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第十節 突厥使節和美人計
蓮柔身手矯健，一身合身的武士服，盡顯美麗身段，胯下一匹白色的駿馬，讓她看起來英姿颯爽，她眨著好看的大眼睛，一張小臉仰望著高達的城牆，上面有披堅執銳的兵士巡邏，城門打開，任由百姓進入城中，雖有城衛，但是城衛並不檢查百姓，只是維持秩序而已。
「啊！」甫一進入金陵城，蓮柔不由得驚呼一聲，那女將見到蓮柔驚訝神色，不由得得意地說道：「如何，覺得金陵的景緻如何？」
「當然，當日祭天之時，觀禮的百姓均是親眼目睹，其中不乏胡人，當日吾皇在祭天台上祭祀天地鬼神，繼承華夏神器，天地有感，降下祥瑞，當日盛況，小將卻是無福看到，真是可惜！」那小將臉上頗有遺憾的神色。
入得金陵城，雲帥等人便為之而驚嘆不已，這金陵城的宏大、繁華讓他們驚嘆不已，便是對中原景緻頗為熟悉的雲帥也是讚嘆不已。
「聽說當日你們皇帝登基，天有異兆，不知是不是真的？」蓮柔問道，所謂天降異兆，自然是引人眼球，這個時代，鬼神之說，世人均是篤信，傳聞中，大夏皇帝登基，祭祀天地，天降異兆，傳言紛紛，蓮柔當然是關心不已。
雲帥聽罷，默默無語，心中暗道：「若是大夏攻伐我草原族裔，所掠人口是否也是如此作為奴隸之用？」
中原繁華，盡在江南，江南風流，盡在金陵。
「此金陵城本是在建康遺址上營造，徵發三十萬人興建，越三年乃成，月前，吾皇在此登基，祭祀天地神靈，繼華夏神器，當日金陵萬民圍觀，壯觀非常！」為西突厥使節團引路的青年小將身披鎧甲，一臉自豪地說道。
蓮柔正要說話，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恍惚間，猶如雷霆壓頂一般，眾人循聲望去，但見前方官道，數十騎策馬飛奔而來，馬上騎士彪悍無比，身著黑色鎧甲，身跨馬刀，身上一股肅穆氣勢。
「嘿！鐵勒人與突厥人打了起來！」御花園之內，傲雪突然笑道。
婠婠點點頭，明白傲雪的意思，她輕笑一聲，在傲雪的耳邊呼著氣，呢喃哼道：「聽說突厥人、鐵勒人此次帶來了美女，什麼花翎兒、蓮柔公主什麼的，一看就是美人計了，相公你有沒有興趣呢？」
戰士拉好了戰馬，雲帥眯著眼睛，寒芒閃爍地望著飛馳而來的騎兵，自然是看出了這些騎兵均是久經戰陣的勇士，什麼時候，中原人的騎兵竟然精銳如此了，比起突厥的兒郎一點也不差！
那女將微微一笑，說道：「金屋銀屋自然是不如自己的狗屋，無論如何，故鄉總是最美的！」
不過聽著兩方人馬嘰里咕嚕地大罵
雲帥一行乃是西突厥使節，雲帥以國師之位而來大夏，可見此次西突厥對於此行的重視，事實上，在草原上的局勢已經隨著畢玄身死而變得迷離起來，當日宋缺北上，一刀斬殺畢玄，在突厥人眼中流下了天神般的身姿。
長叔謀背著手，身後跟著庚哥呼兒帶著十余身手彪悍的大漢而來，對著東突厥的人怒目而視。
「四通八達！」雲帥沉聲說道。
花翎兒臉色一沉，還沒有說話，身後已經傳來一陣沉穩的聲音，那聲音震得眾人雙耳發麻，顯然是武功有成之輩，「哼，家師之仇，他日在下必定向你們金狼軍討還！」
不多久，飛馳的駿馬已經到了，那些騎兵為首的竟然是一員女將，但見那女將身材婀娜，凹凸有致，高挑非常，一雙鳳目凜然生寒，最是動人的莫過於一雙修長的大腿，胯下一匹黑色的戰馬，讓她全身如同黑色的玫瑰一樣，散發著逼人的魅力。
「宋缺回來之後，一直就與寧道奇呆在一起嗎？」婠婠問道。
朝堂上的事情可兒沒有太多的關心，不過對於突厥人，她自來沒有什麼好感，加上她素來好武，加上執掌金陵的騎警，後來更是兼職了禁衛軍的統領，對於上戰場倒是有了一番的憧憬，其中自是一番想為傲雪出一份氣力的女兒家心思。
原本東突厥的精神支柱，他們的聖者畢玄已然死去，不敗神話的破滅，讓東突厥的氣勢大落，東突厥再無處在雲端的強者，這讓雲帥之流的武者在草原之上也可橫行。
