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大唐》第一二章

第二三節 昔年曾追趕你的背影

第一二章

第二三節 昔年曾追趕你的背影

天魔帶從她袖間飛出,如同兩道靈蛇一般,捲住了白清兒的右腳,白清兒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她嬌叱一聲,真氣猛然收縮,然後一陣爆發,將天魔帶震開。
毫無破綻,這一劍完美無比,白清兒整個身心都與長劍合一,讓這一件完美無比。
白清兒迷茫地說道,「可是怎麼展現?」
她依然記得當初祝后平靜無波地對白清兒說道:「以後,你便是我祝玉妍的徒兒了!」
「無助、怨恨的師尊自創出了『玉石俱焚』,而清兒這一招是清兒見過了師尊的『玉石俱焚』后,再從宗門典籍之中領悟而出,專門為師姐你準備的!」她輕輕一笑,美麗如夏花,剎那間,讓婠婠心頭也是一陣的顫動。
狂風捲起,一道清冽的光華彷彿是破開雲層灑下人家的第一縷月光,驟然間出現,閃電一般擊在白清兒刺來的劍尖上,馬刀斬出,傲雪橫刀而立,護在婠婠身前,刀氣從馬刀之上席捲而出,摧枯拉朽地將白清兒刺出的劍光掃蕩而去。
天魔刃交叉劃過,兩人如同兩道白影一般,交叉而過,面對面三尺而立。
她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一般,飛速地撞進了劍光之中,兩道天魔刃如同她一雙玉手的一部分一般,靈活無比地向著白清兒周身要穴刺來,點點寒芒,雪雪星漢,那分明就是兩個危險而美麗的精靈。
身後風聲急促吹來,聞采婷手中金簪乃是精鋼打造,乃是她的獨門兵器,此刻飛射而來,更是含著無堅不摧的銳氣,傲雪也不敢輕視,他手腕一抖,一拂,彷彿是蘭花盛放一般,輕巧地將那朝著他后心飛射而來的金簪接住了。
這些女子身穿白衣,手中持著七尺青鋒,嬌叱著向著傲雪刺來,但見紛紛劍光大作,彷彿是漫天花雨一般,又像是潺潺流水,加上聞采婷竟然是將傲雪攔了下來。
長劍一抖,在身前舞開了陣陣的劍光,便是想要避開婠婠,拉開距離。
白衣飄飄,她身法快速絕倫,宛若一陣白影一般,而此時,先前出現的數個女子已經持劍向著傲雪攻了上來,將他與白清兒之間的道路封死。
以三人為一組,正是成三才陣,三人之間,攻守轉換井然有條,合擊之下,威力倍增,而二組成六合,或是三組成九宮,無論如何組合,都是默契非常,首尾相連,赫然是讓傲雪困在其中。
世間萬物從來都是有所得有所失,天心至公,給予了一樣東西,便是取去了另一樣東西,完美的東西本就是不存在。
她冷笑道:「只怕又不得師侄你,此次是清兒師侄與婠婠師侄兩人之間的事情,你便是不要插手!」她嬌叱一聲,左手結蘭花印,向著傲雪一掌擊來。
鏘!
劍光彷彿是滾燙潑雪,消融化煙,白清兒嬌叱一聲,長劍一引,劍訣一變,身子滴溜溜地一轉,長劍也是改刺為點,劍勢一收,刺向了傲雪的手腕,傲雪手腕一偏,刀柄擊在劍尖之上,刀鋒順勢向著白清兒的脖子上削去。
一隻仰望著你的身影,追趕著你的身影……
「貧窮,所以不能你,這樣來減輕家中負擔!」祝后淡淡地說道,「這確實是你爹娘不要你的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
婠婠微微一笑,看著白清兒刺來的一劍,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她也不需要緊張。
「與師姐比起來,我便是如同皓月下的點點螢火而已!」白清兒幽幽說道,神色間透著一種迷離,她痴痴然地看著婠婠,露出了淡淡卻是哀怨的神色,「師姐可是知道,清兒一隻都在仰望著師姐的身影!」
她一聲清嘯,手中長劍突然間脫手飛出,兩手交叉在胸前,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又像是毒蛇吐信一般,竟是擊在了婠婠的手腕上,婠婠雙手一震,心中倏然一驚,「這是……」
清脆的一聲交擊,婠婠輕巧地橫移了一步,左手撩起,天魔刃向著白清兒的胸腹劃去,若是這一刀落實了,白清兒必定是落得個腸穿肚爛的下場,白清兒身子一偏,幾乎是貼住了刀鋒,讓過了這一劍,而此時婠婠已經是微微笑道:「清兒師妹的武功進不了不少,只是若是要與本尊爭鋒,還差得很遠!」
她心中大驚,叫道:「師姐好武功,這一招幾乎就要讓清兒落敗了!」
當!
