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殺心驟起

要知道九幽十方胎藏如意正法雖然能夠把玄冥通幽法所有的法力都收束到白骨舍利之中，讓白勝體內的赤城心法和玄冥通幽法的修為各自之間再無衝突，但是這兩種心法精神和意境上，南轅北轍的衝突卻沒法避免。

這一次白勝飛出沒有多久，就遇上了一小群眼魅。這群眼魅不過五十余頭，似乎剛跟什麼妖獸爭鬥過，幾乎每一頭都帶了傷，大半都氣息奄奄。白勝新收伏了一群眼魅，正覺得此物好玩，對敵的時候也頗有用處，故而見到了這群眼魅之後，白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把奈何橋一催，無數道五彩絲線飛出，與此同時他也把奈何橋上的三十頭眼魅驅使，放出了大銷魂妖光來。

奈何橋的太陰役鬼劾神禁法已經飆升到了一十五重，演化出來了三途河，白骨舍利的幽冥鎮獄神禁更是一路飆升到十一重禁制，生出了幽冥地獄的幻景來。這兩件法器的真正威力，到了這一刻才漸漸發揮出來，就算正宗的玄冥派弟子，也極少能夠有人把這兩件法器祭煉到如此地步。

大多數的玄冥派弟子，都是用捷徑手段，靠屠殺豢養的妖獸，無辜的生靈來修鍊法術。沒有白勝這樣，直接按照正途，溝通九幽之地，斬殺邪靈和無數的兇悍生靈來祭煉法術。依靠捷徑來修鍊玄冥通幽法幾乎沒什麼危險，進步也看似不慢，但比起正途修鍊來，越是到了後面，就越是沒法相比。

白勝呆坐了半晌，直到確信自己沒什麼問題，這才站起身來在牙獠的巢穴中尋了一圈，把所有的出口都找了出來。包括他來的那條通道在內，這個牙獠的巢穴總共有八條通道。白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選了看起來牙獠出入最頻繁，也最為寬闊的那條。

再有一種結果就是白勝真的大徹大悟，能夠在兩種不同意境之間找到微妙的平衡點，讓兩部道法化為兩個車輪，在獨有的平衡點支撐下任意轉化，甚至互益互補，早就修真世界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迹。

最後一種便是，白勝能真切的領悟到玄冥通幽法的意境，若是這種情況，還有兩種不同的結果。一種就是白勝在兩種道法的意境之間徘徊，最後兩種意境衝突，白勝也精神分裂，行事忽然善良忽然邪惡，情緒也是忽然歡喜忽然暴怒，做那事兒也是忽然意興闌珊忽然興奮到不成……種種矛盾，性格扭曲。

饒是白勝自負道心已經車澄凈，但是在他從這一場也不知持續了多少大屠殺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仍舊免不了生出幾分古怪來。他畢竟是穿越者，縱然經過了天人境一關，還有散功重修之後，已經漸漸融入了閻浮提世界，但這種純粹依靠殺戮來證道的法門，就算在閻浮提世界也是極罕有，白勝在幹完了這場殺生大活之後，心境上卻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境界。

赤城心法秉承上古正宗，講就是的道法自然，天心逍遙。

白勝經過了赤城心法的淬鍊，人情了本心，但是赤城心法的意境卻不能代替玄冥通幽法的意境，故而他在玄冥通幽法的境界其實比赤城心法還要略低一籌，處於天人境之下，代天殺伐之心未能鑄就。白勝之前已經習慣了以赤城心法的意境來催動玄冥通幽法，在修為還低的時候，這種情況也無什麼礙難，只是會有極微忽的影響，也基本可以忽略。

「媽的！老子究竟殺了多少怪物……」

白勝也不知道，其實他現在正處於某一個變化的開端，萌芽的初始。

但是當白勝修為日深，這種情況就再難維持下去。

因為靠捷徑修鍊，越是到了後來，越是難於提升，就算有那麼多的豢養妖獸和無辜生靈，但是因為心性上的缺憾，一定那修為提升到了一定層次，就完全沒法控製法力暴走了。故而玄冥派弟子越是修鍊到後面進步就越是緩慢，甚至乾脆停滯，比如五淫尊者便是最典型的例子。明明一個輩分跟朱商相仿，靠山亦硬到紮實無比的狠歹角色，卻被白勝這樣的新手殺了，還被搶走了所有辛苦祭煉的法器。

現在白勝面對的其實不外三種結果，其一就是玄冥通幽法的意境難成，這部白勝越來越趨向與放棄的道法就此止步，在各種法術都修鍊到感應巔峰之後，再也無法寸進。其二就是玄冥通幽法受了赤城仙派的影響，意境跟赤城心法同化，白勝可以一直用赤城心法的意境來運使玄冥通幽法，就是越是修鍊到高深境界，赤城心法的意境對玄冥通幽法拘束就越大。

若非是白勝收手的快，把這五十幾頭眼魅一起收到了奈何橋上，說不定這些吟盪的妖獸就干出什麼舉動來。白勝對眼魅真就是了解不深，此時細想來不覺得有些好笑，暗暗忖道：「若是兩頭眼魅打架，各自用大銷魂妖光噴了對方，豈不是要從仇人相見眼紅，變成媚眼相看生騷……」

白勝本擬自己要收伏這群眼魅，怎都要費一番手腳，更預計了幾種戰術。但卻沒想到，這一次他的太陰役鬼劾神禁法飛出，無數余頭眼魅幾乎沒有遇上像樣的抵抗，彩色絲線落下，立刻就把這些眼魅困住，雖然也有三四頭漏網之魚，但卻也低檔不得白勝緊接著發出來的大銷魂妖光，都變得狂躁無比，衝著身邊的眼魅就亂放妖光，結果就變得猶如連鎖反應一般。

玄冥通幽法究其根本來說，也非是邪門道法，亦算得堂堂正正的道門正途，只是因為修行法術以殺伐入道，只要一個把握不住，就難免要失去本心。

當白勝從無邊殺戮中清醒過來，牙獠的巢穴已經再無半個活物，因為白骨舍利和奈何橋能吞噬精血，故而百鳥生大爺也沒法用清點敵人首級這種土鱉辦法來清算戰果。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定殺了很多，非常多，多到沒法去數的地步。

玄冥通幽法卻是講究替天行道，代天殺伐，天心無情。

白勝收了白骨舍利和奈何橋之後，一抖金霞幡，全身都裹在了一道燦爛的金霞之中，飄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