他沉聲說道：「吾皇仁義無雙，大夏百姓徭役輕薄，更是可以錢糧替代，因此百姓所服徭役者甚少，金陵營造三十年，徵發三十萬，這些人都是來自東瀛、高句麗的奴隸！」
無疑是，中原初生的政權大夏皇朝正是最佳的選擇，這其中不乏有著顧忌宋缺、寧道奇之流的大宗師存在的緣故。
「鐵勒人與東突厥人素來不睦，加上有曲傲死在畢玄手上，鐵勒人一直被東突厥壓制的事情，兩方人馬本來就是世仇，就算是他們拔刀子，也不出奇，倒是西突厥的那個雲帥的態度有些奇怪！」婠婠微微沉吟，便是說道。
從草原而入中原，彷彿是兩個世界，而一路南下，可見北方之地儘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大量地奴隸用於修建北方與南方的官道網路之上，同時修建城市，忙碌無比，而進入南方之後，與北方相比，又是恍若另一個天地。
而更讓人側目的無疑是官道
傲雪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你我明日可拜見兩位大宗師，想必有所得！」
就在兩方人馬要大打出手的時候，此時一個笑聲傳來，「什麼時候，橫行草原的金狼軍也落到了要看人臉色的地步了？看來畢玄死後，你們金狼軍也是落魄啊！」
那小將淡淡一笑，說道：「我大夏早已經用奴隸了，諸位可見我大夏官道如何？」
可兒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弧線，笑意若隱若現，心中暗道：「什麼時候，我們大夏才出兵攻打東突厥呢？」
嬌笑聲中，一陣悅耳的鈴聲響動，眾人望去，只看到一個衣著火辣的女子正是款款走來，那鈴聲正是從她右腳上的鈴鐺傳來，那女子穿的火辣無比，胸口、手臂、小腹等處露出小麥子一樣的肌膚，腰間挎著一柄彎刀，滿眼輕蔑的神色走來。
更重要的是當日宋缺一刀，金狼軍的半數精銳灰飛煙滅，金狼軍已經難以保持著原先的軍事優勢，這讓草原之上的實力對比彼岸的平衡起來，而想要打破這些平衡就是需要外力。
「那個雲帥的野心不少，看來他是有坐山觀虎鬥的打算！」傲雪笑道。
白虎街直往，臨街皇城所在，乃有轉為各國使節興建的居所，雲帥等人便是居於此處。
鐵勒人與東突厥本是仇敵，後有飛鷹曲傲死在畢玄手上，曲傲在鐵勒人的地位便是與畢玄在突厥人的心中一樣，因此，兩族可謂是仇深似海。
婠婠指尖挑起一小塊糕點送進了小玲瓏的嘴中，小玲瓏含著婠婠的指尖，婠婠不由得笑了起來，對著傲雪說道：「真好，人家也想要個女兒！」
一刀而殺萬人，半邊萬統城成了廢墟，這樣的實力，足以震懾整個草原。
傲雪笑了笑，也不答話，這時候，小玲瓏如同快獲的蝴蝶一般飛掠而來，投進了傲雪的懷抱之中。
蓮柔當下將話語引向了大夏皇帝，當年在巴蜀之地，其時，蓮柔與現在的大夏皇帝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也僅止於此，蓮柔對傲雪的認識也不多，雲帥也是如此，兩人也只是知道此人武功高強，有陰癸弟子這樣的身份而已。
此刻來到金陵城外，蓮柔方才恍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他們的使節團中，也是驚嘆聲不絕於耳，本想是長安等地依然是宏偉，但是哪裡及得上金陵帝都的十一？
雖然名為護送，但是雲帥等人也明白，他們的目
「是禁衛軍的人！」那小將淡淡一笑，說道：「既然禁衛軍的將軍來了，末將的任務也是完成，之後，自有禁衛軍的人護送各位進入金陵！」
那小將不以為然地說道：「吾皇聖明，豈是楊廣昏君可比？」
「妙哉！好一個巾幗英雌！」雲帥見到那女將，雙目一亮，讚歎道。
