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河北袁家庶生子
第174章 得罪天下又能如何
趙雲瞪了他一眼，趙藝才沒敢多說。
袁旭催促坐騎走快了些。
漢子的腳踝和手腕殘留著血漬，見趙藝醒來，他驚恐的瞪圓眼睛，扭動著身軀想要往後躲。
到了周霸面前，他臉上浮起壞笑蹲下：「狂啊，接著狂！不是人多嗎？」
篝火熊熊，火苗舔舐著枯枝，伴著風鼓動火焰的「呼呼」聲，燃燒的枝條發出「嗶嗶啵啵」的輕響。
木刺穿透屍身，毒蛇在屍體上盤旋遊走。
「安虎。」正覺著乏味，趙雲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她只是沒有想到，為了一個承諾，袁旭竟會冒著與整個袁家為敵的風險前來搶她。
看向堆在路上的人頭，趙藝說道：「兄長也是不怕費事，一百多號人，竟逐個割去頭顱……」
距離越來越近，袁旭已是看清趙藝。
難怪他看過的故事中，趙雲單槍匹馬敢闖長坂坡！
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周霸。
「倘若無卿，某生有何趣？」打斷甄宓，袁旭說道
「莫再犯傻，莫再傷害自己。」袁旭說道：「無論怎樣的險阻、難關，只要有我，都會過去！」
看了一眼堆在路上的人頭，袁旭詫異的問道：「這是因何？」
被他目光一掃，周霸渾身陡一激靈，險些失禁。
托起她的下巴，袁旭凝視她的眼睛：「甄姬，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袁旭也看見了前方路上站著兩個人。
晨曦鋪滿大地，官道旁的樹林前，趙藝抻了個懶腰，坐起之後咧嘴揉著肩頭。
袁旭上前，趙藝欣喜的對趙雲說道：「兄長，五公子來了！」
屍體是趙藝一具具拖著丟進坑裡，折騰了小半夜，到現在他渾身還在酸痛。
本想耍一耍周霸，他竟輕易招供，趙藝有些失望。
甄宓裹著薄薄的褥子，依偎在袁旭懷中。
「為了奴家……」甄宓說道：「顯歆再不能回到袁家
「兄長。」趙藝起身，向趙雲問道：「五公子萬一不走這條道兒……」
心愛的人兒，為了她甘願得罪袁家，甘願與她一同走馬天涯。
「可是劉備？」趙雲微微一笑：「當年于公孫瓚處，某確是曾與之謀面。劉備也有招攬之心，只是某覺著他身在公孫瓚處，卻暗中結交武將、幕僚，有失仁義，因此並未應允。」
距離甚遠看不真切，不過後面那人隱約像是趙藝。
「何須清點。」握著趙雲雙手，袁旭向祝公道等人吩咐：「告知眾人，將人頭丟進坑中掩埋。既是殺了，何必要他們做無頭之鬼！」
一百多條壯漢，趙雲說殺就殺！
「公子說的是。」趙雲說道：「雲本應隨在公子身旁，鞍前馬後，無奈家中尚有老母。斗膽向公子請辭，日後再來相投！」
「兄長誠意倒是做足，我這做兄弟的，卻累個腰酸背疼。」
有些傳說，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依偎在
「兄長與某一同前來，說是須獻個投名。」趙藝說道：「恰好遇見賊人半道布下陷阱，意圖對公子不利，兄長便將他們全都殺了！」
趙藝一番話，讓袁旭吃驚不小。
站在趙藝身前的白袍銀甲青年，必是趙雲無疑！
「常山趙雲，見過五公子！」雙方尚有十多步，趙雲抱拳一禮。
翻身下馬，袁旭跑了上去，托住趙雲的手說道：「久聞子龍英雄，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劉備既可從織席販履成就一番功業，必有過人之處。」
倆人身前不遠，堆著許多黑乎乎毛茸茸的球狀物，在他們身後還跪著個用麻繩捆起的漢子。
路上的大坑裡，堆了百十具無頭屍體。
麻繩捆縛，他的腳筋手筋也被挑斷。
甄宓沒再言語。
她相信袁旭所說，也相信他重情重義。
他們自忖，對付百十條壯漢雖有可能，卻絕不會像趙雲這樣身上半點血漬
「奴家只是……」
淡然一笑，袁旭說道：「甄姬無須顧慮太多，只當前往徐州散散心兒。」
她嘴角帶著甜美的笑容，清澈的眸子凝望月兒，心底湧起一股融融暖意。
「嗯！」輕輕應了，甄宓羞澀的把臉偏向一旁。
「做個投名，若無誠意怎可？」
祝公道、馬飛、馬義連忙跟上。
袁旭一早起身，守著甄宓吃了早飯，引領眾人繼續行進。
「某將前往徐州，彼處倒是有子龍故人。」
「四公子？」趙藝冷哼一聲：「僅憑袁康，還不敢明目張胆弒殺親弟，你等究竟受何人指派？」
祝公道等人更是滿臉愕然。
「他們既是半道設伏，必定會來。」趙雲看了周霸一眼。
大約快到午時，祝公道向前一指：「公子，前方可是趙藝？」
「顯歆做了件傻事……」低下頭，她帶著愧疚說道：「若無奴家……」
「小將軍饒命！」恐懼幾乎讓周霸的心臟都止住跳動，他渾身哆嗦著說
「你只須記住，某不想看見你再受傷，哪怕一根頭髮。」
「三公子……」
他沒想到，一百多號人竟沒打過一個！
「公子仁義！」趙雲贊了一聲。
橫行多年，從來只有別人怕他，他又何曾見過如此狠人。
任憑他如何努力，也難以挪動半分。
「醒了？」趙藝畢竟年少，周霸瑟縮著想躲，頓時勾起了他淘氣心性。
他越是淡然，甄宓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賊人共計一百三十七名，誅殺一百三十六，擒獲一人！」趙雲說道：「請公子清點！」
「公子謬讚，雲惶恐莫名！」
月光如水，夜幕被塗上一層淡淡的雪色。
世間男兒無數，除袁旭外，又有何人可如此用心待她？
距大坑不遠，還像壘陶罐一樣堆放著百十顆人頭。
大坑旁，跪著一個被麻繩捆縛的漢子。
仰望缺了半形的月兒，她輕聲說道：「袁熙逼婚，奴家本以為此生與顯歆再無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