了京城位於后海附近的一家人氣很旺的酒吧，確切說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是迪廳，正中位置的舞池相當的大，紅男綠女們在明暗不定的鐳射燈光下，不停的扭動著身體，發泄著青春和激情。
劉思遠苦笑著道：「希望你們兩個能為我們國家能源事業做出點貢獻吧。」
他們似乎對那些三國遺址並無多大興趣，用他們話說可以起個襯托作用，但不是主要的，反而對於紫薇的一些荒山什麼的頗有興趣，在隨後的頭腦風暴中，就有人大胆提出，再造一個陽朔的設想，另外還有人表示可以拿溫泉做點文章，圍繞溫泉建設一種獨特的旅遊文化，比如強調『艷遇』主題，可以用來吸引年輕人。
天天在這種地方上班，也難怪那些白領會產生一種優越感。
林婉婷愣了愣，隨後用力點點頭，嘴裏異常委屈道：「自從我來局裡以後，你一次都沒來過我們藝術科，關心過我們，領導心裏面是不是真把我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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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遠點點頭，道：「必須承認，一號絕對是有能力的人，不錯，我真心佩服。」
他們管這種集體討論為頭腦風暴，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可以暢所欲言，然後把所有思想的火花給記錄下來，劉思遠感慨，這方法還是很科學的，人的靈感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且這種熱烈的討論特別讓人迸發出靈感。
梁小蝶呵呵笑道
蕭雨涵終於看了他一眼，確切說瞪了眼，隨後道：「這一年來，我可成為了圈子裡的一個笑話，全拜你所賜。」
劉思遠怒道：「還給我裝！說實話！」
心怡的住處面積並不很大，是她自己買得房子，在三環邊上，算是京城非常市中心的地方了，裝修上顯然某人自己花了點心思，處處透露出一股淡雅的氣息，她向來喜歡淺色調，房間也是素色當道。
劉思遠聞著少女的體香，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愛憐的道：「好像又瘦了，你再這麼下去，真只剩下骨頭了。」
方心怡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後淡淡道：「聽說你和一號最近也做了不少實事，我想著挺好的，其實勝負不重要，能夠為官一任做出點成績，也算給紫薇人民留下了些什麼，對於未來成長也算夯實了基礎。」
梁小蝶嘻嘻一笑道：「雨涵啊，你啊，就是嘴硬加臉皮子薄，我才不信你看到某人討厭呢，你們兩個真是不識好人心，你看我工作那麼忙，還記得給你們創造機會，算了，我也不當燈泡了，去跳舞了。」說完她就自顧自一頭扎進了人海里，在那鐳射燈下跳了起來。
劉思遠有些心疼道：「實在不行，換個崗位吧，至於那蕭家什麼的破事，別管了……」
他嘴裏連忙表示他來開車，讓領導和方處長坐後面，方心怡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往後排坐了，而且非常大方的就靠在了劉思遠身上，畢竟兩人談戀愛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沒必要迴避。
說實話，劉思遠本身很不適應這裏的氛圍，音樂震天響，以至於說句話都要聲嘶力竭，否則對方牙根聽不見，以前也就是在漢江時候，被歐陽倩帶去過一次，他自己從來不去這種地方。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忍不住又親熱了一番，歡好過後，方心怡突然道：「思遠，梁小蝶這人本質不壞，但是從
劉思遠想了想，語氣緩和下來道：「婉婷你啊，最大缺點就是沉不下心來，浮躁！這件事情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反思，還有向人家卞隊長誠懇點道個歉，聽到沒！」
很多年以後，劉思遠回過頭來想想，終於明白卞延輪為何能夠在腦袋不是很夠用的情況下爬到副處級甚至更高的位置，一方面當然因為有個好爸爸，另外一方面也和他某種野獸般的直覺有關。
劉思遠很尷尬的撓撓頭道：「怎麼了？」
劉思遠只能打破沉默道：「這麼巧，正好雨涵也在……」
沙發上已經坐著一個絕美的女孩，正端著酒杯慢慢的喝著，他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蕭雨涵，此時大小姐正冷冷的看著兩人，神色間並無驚訝之色，顯然早已知道兩人要來。
