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章 冷宮皇子
「說得好，我很認同你的說法，人生的精彩不在於無敵，其實那些所謂的天下無敵都是些無聊的稱謂，我的追求不在那些，成為SS級這樣的高手只是為增強我自己的實力，好讓我更有能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不過我也很奇怪，超夢六殺六個無情的怪物怎麼會對你卻了側隱之心，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馮德輕道。
「那就對了，傻孩子，你有骨氣我很欣賞，但我卻不同，我卻不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而且我很怕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所以在大多的情況下我必須看別人的臉色而活，記住這個活字。」馮德的聲音中竟充滿了無奈。
「小妹妹，這你就不懂了，你的確是天絕六脈之體，但同時又是超級精氣能量之體，你以為超夢六殺十多年以來輸入你身體里的精神能源與真元都去哪兒了？雖然你無法也沒有能力馭駕，其實都還在你身體里支撐著你活下來！若是平常的身體早就留不住那些精元了，但你的天絕六脈之體不同，所以現在你的可以說是一個超級精元存儲體，當然前提條件是為轉化為黑洞天絕體之前。」
「可我還是很奇怪，你是怎麼能把我弄出無峰嶺區域的？」那少女的聲音突道。
「我最初的目標便是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馮德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
那少女沉默了。
「那你試沒試過去愛一個人，我聽天叔叔說，一個人只要心中有愛，就連生存的目的也會改變的。」
「猜出來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旦你年滿十六歲，天絕六脈之體就會完全進化成黑洞天絕體，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被你吸得神盡元氣枯竭而死。」
「包括犧牲那個你唯一牽挂的人嗎？」
「原來這是皇宮？不過不管是哪兒，他們都會找到我的。」
「不是這樣的，他們說替我輸氣的時間相隔越來越久，就是我漸漸好起來的象徵。」
「我要說的是，那個把你丟在無峰嶺下的人其實就把你當成了對付超夢六殺的武器，不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被人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
「你的意思是，在我十六歲以前，我的身體中都存在著巨大的精元。」
「這天絕六脈之體，如果然要存活下去就必須依靠大量的精神能源和護體真氣，如果你不是被送到超夢六殺手中，就算醫皇白問心都救不了你，所以很明顯你被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是為了對付超夢六殺而設計的。」
「我
「原來這個世界上大多人都是看別人臉色而活的。」少女的聲音似有所悟的樣子。
「你認為在超夢六殺的監控之下，任何人都無法擅入無峰嶺區域而不被發現的吧？」
「是為了救超夢六殺。」馮德竟然道。
「是嗎？在我的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好人壞人之分，只有為自己而活和為別人而活的人，所以別人做出的一切我都能理解，無謂好壞。」
「你……你看見了？」
「十歲以後天絕六脈之體接近黑洞天絕之體，每次吸能為原來的六十倍，我保守估計，那每月一次的二十四小時之內的輸送過程中，必須五人齊上，而且替你輸送能量后，沒有五天是無法完全恢復的。」
「據我夏叔叔說，我五歲以前，每天都要向我輸送精神動力和護體能量兩個小時，五歲以後就是兩天一次，但時間增加為四個小時，八歲以後則一周一回，每次為十二個小時，十歲以後則一月一次，每次為一天一夜，夏叔叔說我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等我好了，他們就帶我離開無峰嶺，到世界各地去玩。」少女的聲音帶著憧憬。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
「你才是騙我，他們不會騙我的。」
「但……好像我就不必看人的臉色而活……」
「這個我也知道，但我有六個叔叔啊！他們在無峰嶺下發現了我，六個人輪流替我輸送精神動力和護體能量，我才活了下來。」
「原來皇宮中的人並不幸福。」
「不錯，其實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幾個是願意看人臉色而活的，為了錢替老闆打工的夥計，為了娶妻向岳父哀求的窮光蛋，為了生存下去在青樓賣肉的妓女，他們必須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而活，看人臉色而活其實已經演變成了生存在這外世界上的準則之一了，我想就連超夢六殺也許都要看暗黑經紀人的臉色……」
「你以為這是好起來的跡象嗎？他們不忍心告訴你實情罷了。」馮德故意嘆了一口氣。
「所以要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這並不簡單，象我這樣更是難如登天，但我卻絕不妥協，我不要死，我也不要看人的臉色而活，我發過誓，有一天我一定不再看那個人的臉色而活，想一想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來說
