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章 心碎
「這是我的地盤，我幹嗎要讓著你，還有……」
南宮北的情形變得越來越不妙了，面無人色的他面部開始抽搐，身子不住地顫抖，看情形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了，一旦他的恐懼突破他所能承受的臨界點，他就會腦暴而死。
「聽過，不過我不在乎。」她開始擺弄身邊的植物。
我重重倒在了地上，蜜蜂般的真空劍刃緩緩地消失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隻手怎麼會不聽我的使喚了，真該死，難道是你給我使用的藥物中，有某一種使人產生衝動的效果？據說『偉哥』就是從某種治療心臟病的藥物中發現的，說不定你的某種藥物也有這種成份，如果一經發現你就發財了，請不要感謝我。」
本來我想開玩笑說，那你得賠償我的損失，看著她拒人於千里之處的神情，我卻說住了。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會放過那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王八蛋的。」袁茵怒視著西門斷天的同時，身體已經開始急速凝聚魔念力。
「不泡會不會死？」
快速把衣物套上身的我氣憤地道：「難道你自己不會閉上眼睛或者轉身？」
失去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也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失敗了。
全身巨烈疼痛的我再也無法動彈，就算能夠動彈也只是馬上引發劍窩，我悲哀地望著袁茵：「老大沒用。」
「雖然不想跟你動手，但你若阻止我帶走她，我一樣會殺死你的。」西門斷天又笑了，這銀髮黑衣男子神秘莫測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慄。
「不是變態你幹嗎一直光著屁股和我說話？」她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不會。」
「你要安靜可以，但不能不吃東西。」
「老大，沒用的。」
「……」
「老大，小茵姐……」急得六神無主的南宮北一看到我眼淚幾乎都要流了下來了。
「不行，某些功能一旦廢除了就無法恢復！」「拜託你磕頭輕一點，地板很貴的。」
「是你說的？」西門斷天的眼神讓我遍體生寒。
「單眼皮美女，你叫我回去？回那個玻璃桶里去泡著？」皺起眉的我指了指原來的容身之處。
「小茵，你開門好不好，老大想和你說話。」
「換衣服的時候別把正面對著我！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什麼意思？」
在液體中舒展自己的身體時發現已經沒有了任何異樣，我於是浮出了液面，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特殊的植物溫室中？和煦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天頂灑在了我與周圍數不清的盆栽花花草草之上。
這場面要如何收拾？
我知道這次袁茵所受到的創傷的確是太重了，還沒有小書的死中恢復過來，又面對了心中最愛的父親原來是個無情的冷血動物這一真相，再接著就是母親神秘失蹤的消息，這一連串的重擊很可能會讓袁茵自此喪失生存的意志。
四年前，十四歲男孩紅著眼睛也是在輕嗑著一扇門扉：「小茵，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袁茵有些嘶啞的聲音輕顫道：「不可以的！」
「小茵，開門好嗎？菲琳娜和小北都已經走了，現在只剩下老大一個人了，讓我進去陪陪你好嗎？」我柔聲道。
「竟然沒有死？原來你身上有劍玄之氣？將入侵到筋脈與骨骼的真空劍刃中和掉了！」西門斷天饒有興緻地研究我？
終於來到了那個門外圍滿女僕的小房前，我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裏，一個人獨自站在門前輕嗑門扉。
「那就
袁茵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與西門斷天怒視而立的白龍，但她卻不敢開口求救，我知道她深恐白龍象我一樣慘遭不測。
「老大算什麼？」
「……」
原來是南宮北在即將死亡暴走的緊要關頭，被及時趕到的白龍擊昏保住了性命。
此時整個院子中的人恐怕除了西門斷天，已沒有人能動彈一分一毫，因為他在抓住袁茵的手的瞬間，突然從體內放出令人無法動彈的重氣，我的感覺就是自己已經被重氣形成的牆壁卡住了一般。
「老大，可是這次不同啊！」南宮北哽咽地道。
