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修羅之徒
第十四章 進化
龍皓晨身體一晃，險些摔倒。
龍皓晨沒有兄弟姐妹，這幾年來，李馨對他一直就像是親姐姐一樣。他剛才作出最終決定的時候只是因為想到，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危難，李馨會作出怎樣的決定？
「反哺，它在用自己的血液反哺給皓晨。」夜華吃驚的跳了起來。
龍皓晨身體一僵，只覺得一股熾熱的暖流從自己額頭處注入，那熾熱的感覺也瞬間傳遍全身。
獨目老者深吸口氣，徐徐說道：「無論這雙頭蜥以後能否再次進化，它與你這徒弟之間的密切都要遠超其他騎士了。或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龍皓晨和雙頭蜥同時一震，兩者之間，隱約中似乎更多了一層聯繫。
「嗯？」夜華吃了一驚，靈光罩升起，轟的一聲，擋住了火球的轟擊。
一層網狀的淡紫色紋路開始從龍皓晨額頭處向全身延伸，他只覺得自己全身彷彿處於熔爐中一般，說不出是痛苦還是舒服，只能隱約感受到自己的血脈正在這份熾熱的注入中出現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的虛弱感也在這熾熱中漸漸消失。
雙頭雙屬性的蜥蜴類魔獸，這是什麼物種？尤其是這種跨越式的進化，充分顯現出了這隻地火蜥並不是什麼廢柴魔獸。
「先不要靠近它，它似乎要做什麼。」獨目老者沉聲喝道。
不，現在已經不能稱它為地火蜥了，它那第二個頭的屬性與第一個頭並不一樣，分明散發著光明氣息。
獨目老者雖然攔住了夜華，但他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一旦龍皓晨生命力出現衰竭，他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動手。阻止他繼續下去。
地火蜥一顆火球止住了夜華前進的步伐，它的目光重新落在虛弱的龍皓晨臉上。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道紫色光華從它背上冒了出來，直衝洞頂。
夜華暗嘆一聲，緩步上前，想要喂龍皓晨吃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他知道，龍皓晨雖然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精血如此虧損
「吼——」地火蜥突然朝著接近過來的夜華髮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一雙紅色的小眼睛中滿是不善。一團碩大的火球從他口中噴吐而出，直奔夜華轟擊而去。
這道紫色光芒是呈線形釋放的，就像是它背部突然裂開了似的，光紋出現之後，地火蜥再次仰起頭，只是，這一刻，它那雙紅色的眼眸中蕩漾起一抹淡淡的紫意。這抹紫意冰冷而高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無論是夜華還是那獨目老者，此時情緒都十分緊張。
紫光驟然一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紫色光紋一直延伸到第二個頭的頂部，兩個頭部上面都出現了一些凸起的角質，看上去更增幾分獰惡。
夜華也知道血契，這種契約是異常極端的，對於龍皓晨沒有半分損傷，可對雙頭蜥來說卻有著致命的束縛，一旦龍皓晨死去，那麼，它就必死無疑。但如果是它死了，對龍皓晨卻沒有半分影響。
噗的一聲，一股濃郁的紫色氣流驟然從地火蜥身上爆發出來，緊接著，它那原本只有一米多長的身軀以肉眼可變的速度瘋長起來。
正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完成進化的雙頭蜥緩緩低下兩顆頭，注視著身前也同樣因為它進化而震驚的龍皓晨。長長的尾巴從後面甩到身前，第二顆頭在尾尖上一咬，頓時流出淡紫色的血液來。伴隨著進化，它的血液顏色竟然都出現了變化。
長尾輕彈，那流出淡紫色血液的尾部尖端直接刺中在龍皓晨額頭上的契約符文處。
