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劍出如參商

司馬易直承自己不如玄凨，白勝微微愕然，但隨即就笑道：「天下萬事總有先發后發，九師兄現在比不過他，未必日後不能再次追上。」

白勝哂然一笑，正要自謙兩句，司馬易卻興緻勃勃的繼續說道：「本來你劍術漸漸高明，我跟幾個師兄還討論過此事，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縱然你得了一套劍法，有了奇遇，但那套龍形劍法我亦瞧過，雖然高明無比，但也不至於如此，能夠讓人劍術到了十六師弟你這般地步。還是大師兄忽然說，段珪師弟本來就精擅武藝，武藝之高為本門第一。只是我們都注重修道，沒有人傾心習武，並不曾琢磨武道中的精義。武道劍術一脈相承，段珪師弟必然是從武道中悟出了什麼道理，化用到劍術之中，這才金鱗化龍，不可遏止！我們當時細細思索，果然是這個道理。」

白勝雖然不喜歡這種各自佔據一個地方，只用飛劍攢刺拚鬥，沒有身份變化的方式，但同門較技，倒也無須那麼多講究，畢竟這非是實戰。

白勝相信朱商的劍術天份不差，劍道境界只怕還高過了王佐道人，但是光憑一部劍術招法，沒有實戰，想要把劍術提升到什麼境界，還有待商榷。至於經過朱商參悟並重新推演的劍術，就更弱了一層，再等白勝的同門師兄弟學了這些新修改過的赤城仙派嫡傳劍術，所能獲得的裨益雖然不小，但想要立刻就比肩白勝那是絕無可能。

司馬易連攻九九八十一劍，都為白勝的養吾劍意輕描淡寫的化解，就如遇上了一座銅牆鐵壁，怎麼都鑽不進去。司馬易的劍光連白勝的劍光圈子都進不去，更不提威脅到白勝本身了，兩師兄弟鬥了一會兒，司馬易忽然長笑一聲，劍法之中多了一層靈動之意。劍光忽左忽右，忽瞻出現，又忽瞻隱沒，就如天上星辰，一隱一現，閃耀不定。

司馬易哈哈一笑，說道：「十六師弟你這是自誇么？本來你二十年不能凝煞，門中上下都覺得你沒出息了，但忽然間你就脫穎而出，雖然道行進境仍舊不算太快，可劍術卻一日千里，就算玄凨這樣天縱之才，都要飲恨劍下，這也算是后發逼人了。」

這樣一來就算是白勝也微覺吃力，再不能用養吾劍的劍意封鎖周身百丈之地，只能把養吾劍的劍法也全數發揮了出來，雙方的仙劍在空中攢刺激蕩，各有巧妙變化。

白勝也是因為玄凨上門來挑戰司馬易，這才想起了比較赤城仙派的諸位同門的劍術，他這人不會妄自尊大，可也不會妄自菲薄，不過白勝想多了一會兒，還是微微輕嘆一聲，暗暗忖道：「雖然我的劍術還能縱橫天下，但是日後爭鬥的久了，難免沒有劍術天才出現，就算在蜀山2中能夠在劍術跟我比肩的人也不是沒有，比如清風明劍，比如醉酒青牛，比如彈劍聽潮……我要想在閻浮提世界縱橫無敵，只怕還是要把傳說中的幾種絕世劍法修成。劍氣雷音我只要晉級煉罡境界，十有八九能夠練成。煉劍成絲據說要有金丹級數的法力，號為一劍破萬法，能斬破一切法術，我估計沒多大指望。但瞬劍術我卻有十八泥犁地獄劍打底子……」

司馬易聊起了段珪的事情，頗有些滔滔不絕，想是這些話早就在心底琢磨的久了，故而才能如此順暢。白勝潛心傾聽，偶爾也插言幾句，他心底明白，司馬易的話其實代表了赤城仙派諸位門徒的意見，關係到了日後他的定位，其實也頗關緊要。能夠多聽一些，對他日後行止裨益無窮。

白勝微微一笑，心底卻略有些吃驚，暗暗忖道：「虧得我是一步一步的把劍術顯露出來，若是穿越過來就炫耀劍術，這會只怕已經被人瞧出破綻來。」

至於朱商……

司馬易坐定之後，感受著身下千丈懸空，體內赤城仙派流轉，一聲清嘯隨身仙劍就飛舞而出，化為精虹直奔白勝。司馬易精修參商劍法，劍出如參商，一分兩不移，已經是深得赤城仙派的劍法三昧。

司馬易只是偶然興起來找白勝閑聊，並沒有白勝那麼多心思，他跟白勝談的興起，忍不住說道：「段珪師弟，我蒙恩師傳授了新的參商劍法，有許多地方都還有滯礙，不如趁著無事，我們斗劍一回，你也點撥為兄幾手。」白勝謙遜了幾句，卻不過司馬易的興頭，兩師兄弟就御劍飛空，飛了百余里，尋了一個兩處老樹都探出懸崖之外的地方，每人佔了一株，各自安坐。

「九師兄這一手參商劍法，使的真是出神入化，本來我還以為那個叫玄凨的道行比九師兄略勝，九師兄必然要輸給他。但現在看來，也真箇就未必，這手劍術，才是拿雲兒的本色，九師兄能成為天下十六字之一，果然也非是僥倖。這世上有無數天才，光芒萬丈，把旁人的光輝都遮掩了，但是這些被遮掩了光輝的人里，也不是沒有了不起的人物，也不是沒有自己獨步天下的特色，傲立不倒的本錢。」

白勝伸手一指，把斬雲仙劍飛出，他這口仙劍劍光甚快，若是全力以赴，一招就能破去司馬易的參商劍法。但同門較技，他就放緩了劍光，用上了羅神君所傳的養吾劍，劍意浩然，至大至剛，竟然不靠劍術巧招，只憑了劍意中那一股充塞天地的意境，把周身百丈之內守的鐵通相仿，水泄不通。

白勝悠然暢想一回，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甚久，當他忽感背後有人走進，一回頭卻見是九師兄司馬易。司馬易見到白勝，微微一笑，算作是打過了招呼，他走到了白勝身邊，跟他站到了一處，也望了一會兒風景，這才含笑說道：「虧得師弟打跑了玄凨那傢伙，不然九師兄只怕今次要出個大丑。這人入道念頭跟你差不多，但是進境卻快的離譜，本門怕是只有大師兄才能穩穩壓他一頭……或者小師弟也成，九師兄卻是比不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