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海上之爭
第634章 人心總是貪婪的
袁旭並未立刻回應，而是來到來者面前。
立刻有一名傷醫上前，冒著雨，為老者包紮傷口。
距離還很遠，他就看見一群天海營將士正護著糧車。
「多大浪頭，可有傷亡？」袁旭猛然站起。
「公子果真有先見之明！」馬飛說道：「倘若災民還在海邊，如此巨浪，不知要死多少人！」
「老天的事，我等管不了！」袁旭說道：「狂風不止，搜救大船不可能出海，失蹤的人怕是一個也找不回來。」
「公子，不好了！」到了袁旭近前，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出事了！」
糧車附近，兩群災民正在廝打。
「醫者父母心，所行之事正是面對病患為人解憂。」袁旭說道：「懼怕染上瘟疫，應是多為庸醫。既不肯來，可見醫德、醫品、醫術均不怎樣。傳令下去，凡是尋到他而不肯前來者，一律削去醫籍，終生不得行醫！」
狂風卷著暴雨，落在帳篷上。
半個多月暴雨不停
「有人重複領取，就有人會餓著肚子。」袁旭說道：「重複領的都交出來，下批糧食很快就到。再大的雨，再難行的路，某都不會讓災民餓著肚子重建家園！」
遠處傳來海浪震天的轟鳴。
「隨某去看！」袁旭衝出帳篷，馬飛招呼了衛士，朝海邊奔去。
「某已下令打開府庫，各地都在調撥糧草、淡水、被褥、藥草來此！」袁旭喊道：「整個徐州都牽挂著海西，你等身為災民，就不懂得爭口氣，讓人看看，在打災面前，我們也還有著脊樑？」
「不知！」馬飛說道：「四處找尋海西縣令，也是不見！」
「雨已是下了半個多月，也不知哪天得晴。」馬飛說道：「這樣下去，只怕整個徐州也得淹了！」
「醫者來了多少？」他向海西縣令問道。
屍體腐爛、病菌滋生，不少
正望著海潮，海西縣令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風捲起帳簾灌入帳篷，油燈的火光被刮的劇烈搖晃。
「又怎了？」袁旭問道。
袁旭得到海嘯發生的消息已是很晚。
「因何廝打？」袁旭上前喊道：「大災臨頭，我等當戮力同心戰勝災難！你等為何自家打了起來？」
「天意弄人，老天看不得人消停。」馬飛說道：「曹軍退走不久，大海竟與我等過不去。」
「兩萬多災民，染病者少說也有千人。」袁旭說道：「竟只來了十多名醫者？」
「看看去！」袁旭招呼一聲，由海西縣令帶著往災民聚集地去了。
「我等倒是沒什麼。」袁旭說道：「只是苦了百姓。」
「有何不妥？」袁旭說道：「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本是醫者之職，不肯救人，即便行醫，又能救得誰來？」
「回公子，只有十多人……」
隨同袁旭觀望海潮的眾人，個個臉色都是不好。
豆大
「令醫者為傷患醫治。」袁旭吩咐道：「風緊雨急，一個個打的滿臉是血，再得個破傷風，真不知會死多少人。」
參与打鬥的災民紛紛散去。
海西縣令還想說話，馬飛朝他使了個眼色。
真正給災民造成困擾的，正是壓在廢墟下的死者。
環顧災民，袁旭喊道：「糧食多的是！用得著重複領取？」
袁旭臉色更加陰沉。
能否搜到，也只能是盡人事而知天命。
「人心嘛！」袁旭淡然說道：「大災臨頭總會有不安，多領一份為的是儲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他們沒想過，多領了，別人就要餓著肚子。」
「糧食本是不缺。」海西縣令說道：「真不知他們在想什麼。」
「公子！」一個腦袋被打破，傷口還在流血的老者上前說道：「他們已是領了糧食，又來領取。我等尚未領得一顆糧食，吵了幾句，因此打了起來。」
沒人應
坐在帳內，袁旭臉色鐵青的聽著海西縣令呈稟救災事宜。
越來越多的醫者進駐，使得災區醫療條件改善不少。
「已是入秋，怎會還有颱風？」袁旭說道：「此事頗為蹊蹺。」
「海嘯！又發生了海嘯！」
高聳的城牆在巨浪中也沒能露出頭來。
打鬥中的人群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全都看向袁旭。
袁旭坐在帳內，翻看著海西縣令送來的賑災記錄。
「怎了？」見馬飛如此慌張，袁旭趕忙問道。
大災臨頭，沒人臉色能好的起來。
扶著他的腦袋檢查了下傷口，袁旭喊道：「傷醫！快來醫治！」
望著滔天巨浪，袁旭臉色凝重。
被海浪捲走的失蹤人口待到天晴可派出船隻搜救。
沒領到糧食的繼續領取，領重複的將多餘的又送了回來。
「災民……災民為搶糧食……打起來了！」
狂風卷著雨，拍打在袁旭等人臉上、身上
來到海西，路途上又耽擱了些時日。
參与打鬥的人太多，天海營將士雖是有人上前勸阻，卻並沒多少效用。
「公子來了！」先一步跑上前去，海西縣令高聲喊道：「何人還敢造次？」
滔天巨浪吞沒了整個海西。
「公子……我等錯了……」一個參与毆鬥的中年婦人低頭說道。
見了馬飛的顏色，他沒敢多說，應聲退下。
「雖是出了高價，醫者卻是多不肯來。」海西縣令說道：「他們懼怕染上瘟疫。」
望見災民居住地並未被海浪吞沒，袁旭鬆了口氣。
賑災正在進行，卻有許多事情並未妥善處置。
他們來時的海岸已是不見，衝上岸邊的海浪淹沒了海西縣城，幸而袁旭下令，將災民轉移到遠離海岸的地方。
帳簾突然被人掀開，馬飛氣喘吁吁的撞了進來：「公子，不好了！」
袁旭命令傳達各地，許多不肯來到災區的醫者，不得不帶上藥箱，跟隨鄉勇趕來。
海西縣令一愣：「如此行事，可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