那一群正在愉愉撤退的傭兵們聞言跑得更快，西門斷天頭也不回地掄起菲琳娜的斷臂用力一揮，一道細細的黑色劍氣從斷臂緊握著的手杖中射出，伴隨著「嗤嗤」聲響起，那道細細黑色劍氣向傭兵們掃去。
我閉上了眼睛，「砰」的一下，是南宮北倒地的聲音？他死了嗎？
西門斷天突然不見了，我立即本能地撲向南宮北：「小北小心！」
「巨額的醫療費白龍已經付給我了，你不要在這裏礙我的眼。」溫室的另一角又傳來了她冰冷的聲線。
「不錯，因為你是白龍大人送過來的特殊病人，我怎麼會終結你的身體功能呢？特別是那種對男人來說非常……你靠我這麼近想幹什麼？」
「明明情緒非常低落，為什麼卻要硬撐？」她突然道。
「兩年時間並不算長，從現在起你的每一分第一秒都會由我牢牢控制。」
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發生什麼事了？我迷惑地再次睜開雙眼，只見南宮北完整地躺在了地上，他的身後站著滿面怒色的華髮老者白龍。
與此同時，我得到了一個非常壞的消息，颶飆帝國那邊傳來急迅，袁茵的母親失蹤了，在我們離颶飆帝國不久，她就神秘失蹤了。
「不泡了還不快把衣服穿上！這樣你很爽嗎？」
她漠然地道：「我沒有整你，是你自己變態罷了。」
「你先開門好不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幹嗎？你不可以暈過去的！要暈自己爬回生命液里去暈！」
那些被黑線掃過，膝關節以下蕩然無存的傭兵們漲紅了臉痛苦地捂著嘴或咬著自己的手臂，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我有嗎？」我強笑道。
「說得很好，但請先把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移開好嗎？」
豎著一根手指本來準備出手的西門斷天淡淡地道：「白痴。」
「雖然只這是普通的『劍窩』，但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強行移動，在劍窩中一旦移動便會引發『真空劍屑舞』，無數由真空形成的細小劍刃會將你們割成無數的碎片，就像凌遲處死一樣。」處於戰鬥狀態的西門斷天與平時判若兩人。
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加嚴重，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白霞神秘失蹤的消息也接迭而來？
「那麼說剛才你是騙我的？」
「等一等！」她突然道。
「小北別害怕！」我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最擔憂的事終於要發生了，不管是死亡暴走或是腦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老大，我……」南宮北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老大，我好害怕，小茵姐比小書死的時候還要難過，我真的好害怕……」
「那倒沒有，不過你有沒有聽過『魔道黑醫』？」
「
「那我就令你的身體喪失意識，一直沉睡到兩年以後。」西門斷天思索了片刻之後道。
「小茵，是老大，你讓我進去好嗎？」
「……」
「你的衣服在哪邊，現在你身上穿的是我還沒來得及洗的內衣褲！」她冷道。
「我不會輸給你的，你什麼時候進食，我就什麼時候進食，如果你想把自己餓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但我會陪著你的。」我咬著牙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病人證明他是否完全康復也是你們醫生應盡的義務嘛！」
「因為你已經不能再做某方面的事情了！」背對著我的她說出了世間最無情的話語。
「你不會是那個專門以終結病人某種功能做為醫療費的魔道黑醫綠瑩？」
「我不要，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也不要你看到我。」十二歲的女孩將自己反鎖在陽光滿布的小屋中，但她的世界因失明而陷入黑暗。
「好了，術后試驗結束。」她看著我緩緩地道。
西門斷天淡淡地道：「在我手中，你至少會活到十八歲你變身之後為止，你的生死已經不由你做主了！」
「很有意思！」西門斷天的左手豎起了一根手指。
綠瑩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自從出道以來，經我救治的病人，共有五個變成了啞巴，十七個變成了聾子，四十二個喪失了嗅覺，一百零八個終身無能……」
「老大……你回去吧……」
「老大你別說話了！」看到我情形不對，袁茵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