夥伴，什麼是夥伴，生死與共才是真正的夥伴。
如果不是因為龍皓晨和它締結了平等契約，龍皓晨那光明之子體質所蘊含的龐大光明之力恐怕已經將它毀滅了。
夜華吞咽了一口唾液，向身邊的獨目老者問道：「前輩，您認識這種魔獸么？」
龍皓晨原本穩定的右手漸漸開始有了顫抖，他本就白皙的
龍皓晨身體一軟，整個人已經倒了下去，但他並沒有就此昏迷過去，因為他想要看著，自己是否真的成功了。
一道金光從獨目老者手中電射而出，正好落在龍皓晨手腕傷口處，瞬間幫他愈合了傷口。
「四級中階？」夜華和獨目老者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充滿了震撼。
但奇異的是，那地火蜥的身體卻不在顫抖了。身上原本漆黑的鱗片漸漸多了一層淡淡金光，那些腐爛的傷口也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很顯然，它已經苦盡甘來，體質正在飛速改變著。
每一級魔獸的等階，都分為初階、中階、高階和巔峰。由二級中階到四級中階，這可是跨越了八個階段的進化啊！
魔獸等級越高才越通靈，六級以上的魔獸才能漸漸產生出不低於人類的智慧，而眼前這隻雙頭蜥如此靈性十足，竟然還學著龍皓晨對它的幫助用自身血液來彌補龍皓晨精血的損耗。
看上去，這伴隨著進化出現的第二個頭和第一個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睛的顏色。這第二個頭的雙眼是金色的。
變化的不只是它身體本身的大小，它身上的鱗片也在出現著奇異的變化，原本只是平滑的鱗片上，漸漸有了一些稜角浮凸，凝厚的質感浮現，最為奇特的是它脖子上那個凸起，那個凸起竟然在伴隨著它身體的膨脹而延伸了出來。
視線模糊的看著地火蜥的雙眼，這一刻，龍皓晨再不覺得它醜陋了。
老者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能認全所有魔獸。尤其是這種從其他平行空間召喚而來的。看樣子，這小傢伙是撿到寶了啊！只要這頭蜥蜴再能進化一次，那他就已經能擁有一匹優秀的坐騎了。咦，它在幹什麼？」
兩顆頭
一層層金色光暈不斷沖刷著地火蜥的身體，它身上的傷口不斷冒出一股股白煙，這些傷口明顯都有潰爛的痕迹。顯然，黑暗體質的地火蜥受到光明能量衝擊，身體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不好，皓晨堅持不住了。」夜華的心弦本就是緊繃著的，忍不住就要衝上去。
一層淡淡的血紅色光芒從雙頭蜥身上悄然擴散開來，形成一圈紅色光環，然後再緩緩匯聚成一點，最終落入到它背上的契約符文之中。
光芒漸漸收斂，龍皓晨身上的淡紫色紋路悄然沒入皮膚中消失不見。雙頭蜥收回了自己的尾巴，走到他身邊，用兩顆大頭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腿。
血液持續流淌，龍皓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了，虛弱感已經開始出現。就算他已經擁有了高達一千點的靈力，但他畢竟還是一個人類。人類的血液只要損失超過三分之一就是致命的。而以他現在的失血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要達到這個極限了。
「我這是有了一位怎樣的夥伴啊！我叫皓晨，你就隨我名，叫皓月吧。」
儘管他與地火蜥接觸的時間很短，前後只不過這麼片刻工夫而已，但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平等契約的效果。那份宛如親人般的親切，還有地火蜥因為恐懼對他的依戀，無不深深的觸動著他的心。
「進化？這地火蜥要進化了。」獨目老者驚呼一聲。魔獸的進化並不少見，但一般來說，只有五級以上的魔獸才有進化的可能。這地火蜥才不過是兩級魔獸而已啊！它竟然在承受了龍皓晨的血液後進化了。
龍皓晨目光堅毅的注視著地火蜥的變化，他的右手此時已經握緊成拳，儘管鮮血在持續流淌，但他的手卻十分穩定。