「我不知道。」
「他們是在騙你。」
「就這麼簡單？」
「不，會實現的。」
馮德對我的出現並不驚奇，他微微一笑：「周兄別來無恙。」
「見面的時候提心弔膽，不見面的時候更要提心弔膽，隨時打聽著他的喜怒，因為那個人生氣的時候總喜歡拿我們娘倆當出氣筒，只因為他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聽到我娘懷了一個女兒的消息，立即把我和懷著孕的娘打入終日不見陽光的冷宮，我那妹妹五歲時……因為那個人的關係就死了……如果她現在還活著……比你還要……」
「這……他們六位叔叔都有通天入地之能，我怎麼能除掉他們，你不要再騙我了。」
「我知道啊！我生下來就被人弄瞎雙眼，而且身體還被人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永不修復。」少女輕道。
「剛開始一天兩個小時，他們輪流來也還算很輕鬆，但你五歲之後，天絕六脈之體進一步成長了，雖然間隔的時間長了，但每次所需要的能量卻是原來的五倍，他們輪流來還不會是太大的問題，但你八歲以後，天絕六脈體再次進化，支持你活下去的能量變成原來的二十倍，雖然是一周一次，但那一次中，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的輸入過程中，至少需要兩個人輪流替你輸入，因為他們一個人硬扛的話定然會元氣大傷。」
我聽入耳中暗付，這眼睛看不見東西的少女，從聲音上判斷是少女，又是什麼人？
「恙你個頭，把小茵和南宮北還給我。」我對著窗子中的他厲聲吼道。
「你說謊。」那少女喊了起來。
「皇宮中難道不好嗎？」
「你問這麼多，一定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吧？你死了這條心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是怎麼出來的，那個人把你弄暈之後，立時替你套上了你脖子上這個封精環，用準備好的大風箏帶著你順風飛出無峰嶺區域，他不必與你一道離開，你一飄出無峰嶺的絕對區域之後，你脖子上這個封精環發揮作用，你的氣息便被封閉了，在外面接應的人然後把你帶到哪兒超夢六殺都不會知道了。」
「唉，我雖不知道是誰這麼惡毒把你丟在無峰嶺之下，但把你丟下之人明顯是想借你間接除掉超夢六殺。
她當然有理由堅定，我想也許超夢六殺聯手，真的會是天下無敵，西門斷天雖然號稱SS級，但雙拳未必能敵十二手，如果他們對決，定是無法想象的精彩。
「對不起，你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
「原來……是這樣，他們都爭著來替我輸送能量……我還以為……」少女的聲音失去了力氣。
「這兒？這是皇宮，你的眼睛看不見到東西，告訴你也無妨，這是西域江南國的皇宮，而我就是這兒的三十八皇子。」馮德淡道。
「也許我的話你未必能明白，那是因為你從小生長在無峰嶺那樣的世外桃源中，我卻自幼在殘酷的現實中掙扎，而且是在人性最醜陋那一面曝露得最多的皇宮中長大。」
「那就是說，其實你並不是一個壞人。」
「我相信天叔叔他們一定能找到我的！」
「難道你的意思是，超夢四奴他們當中有人……」
「我聽夏叔叔說，在無峰嶺之內存在著一個特殊的天然磁場，在那磁場中無論什麼樣的高手都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的氣息完全斷絕，所以一旦有生人進入無峰嶺區域，他們立即能夠發現！」少女輕聲道。
「是嗎？可惜我今生今世是無法看到自己的臉了，不過我不稀罕，我只想在死去以前一直和他們六位叔叔待在一起。」那少女的聲音黯然道。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怕我把你的元氣吸盡？要我來做什麼？」
「這樣說，你是精心策劃過了？」
「什麼實情？」
「實情就是你的天絕六脈之體已經漸漸演變成黑洞天絕體，早晚有一天會將超夢六殺的元氣吸盡，令他們精儘力枯而亡。」
「原來是他們當中的人趁我每天在百葯泉泡溫泉的時候偷偷下手，可是我一失去知覺，六位叔叔都會發現的，怎麼會容他把我帶出無峰嶺？如果他把我帶出無峰嶺他怎麼能不被發現？」
「那就對了，有這麼多人還用我闖入無峰嶺區域嗎？傻孩子！」
「你說是超夢六殺嗎？這個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敢把什麼都告訴你，這一輩子你就不要再想見到那六個人了。」馮德溫柔的聲音中充滿了殘酷。
「何止能用『不並幸福』這四字形容，我生存的這個地方，雖然叫皇宮，卻是世上最醜惡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現實的地方，將現實世界中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勢、虛偽欺騙、仇恨、每一樣都發揮到了極致。」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因為我已經與對方立下誓言，
「我……我不知道。」
「我才不要，讓我聽你的，會辜負了我的六位叔叔，我寧死都不會看你的臉色。」
我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來：「如果你真正能隨心所欲，那恐怕就要有無數的人要看你的臉色而活。」
「我和六個叔叔，還有超夢四奴他們。」