「什麼意思？」
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全身赤裸的自己浸泡在綠色的液體中，從身上找不到任何傷痕和液體中的自己沒有呼吸困難來判斷，這些綠色液體應該是某種藥液，裝載藥液也就是我的容身之處是一個透明的桶形容器。
「你應該能察覺我是魔法師，精神能力受過強化訓練，兩年的時間讓自己腦死我也許做不到，但精神崩潰變成瘋子我卻可以輕易做到。」袁茵說的沒錯，沒有人能阻止一個能隨意控制精神能力的魔法師發瘋，西門斷天需要的是袁茵腦中記憶因子開啟后的信息，發了瘋的袁茵對他來說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西門斷天竟然笑了，帶著些許亢奮的他像是在享受戰鬥所能帶給他的快感，他微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時，菲琳娜失去了一隻手臂，無形的劍氣輕易地斬斷了菲琳娜那握著手杖的右臂，紅色的血漿如豪雨般從天際灑下，少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本能地慘叫一聲重重地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何止看過。」她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你是什麼人？」
一個綠髮少女從盆栽後面走了出來：「我是醫治你的人，快回去。」
「殺了你，皇上那邊會很難交待。」西門斷天皺起了眉頭。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直視著我。
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暇多想，那些所謂的計謀與冷靜都被我拚命想救袁茵的念頭驅走，我非常清楚袁茵倔強的個性，這樣被西門斷天帶走，她一定會死的，用自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面色慘白的菲琳娜很快就自行止住了血，低著頭艱難地道：「小姐，對不起。」
「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你教我啊！」我突然失控地對南宮北吼了起來。
「你有完沒完？」我終於怒氣爆發。
有沒有搞錯？是誰讓我光著屁股的？現
蓬鬆的綠色長發交織在一起的她臉上帶著冷漠的神情，眼睛很小卻非常有神，單薄的束腰白袍勾勒出她豐滿的胴體，這個醫生竟非常地性感：「別站著發獃，回去！」
白家大宅，沒有人的臉上存在笑容這種東西，斷去一臂的菲琳娜因為「黑道魔醫」綠瑩的絕妙醫術，重新接上了斷臂，雖然還不能靈活運用，但她強撐著從病床上起身來主持白家大局了。
我用力把她擁入懷中：「小茵，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你發誓。」
「殺別人我沒有把握，殺自己我一定能做到。」袁茵斬釘截鐵地道。
「現在就放開我或者現在就永遠地失去你那些寶貴的記憶因子。」
「不錯。」在西門斷天重氣的巨壓之下每說出一個字都讓我的身體產生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我怎麼會有這個膽子，面對冰清玉潔的您，我怎麼會有那種污穢的念頭，本人絕不是那種齬齟的人，您多心了，我只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不哭，你不要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裡面哭啊，這樣不行的！我發誓，一定會醫好你的眼睛的，就算……就算用我的眼睛交換，我好像聽人家說，眼睛可以移植的，我把你的眼睛給你好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因為一連串的打擊，袁茵全面崩潰，將自己困在黑房中，一天一夜沒有見任何人以及滴水未沾。
「絕對有用，我騙你是他媽的小狗王八蛋，你把門打開好嗎？」
「老大，你說話啊！」
「看了我的裸體以後喜歡上我了？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故意道。
身在空中的菲琳娜猶如展翅高飛的蒼鷹一般矯健，她手中揚起的那道白芒似乎可以輕易將一切劃成兩半，但被她金色眸子鎖定的目標卻笑了。
那些圍在一旁的傭兵見到此情此景都嚇得面無人色，不住地打顫，職業的本能顯然讓他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西門斷天那強大得恐怖的力量。
「那我不泡了，還有……我全身……你都看過了？」