那一年,白清兒七歲,初次見到了陰癸祝后,那時候的祝后,美麗無匹,彷彿是神仙一般,一舉一動,無不帶著讓人心神震撼的美麗,白衣的她一如這一朝白雪,冰雪無暇。
白清兒淡淡地一笑,臉上充滿了喜悅的神色,「能夠得到師姐的讚譽,清兒萬分高興,只是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清兒卻是沒有想過回頭了!」
她真的如同仙子一樣,美麗無瑕,白清兒心中讚嘆不已,而對於祝后的問題,她點點頭,輕聲說道:「是爹娘我沒有了糧,家中還有弟弟剛出生,為了活下去,只好將清兒賣掉了!」
七尺青鋒冷,劍如虹。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沒有足夠的價值,若是你是男兒,可以傳宗接代,若是你身懷絕世武學,可以舉手讓人生不如死,若是你身有萬貫財富,那麼誰又會拋棄你呢?」
如師姐一般嗎?白清兒握緊了小拳頭,心中為自己那個未曾謀面的師姐好奇不已,而她便是要追趕那個未曾謀面的師姐的背影……
聞采婷心中嘀咕道:「真是好笑,若是婠婠師侄若是弱女子,那麼我與清兒師侄是什麼?嬰兒嗎?」
他心中一凜,暗道這樣下去,他可是漸落下風,甚是不妙,心中一急,馬刀之上一陣青光閃現,他猛一提氣,刀勢更是快了一倍。
兩人均是身子一顫,傲雪依然笑道:「師叔,我家娘子可是弱女子,我可不能讓她受人欺負!」
淡淡的話語,改變了白清兒的一生……
婠婠神色肅然,皺著眉頭,看著白清兒,良久,方才幽幽嘆道:「師妹好生厲害的悟性,竟然創出了那樣的招數,只是師妹又何苦如此?」
「妙哉,清兒師妹的功夫竟然到了這般的境地,看來並不是只有我一個進步,清兒師妹也沒有原地踏步,這一劍好精彩!」婠婠心中讚嘆不已,面對這一劍,婠婠絲毫沒有動作,彷彿是驚呆了一般。
「清兒一隻都在追尋著師姐的背影!」白清兒淡淡一笑,神色間帶著一種很奇怪的神色望著婠婠,她輕輕撫著自己的秀髮,「而清兒也終於知道當初師尊在長安是怎麼樣的感覺!」
師姐?我還有個師姐嗎?白清兒心中想到,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個師姐,她的名字是婠婠,很奇怪的名字,白清兒想到。
婠婠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訝異,顯然是沒有想到白清兒竟然可以此處這麼完美的一劍。
傲雪握著金簪的左手反手刺出,正是刺中了聞采婷刺來的金簪的柄尖上。
清越的聲音直透雲霄,白清兒劍光大盛,人劍合一,此刻她眼中再無他物,只有眼前白衣如仙子般的婠婠存在,她整個心神都沉浸在這一劍之中,讓這一件毫無破綻地刺向了婠婠。
「當!」
價值,展現自己的價值嗎?