「那我問你，你可知道你自己的體質？」
「就是這麼簡單，但這世界上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可死也不要再回到他們身邊了，我才不要成為傷害他們的武器。」少女的聲音斬釘截鐵的道。
「五人齊上，自然還有一人護法，只要那人沒有封閉意識，任何人也不敢踏足無峰嶺半步。」
「那你告訴我，無峰嶺區域里住著什麼人？」
「傻瓜，你可知道我把你從超夢六殺手中弄出來是為了什麼？」
「這個我知道，我只需問你，他們是怎麼個輸送法？」
「你體內存儲的精元何止用巨大二字來形容，連我也無法估量你體內積年累月下來的超夢六殺精元有多少，如果能得到這超級的精元別說是S級，就算成為SS級都不會太困難，而且我最近又恰好學到了一門特殊功夫可以吸收你的精元。」馮德越說越興奮，我自然知道他指的特殊功夫是學自魔族的邪魔增殖大法，這混蛋無論做什麼都似乎在為下一步著想，城中人口失蹤，估計一定也是他為初級邪魔增殖大法打基礎抓人練功。
「我也知道超夢六殺一旦聯手，武劍聖西門斷天也不見得能擋得住，更別說我這無名小卒了。」馮德笑道。
「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什麼損傷，所以你還是把我放了吧！只要我說不許傷你，他們一定會依我的。」這少女實在是太善良了，她這句話如果換一個人說可能會有向對方討饒的成份，但她真摯的聲音聽入耳中，讓人不得不相信她是為別人著想。
「愛情對我來說太遙遠了，也許當我真正的做到不看人臉色而活，也就是隨心所欲四字之後再說吧！」
「如果說離開就能離開的話，我早就離開，我不能離開這兒，是因為在這兒我有著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挂，我不能離開這兒是因為那個人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我。」馮德的聲音痛苦而撕啞起來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句實話，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美到這種程度。」馮德幽幽的嘆
「不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好，你可知道，我雖貴為三十八皇子，但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天我都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我那皇帝父親，因為不喜歡我娘的關係，所以令我與我娘一直都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就算直到今天這種情況也沒改變，我還沒懂事的時候也就罷了，但自我懂事以後，我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弔膽的活著，每當與那個人見面，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只因我清清楚楚知道他心情稍有不暢，我和我娘隨時都可能人頭落地。」
「太……可怕了……」
「這兒又是什麼地方？」那略帶稚氣的女聲輕道。
「既然你那麼不喜歡這個地方，你為什麼不離開？」
「成為SS級又怎麼樣？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活著就很有意思了嗎？」那少女竟道。
「但……他們從來都沒和我說過。」
「我做不到。」
「這才是好孩子。」
「你究竟在說什麼？他們才不是無情的怪物，每一個人對我都很好，就算秋叔叔總是冷冰冰的很少說話，但我知道他也是很疼我的。」
「所以你一定要做到不再看你皇帝父親的臉色而活？」
「我是這兒的主人！」馮德那溫柔的聲音聽入耳中，我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想不到這王八蛋竟有如此背景。
「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們實是痛愛你，不忍傷你的心，第二就是他們並不知道天絕六脈之體會慢慢進化成黑洞天絕體，他們以為他們一咬牙還能扛一下，到了緊要關頭再求暗黑經紀人出手援助，但他們錯了，黑洞天絕體一旦形成，誰也救不了你，順便告訴你一句，關於這天絕六脈之體的進化過程，我是在皇家藏書庫里的絕密上古文獻中查到的，超夢六殺未必能知道。」馮德緩緩的道。
「自個自然，從三年前我就開始和那個人策劃了，風向，時間，地點，如何接應，選擇的路程，每一個細節都是算了又算。」
「是嗎？」少女的聲音迷惑的道。
「那是你曾經生在一個相對幸運的環境之中，但現在卻不同了，你必須看我的臉色而活。」
「你騙我，我天叔叔說了，這個世界上也許除了西門斷天和暗黑經紀人外，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六人聯手，就算千軍萬馬也攔不住他們，他們一定會來救我的。」少女堅定的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
「很謝謝你替我著想，不過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從無峰嶺弄出來，也就有辦法永遠不讓超夢六殺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