可兒並不明白那人的話，不過聽到蓮柔口中也是說出了一串那個大漢說的語言，可兒心中頓時明了，那人所說的便是突厥語，突厥自隋朝分裂，東西突厥為爭霸草原而成仇，那人應該便是東突厥的人。
可兒望去，正是看到身穿胡服，樣貌不類中土的胡人，可兒細細望去，正是看到另外的一行使節到來，為首的一個大漢嘰里呱啦地說了一串的話，臉上更是帶著一陣古怪的神色。
蓮柔吸了一口氣，雲帥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異芒，蓮柔說道：「奴隸？你們中原什麼時候開始生興起奴隸了？」
此時蓮柔問道：「聽說寧道奇已經成為大夏國師，就居於金陵中，不知道是否屬實？」
西域國師雲帥聽罷，神色沉靜如水，眼中帶著一抹沉靜的神色。
取得大夏皇朝的支持，這是雲帥此行的目的，當然其中不乏觀察大夏皇朝的實力的目的所在。
雖然只有數十騎，但是騎兵整齊的隊列，還有那肅殺的氣勢，恍惚間，猶如千軍萬馬衝鋒一般，讓人生出置身於戰場的慘烈感覺，這一支五十人的西突厥使節皆是精壯戰士，自然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強橫氣勢，胯下戰馬更是有些急躁。
蓮柔更是一雙美目緊緊地盯著同為女兒身的女將，那女將風採過人，俏美的臉蛋上一片沉靜神色，恍如冰雪女神一樣，當真是讓人讚嘆不已，這般氣質，就是同為女兒家的蓮柔也是心醉不已。
她的父親，俊朗的雲帥並不沒有言語，只是沉默地看著宏偉的金陵城，此時正值晨曦時分，陽光射落在高大的城牆上面，彷彿是巨人一般，聳峙在浩浩的長江邊上。
對此，蓮柔絲毫沒有不悅，反而覺得此女爽快無比，頗有英姿，沒有中原女子的嬌柔之態。
傲雪看她美目顧盼，上面水光蕩漾，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話音更是柔柔的，像是水一樣，不過傲雪卻是直到她醋意大生，美人計，陰癸派就是玩美人計的宗師了。
「很漂亮，不過奴家還是喜歡草原上廣博無邊的綠意，放牧牛羊的感覺！」蓮柔吐了口氣，方才說道。
她清叱一聲，一夾駿馬，駿馬發出一陣嘶鳴，登時向著金陵前進。
那小將挑了挑眉頭，便是一番激動話語，其中多是對皇帝的推崇，可見
被傲雪這麼一誇獎，小玲瓏笑得更加開心了。
說罷，那小將得意一笑。
其時，于宋缺北上，萬統城一役之後，大宗師之無上威能已為世人所明了，宗師赫赫之威，于其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螢火之明而已，而同為大宗師的寧道奇的意向便是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確實如此，寧真人府邸便在金陵中！」小將說道。「若是兩位想要求見真人，大可前往就可以！」
可兒認得那個女子，正是飛鷹曲傲的徒弟花翎兒。
傲雪笑道：「這些事情自有內閣那些大員操心，總不會讓草原上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的！」
蓮柔美目顧盼，金陵城予她最大的震撼莫過於其中的宏偉好大的氣息，從入得城門，一眼望去是寬闊的主道，一直延伸開去，放眼望去，但見遠處皇城宏偉華美，鐘樓聳立，彷彿直入雲霄，主道兩邊宅院林立，風格各異，或是雕欄畫棟，勾心鬥角，或是域外特色，各有不同，但是井井有條，商鋪與主道之間有綠化帶隔開，或是植有松柏之木，或是建有花圃，行人、馬車各行其道，井然有序。
正在西突厥使節想要休息之時，一聲古怪的聲音傳來，雲帥等人聽罷，的臉色一沉。
「鐵勒人，你們的飛鷹難道還沒有讓你們知道後悔嗎？」東突厥的頭頭臉色陰沉。