此時，龍皓晨的血液流失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如果不是他已經身為大騎士，恐怕就要危急生命了。
不拋棄、不放棄。龍皓晨咬緊牙關，在心
龍皓晨左手抬起，按在地火蜥頸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此時，他已經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失血過多帶來的強烈暈眩感讓他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而且，夜華更是注意到了它脖子上新生出來的凸起，難道說，這地火蜥以後還能生長出第三個頭再次進化不成？
傳說中，血契還有許多特別的作用，甚至可以將自己的能力借給主人。只不過根本沒有魔獸願意簽訂這樣的契約，因此，血契的奧妙究竟有多少很少有人知道。
契約符文再次出現，雙頭蜥背上的符文並沒有因為它的進化而變大，而且，這一次很明顯是它主動引發的符文。
地火蜥兩腮旁的肌肉紋起，一絲絲血液不斷從它嘴邊滲出，儘管它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可是，四隻爪子卻始終緊緊的摳在地面上不讓自己有任何移動。
背部的紫金色契約符文悄然消失了，地火蜥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盾牌形的鱗片上散發著一層淡金色的光澤。
最奇特的變化還是龍皓晨與地火蜥身上的契約符文。原本紫色的契約符文，此時漸漸變成了紫金色，雖然仍舊是以紫色為主，但增加了那一抹淡淡的金色之後，整個符文顯得炫麗了許多。上面那一層紫色光霧也淡化了些，隱約中，能夠看到符文上驚人的複雜紋路。
完成了進化的它，第二個頭的脖子根部，又出現了一個凸起，只不過沒有原先凸起那麼大，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鼓包。
進化后的地火蜥，四肢明顯變得粗壯了許多，背部甲胄也厚重了，尤其是它這雙頭的變化，顯現出它脖子處的凸起並不是什麼殘疾。
紫色光紋先是向後延伸，一直延伸到它的尾部，然後再返涌而上，剎那間到達了它脖子的位置，到了這裏，那紫色光紋卻不再筆直向上延伸，而是分成了兩道，一道一直延伸到它頭頂的為之，另一道卻是延伸到了它脖子上的那個凸起上。
「吼——」一
「這是比主僕契約更極端的血契。」獨目老者失聲道，「主死仆亡的血契啊！這雙頭蜥是在報恩呢。」
別說是見過，他們就算是聽都沒聽說過。一般魔獸進化，最多只是身體出現一些細微的變化，實力略有增強，由中階增強到高階是正常的，還從未聽說過有跨級的進化。可眼前的地火蜥卻就是完成了。
濕濕的舌頭輕輕的舔舐著他的面龐，那一雙紅色的小眼睛中充滿了神彩，就像是鑲嵌著兩顆紅寶石一般。
噗哧一聲，地火蜥身體驟然一僵，緊接著，就在他脖子上的那個凸起處，一顆嶄新的頭顱鑽了出來，與原本的頭顱並列。而此時，它的身體也已經由一米長延伸到了兩米。
「再等等。」獨目老者一抬手，攔住了他前沖的身體。
獨目老者守護聖山已經有不少年了，但眼前這樣的情況也還是第一次遇到。現在有可能出現幾種結果。第一種就是地火蜥承受不住光明血液的洗禮，暴斃身亡。第二種，就是它被光明之血洗禮完成，成為光明體質魔獸。這樣的話，龍皓晨目的也就達到了。第三種，地火蜥如果承受不住眼前的痛苦，自行跑開，那麼，一切前功盡棄。第四種是獨目老者和夜華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就是龍皓晨失血過多無法堅持下去。那樣的話，不止地火蜥完成不了進化，龍皓晨自己也要因為精血大損有生命之憂。
一股異樣的靈力波動悄然蕩漾，地火蜥眼眸中突然流露出一絲痛苦，但更多的卻是興奮。它的身體開始出現了劇烈的顫抖。不穩定的靈力波動不斷從那突然出現的紫色光紋中激蕩而出，這份靈力波動已經明顯超越了它自身二級中階魔獸的層次。
它高高抬起的頭對著龍皓晨，一人一獸四目相對，目光中除了堅毅之外，還有著一絲溫暖，是的，他們從彼此眼中，都捕捉到了那充滿親情般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