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官渡！官渡！
第251章 不聞不問
兩個漢子上前，把釺子插進木箱將之撬開。
「董公求見！」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止住推動，她向董正問道：「鑌鐵沉重，如此一箱，我一女子怎可推動？」
「打點耗費難以入賬，若每筆報之，董公也不必出島。」甄宓說道：「往來貨物多有缺失，我早已知曉。」
坐在火盆旁，見劉勉入內，甄宓說道：「劉小姐請坐下說話！」
安排眾人卸貨的董正已得到消息。
董正沒有言語。
「十三箱……」
才到甄宓住處，念兒就迎了過來。
查驗了數遍，她還沒離去，董正不由心生疑惑。
賬目不明，貨物出了偏差，擺明是董正從中搗鬼。
看來這件事，她倒是做的差了……
房間里點著火盆，才進屋內，劉勉就聞到滿室淡雅的幽香。
「缺失多少？」
皚皚白雪矇著蓬萊。
欠身回禮，劉勉說道：「起初查驗並無不妥，反覆核查，卻發現十多箱貨物與實不符。」
「多年行商
劉勉微微一笑，雙手按在一隻箱子上，用力推了推。
「奴婢知了！」念兒應了，隨後又問道：「夫人莫非不加以理會？」
甄宓說的這些，念兒並不是太明白。
甄宓緩緩點了下頭：「行商天下，董公所需打點者甚多。時常還須與人花天酒地，若無銅錢，怎可成事？」
「劉小姐果真來了！」念兒欠身一禮說道：「甄小姐已是等了許久。」
貨物摻假的消息很快傳到甄宓耳中。
她的態度讓劉勉很是不解。
來到蓬萊，雖與甄宓接觸不多，劉勉卻可看出她並非只有容貌。
結冰的海岸，一艘大船正裝卸貨物。
「出外莫要亂說。」見念兒一臉茫然，甄宓說道：「劉小姐有所察覺並非壞事，至少董公日後剋扣，會有所收斂。然而
商船靠岸，她便親自前來查驗。
「整箱？」
依言將手放在火盆上烤著，劉勉說道：「夫人可知鑌鐵少了？」
遠離陸地的蓬萊島，像被寶藍錦緞環抱其中的璀璨珍珠。
查出貨物有異，劉勉回到房中仔細查看她經手的貨單。
覺著有必要告知甄宓，劉勉收起貨單離開住處。
清點完畢，她還不肯回去，而是又仔細複查。
「不過缺了十三箱而已。」甄宓說道：「採辦鑌鐵，旱路、水路、海運長途跋涉，難免有些疏失。我正與劉小姐說著此事。」
「董公何事？」甄宓問道。
「夫人等了許久？」劉勉愕然。
大船上岸之前貨物早有盤點，劉勉前來清點，不過是甄宓滿足她想做些事情的心愿。
箱子上層整齊的碼放著鑌鐵。
「夫人好似已料到奴家要來？」謝過甄宓，劉勉在她對面坐了。
劉勉捧著幾張蔡侯紙，正在清點貨品。
「小姐已清點一遍，因何還要反覆查驗？」跟在她身後的侍女輕聲提醒：「天氣寒冷，還是早些回屋歇著。」
甄宓並未焚燒香料，冬天更不可能有花草熏房。
董正應了。
「行商多年，怎會疏忽至此？」
謝了念兒，劉勉進入屋內。
她總覺著賬目還是一筆一筆核算清楚最妥當。
她並不相信董正不知貨物缺失。
「正是！」念兒應了，對她說道：「請劉小姐入內說話。」
幾個漢子七手八腳的把鑌鐵抱開。
一心為蓬萊做些事情，劉勉卻並未小覷此事。
貨物都是董正親自盤查，劉勉說與實不符，他連忙問道：「何處不妥？」
看向劉勉，甄宓說道：「董公往來貨值不易，路途之中有些折損也是應當。劉小姐將來查驗，若是差池不多，無須告知，只須報個損耗便可！」
「既要打點，理應告知夫人……」
只抱去兩三層，余在箱內的便只剩下一根根木條。
心知
區區女子便可將箱子推動，其中缺失可見一斑。
鑌鐵缺失，甄宓半點沒有追究的意思，反倒提醒她查驗之時報些損耗。
「正是鑌鐵！」董正點了點頭。
箱子向前挪動幾分。
甄宓沒有追究的意思，董正鬆了口氣，告辭離去。
鑌鐵沉重，裝在大箱中，三五個壯漢也抬它不動。
更奇怪的是，整船貨物都無異常，偏偏只有十多箱鑌鐵出了差錯……
「劉小姐查驗貨物也是恪守本分。」甄宓說道：「董公多加協同便是！」
「夫人是說……」
「若不查驗明白，回屋烤火也是心中不安。」劉勉說道：「只查一遍或有疏漏，多查幾次，方可對得住夫人信任。」
欠身回了一禮，劉勉只是淺淺一笑。
靠在岸邊的乃是董正麾下商船。
「只為鑌鐵缺失一事而來。」
見劉勉也在，董正露出一抹尷尬。
已是理會她的意圖，劉勉也起身告辭。
甄宓
董正臉色陡然難看，連忙吩咐兩個卸貨的漢子：「將箱子打開！」
「外面冷的慌，小姐且暖暖手。」
香味竟源自甄宓！
迎著劉勉走了過來，他拱手一禮問道：「敢問小姐，可有不妥？」
「將鑌鐵拿開！」董正吩咐。
多年行商，採辦貨物怎會粗心至此？
「得罪董公？」念兒滿頭霧水：「董公不是說他也遭人誆騙？」
「請！」
甄宓卻不聞不問，好似渾然不覺。
甄宓說道：「劉小姐太過認真，怕已是得罪董公。」
「區區十三箱鑌鐵而已，劉小姐無須介意。」
見她發笑，念兒問道：「查出貨物缺失，夫人因何還會發笑？」
董正進入屋內。
到了十多隻箱子前，劉勉說道：「貨單之上，箱內儘是鑌鐵。」
從甄宓的話中，他聽出一些滋味。
目送劉勉離去的背影，甄宓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恬淡的淺笑。
越是查看，她越覺得不對。
「不聞不問，他們自會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