只是婠婠哪裡給她機會,她幽幽說道:「清兒師妹莫非不喜歡與師姐親熱一番嗎?」聲音游遊盪盪,充滿了深閨怨婦的風情,讓人聽得心中一盪。
貧窮從來都是一中罪過,而滋生這種罪過的便是亂世。
「知道你爹娘為什麼不要你嗎?」祝后的聲音淡淡地傳來,白清兒便是站在她的身前,低著腦袋,雙眼偷偷地看著祝后。
與她比起來,她白清兒不過是淤泥一般的存在,髒兮兮的衣服,髒兮兮的身子,瘦弱不堪的身子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雙眼睛嬌弱地望著四周。
白清兒微微一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是什麼?白清兒有些迷茫地看著祝后。
而此時,聞采婷已經貼近而來。
她右手在髮髻上一抽,登時從髮髻上抽出了一根與先前式樣完全相同的金簪,金簪在她手上跳躍,彷彿是頑皮的精靈一般,一點寒芒乍現,白清兒嬌叱一聲,向著傲雪的咽喉刺來。
右臂一抬,一點寒芒刺出,婠婠刺向了自己胸前半分的未至,而白清兒的劍尖正好撞上了婠婠的天魔刃。
這些女子每一個的功夫都是不錯,但是也只是不錯而已,傲雪自問可以一招之內將她斬殺當場,只是當這些女子配合起來,卻是發揮出了數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威力。
而此時,白清兒嬌叱一聲,劍光一閃,長劍完成了一個半圓,陡然間在刀背之上一彈,藉著一股柔勁,她迅速地移開了半步,便是這半步,受到了聞采婷攻擊的傲雪遲了一拍子,白清兒已經繞過了傲雪,劍鋒向著婠婠直刺而來。
雪亮劍光,頃刻間化作了點點花雨,嗤嗤劍氣如絲如舞一般向著婠婠面門罩來,白清兒手中長劍一抖,人劍合一,已經向著婠婠電射而來。
「既然沒有破綻,那就讓你路出破綻!」婠婠心中想到,這世間從不曾有過完美的東西,完美本就是一種瑕疵,高麗弈劍大師傅采林一生追求完美,但是苦苦追尋半生依然找不到,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沒有,又從何找來?
亂世中,人不如狗。
祝后淡淡一笑,「如你師姐一般,好好修鍊武功,不要讓為師失望!」
祝后一字一字地說道:「這世間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綿羊是難以生存的,只有豺狼才能夠生存,我們陰癸派不是善堂,也不是尼姑庵,若是你想要過上好上好日子,你便是需要展現你的價值!」
……
而聞采婷更是在其中發揮著穿針引線的功效,她武功本高,加上熟悉這個陣法,將九個白衣女子串聯成十方陣勢,讓傲雪漸感吃力,傲雪心中暗道不妙,「乖乖的,聞采婷這個老太婆究竟用的是什麼什麼陣法,這麼厲害?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不堪一擊,但是聯合起來,竟然這般厲害!」
不知道為何,祝后一眼間看中了白清兒,將白清兒從牙婆之中買了過來。
祝后明星般的秀眸細細地看著白清兒,待到白清兒有些惶恐地低下腦袋,祝後方才微微一笑,淡淡一笑,如春風拂面,讓白清兒不由得沉迷在她秀美的笑容之中,祝后輕撫著白清兒的小腦袋,「真是很優秀的資質,不過是比起你師姐婠婠差了一些而已!」
祝后輕輕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此刻的陰後有種讓白清兒毛骨悚然的感覺,身上透著一股逼人的氣勢,讓她可可芳心小鹿兒一般地跳動著,一股冷風吹動著兩人的衣服,祝后盈盈杏眸像是看進了她心底一般。
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嘆息,眉宇間也是帶著幾分的惆悵,「若是師妹肯與婠婠聯手,陰癸派定然是可以興盛起來!」
鋒刃清鳴,發出如同蜜蜂振翅的聲音,那是她高速地震動天魔刃發出的聲音,真氣鼓盪而出,如同聲浪一樣,刀刃未至,已經讓白清兒呼吸不暢,真氣幾欲暴動。
待到長劍將要臨身的剎那間,婠婠方才有了動作。
「休要傷了清兒!」腦後生風,此刻聞采婷也是嬌叱一聲,手中金簪點射而出,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后心射來。
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風華秀美,如此動人心魄,那彷彿是一輪清月一般,無比的耀眼。
那一年的風雪之夜,長安漫漫風雪卷著茫茫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