整個過程就是先由趙國棟簡單介紹下紫薇旅游業現狀，這些人不斷會提出一些問題，問題涵蓋面之廣讓人嘆為觀止，幾乎涉及了整個紫薇市的方方面面，包括氣候環境，交通狀況，領導班子思維方式等等。
林婉婷兩手一攤道：「我覺得挺好啊，簡單直接，現在辦公室里都在傳這事，不少人到現在還笑得合不攏嘴，這樣小曹應該會對某人死心了。」
劉思遠哭笑不得道：「人家國棟的事情要你瞎操心幹嗎？還有就算你要幫他，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吧……」
他正聽著起勁，不得不說這幫傢伙還是很有想法且很是專業的，突然梁小蝶湊到了他身邊，輕聲道：「晚上我請你喝一杯？」
劉思遠罵歸罵，到最後還是不得不替某人收拾殘局，他語重心長地與卞延輪同志談心，告訴他錢都拿回來了，就別鬧騰了，樣子不好看，要顧全大局，人家林科長也和你一樣，因為工作太辛苦了，一時犯暈，不是故意的。
說話間趙國棟
方心怡穿了件灰青色大衣，長發披肩，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清純感。
劉思遠很是尷尬，習慣性的伸出手想和她握手，后又覺得蕭大小姐很不喜歡這種打招呼方式，便又縮了回去，這一幕落在兩女眼裡，蕭雨涵白了他一眼，梁小蝶則咯咯直笑。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劉思遠便帶著趙國棟去了梁小蝶的辦公室。
她公司位於最繁華的CBD，國貿三期的內裝修說不出的精緻和氣勢恢宏，和文化旅遊局那棟破樓形成鮮明對比，讓某人大開眼界，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
劉思遠忙道：「晚飯我請才是。」
林婉婷哦了聲，隨後又道：「劉局，思嘉姐姐考慮的如何了？」
討論進行得很晚，直到晚上將近九點才結束，晚餐就是隨便叫了點外賣對付著解決，劉思遠感慨難怪梁小蝶說的不是請客吃飯而是晚上喝一杯，敢情早習慣了工作到那麼晚，不得不說他們的敬業精神很值得欽佩，拿著高薪也是有他們的道理的。
梁小蝶在會議室接待了兩人，她帶來了一個大概五六個人的團隊，每個人都是西裝革履，或者女性的職業套裝，其中還有個老外，是個三十多歲金髮女子，劉思遠驚訝的發現他們交流基本都用英語，即使國人與國人之間也不例外，讓人驚嘆不已，只是考慮到劉思遠和趙國棟兩人英文水平，梁小蝶主動對那幫人說我們今天還是講國語吧。
蕭雨涵冷冷道：「一點不巧，某人安排的。」
順便說一下，事實證明林婉婷的方法果然有效，這件事情之後曹漣漪果然和趙國棟走的更近，而漸漸與卞隊長保持了距離，原因很簡單，現在辦公室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都是那件事情，好幾天後還有些辦事員笑得前伏後仰的，所有人私底下都在說卞隊長一看到美女就沒了腦子，這
劉思遠被她問得一愣，道：「最近沒和她聯繫，對她的思想動態不是很了解……」
不過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關係，從此以後卞延輪看到林婉婷就繞道走，甚至逢人就說林婉婷那女人太可怕了，千萬不能招惹。
說完就惡狠狠瞪著梁小蝶，後者吐了吐舌頭笑道：「給你們兩個創造下機會，還不感謝我啊？」
一個小時后，劉思遠已經罵某人罵得口乾舌燥了，看到林婉婷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稍微有些於心不忍，只是一想到本來文化旅遊局好不容易歌舞昇平的，結果被某人搞出來的破事弄得沸沸揚揚的，忍不住繼續罵道：「我說你林婉婷是不是太閑了？還是覺得我太閑了，給我找點事情做做？」
梁小蝶這一走，劉思遠就更加尷尬，那邊蕭雨涵一臉冷漠，也不理會他，只能硬著頭皮問道：「雨涵最近一切都好？」
趙國棟心裏感慨，難怪領導看不上陳君和歐陽倩，一山還有一山高啊，原來他正牌女朋友居然漂亮到這種地步。
下了飛機，方心怡到機場來接了他們兩人，趙國棟第一次看到方心怡，劉思遠也只是淡淡介紹道：「這就是我女朋友了，現在在國土資源部工作，副處級。」
方心怡笑了笑，隨後低聲道：「算了，都這樣了就堅持到底吧，如果遇到點困難就放棄，那最後結果必然是一事無成，其實那一位日子也不好過，他分管頁岩氣，那玩意分佈更加分散，而且開採難度很高。」
林婉婷這才嘻嘻一笑——看來剛才的可憐樣果然都是裝的——道：「我這是在幫國棟呢，讓人家小曹知道，某個人腦子有多麼不好使……」
蕭雨涵看都不看他一眼，良久才憋出三個字：「不太好。」
劉思遠如今也懶得去管這些破事，而是踏上了去京城的飛機，當然趙國棟隨行。
林婉婷委屈道：「我這不一時腦子犯暈，和卞隊長一樣，沒想明白一個小小的邏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