可兒輕輕一笑，揚鞭指著前方，說道：「此處是白虎街，是百姓宅院所在之處，若是想見到繁華商鋪之類的，便是要到青龍、朱雀二街，哪裡是金陵最繁華的地方，各位的居所便是在前方不久！」
未幾，女將已經到來，那小將向著那女將行禮，女將輕輕點頭，待到交接過後，女將便是說道：「諸位客人隨我入金陵城！」
傲雪笑道：「小玲瓏也是你的女兒！」
一句話，登時引爆了鐵勒人的怒氣。
「爹爹，漢人的都城真的很大！」蓮柔看著宏偉的金陵帝都，忍不住驚嘆起來，一雙美目滿是震驚的神色。
官道四周，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田地，此際正是剛過正月，天氣猶冷，但是已經可見一些勞作的百姓。
心中不覺憂慮不已。
婠婠哼了一聲，說道：「如今草原之上，已非是東突厥一家獨大的情形，被宋缺北上那麼一弄，東突厥反而是三大勢力之中最弱的一個，西突厥這些年來經營，讓他們的實力頗大，只要挑起鐵勒人與東突厥的戰事，他們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婠婠輕笑一聲，點點頭。
「爹爹，你看！」她打開合著的雙手，只看到小手上面正是一隻蝴蝶。
蓮柔也曾隨父親在中原行走過，也見過不少的通
傲雪撫著她的秀髮，婠婠順勢偎在他的身邊，膝上抱著睜著一雙眼睛亂轉的兒子，此時正是伸出小手呀呀地叫著。
那小將復又問道：「若是徵發百姓，且不說要耗時多久，民力耗損無數，而且費耗錢糧無數，不過，若有奴隸，便是無此憂慮！我大夏這些年興建道路無數，有賴於海外奴隸之力！」
婠婠白了傲雪一眼，傲雪笑著撫摸著婠婠的秀髮，撫摸著婠婠的臉頰，婠婠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朝廷對北方的突厥人、鐵勒人的打算是什麼？」
傲雪笑著抱起小玲瓏，說道：「好啊，我的小玲瓏真了不得！」
「恩，玲瓏不是大娘的女兒嗎？」小玲瓏問道，眨著好看的眼睛，婠婠輕輕一笑，宛若百花叢生。
雲帥與蓮柔均是露出了異樣神色，蓮柔心中暗道：「看他樣子不似有假，莫非真是天命歸於中原？」
雲帥卻是沉默不語，之時默默聽著兩人的說話。
傲雪當下嘻嘻笑道：「美人計？什麼美人兒比得上我的皇后了？」
……
「奴家聽說當年楊廣大興土木，乃至於天下義軍四起，如今這個金陵城工程的浩大，比之楊廣當年所見東都更大，難道你們的百姓沒有怨氣？」蓮柔輕笑著說道。
蓮柔何時見過這般美麗的城市，草原之上，所謂的大城市，與中原帝都比起來，就像是一件茅房一般，粗陋不堪。
一路上，蓮柔對女將好奇不已，仗著女兒家的身份與之攀談，那女將也是對身手矯健，策馬而行的蓮柔頗有好感，蓮柔對金陵的事情頗有興趣，那女將也是一一道來，偶爾有些事情不便道來，也是直言而出。
蓮柔微微一怔，卻是覺得這名為可兒的女將的話頗為古怪，但是事實上確實如此，月是故鄉明，他鄉再好，怎比自己的家鄉？
「哼！」那東突厥使者冷哼一聲，「無論如何，你們鐵勒人最後都不過是如同曲傲一樣，腦袋被我們製成酒壺，誇耀戰功而已！」
他身邊的婠婠眨著美目，接過了傲雪手中的薄紙，上面正是寫著不久之前鐵勒人與東突厥人的衝突，兩方人馬大打出手，幾乎是要見血，最後還是可兒出手方才阻止了兩方人馬的打鬥。
蓮柔一臉好奇地問起了金陵的景緻，那小將看蓮柔美麗動人，當下也是一一道來，偶爾一些不能說的也是含糊過去，雖然如此，蓮柔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小玲瓏一身裙裝，在花園上捕蝴，素素立在一邊，看護著小玲瓏，小玲瓏的笑聲不時地傳來，讓人覺得春日明媚。
婠婠應了聲，揚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