「醫生說我沒救了，我一輩子註定要做瞎子了……」
「沒有用的，身體喪失意識，心卻不會，兩年時間的沉睡，我可以讓自己永遠不再醒來。」
袁茵沒有再出聲，她顯然在暗自詠唱強力魔法，準備給西門斷天捨命一擊。
過了半響門內才傳來袁茵微弱的聲音：「老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那你就動手吧！」白龍一面說著一面凝掌成抓作勢出擊。
「發出聲音者死！」
「我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渴，傷口好疼，一點力氣都沒有，不過吃不吃東西對我來說關係不大，反正我躺在這門外，不會消耗什麼體力……」我這近乎無賴的招術，曾經屢試不爽。
「小茵，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你發誓。」
「什麼意思？」
「那你能控制我的精神嗎？」
「等我想到辦法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在此之前，請保重自己的生命，我的女兒。」西門斷天揚長而去。
「我很振奮啊！哪有情緒低落這種事。」我撓著頭。
「既然我是你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就死好了！」袁茵突然凄聲搶道。
「我有辦法了！」男孩咬著牙道。
「是嗎？」
菲琳娜的戰鬥力之高的確出乎我的想象，她手
看到她的模樣，我頭腦一熱：「傻瓜，老大就是你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帶走而不救你呢？」腥紅的血不住地從嘴巴和鼻子中湧出，我將體內的劍玄之氣拚命地提升。
「混蛋！」袁茵一面怒吼著一面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菲琳娜。
與此同時，一聲更尖銳，不應該說更刺耳的慘叫聲從抱著頭的南宮北口中傳來：「不要啊！」
「那你就試著來碰我一下，看看會有什麼後果？」她冷冷地道。
「……」
「小北，別急，小茵一定會沒事的。」我急急與菲琳娜一道趕往袁茵自囚的黑房。
「沒有辦法選擇，她現在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只有……」西門斷天又豎起了一根手指。
※※※
「我不是說了，不準暈嗎？口吐白沫很噁心的。」
他話音末落，我身上便多了無數的傷口，那些由真空形成的小型劍刃無情地撕開了我的皮膚與肌肉，渾身冒血的我成了名符其實的血人，此刻我就像被無數的瘋狂的蜜蜂包圍了一樣，這時我才領悟到什麼叫劍窩！
白龍已經親自趕往颶飆帝國尋找袁茵母親白霞，現在獨撐大局的菲琳娜卻對自困的袁茵束手無策。
「要和我動手嗎？雖然你的能量因為西門血統的關係在不斷地增強，不過還是等你十八歲到達峰值時再對我出手吧！那樣會有意思一些。」西門斷天憧憬地道。
一聽到她無助的聲音，承受著巨大恐懼的我猛然醒悟過來咬著牙吼道：「西門斷天放開她！」
「你肯定？」袁茵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又有什麼事？」我有些火大了。
袁茵握著自己的手腕帶著報復的口吻道：「我不是你的女兒，還有，我一定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就算是死我也不在乎！」我真是服了這個笨丫頭，還未脫出西門斷天的掌握就開始說這些強硬的話。
眼中帶著亢奮之色的西門斷天拖著袁茵：「走吧！」
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了，凌亂的秀髮，蒼白的臉上縱滿淚痕，布滿血絲已經腫了起來的雙眼無助地望著我：「老大，我好難過……」
門突然打開了，男孩猛地把緊閉著雙眼的女孩擁入了懷中，女孩哽咽著：「我不要老大瞎，老大才不會瞎……」
「我吃不下。」
「廢話，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得再泡一天。」
因為袁茵十二歲那年的經歷，造成了她面對悲傷與痛苦時有將自己困入黑房的習慣，而每一次將她從黑房中喚出來的人一定是我。
西門斷天重氣形成的劍窩中沒有風，但白龍的一頭白髮卻無風自舞，寬大的白袍也被他的真氣激蕩得像滿張的風帆，面目已經因憤怒變得猙獰的他緩緩舉起右手遙遙對準西門斷天：「收起你的劍窩，放開我的茵兒。」
「那你想怎麼樣？」西門斷天竟然道。
「我……」
「小北，不要哭了，老大會勸服她的。」我沒有任何的信心。
「大家都在擔心你……」輕擊著門扉的我突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你可以冒險試試看。」袁茵帶著挑釁的口吻，但我很清楚她能說這種樣的話，已經有了必
「……」
「誰讓你出來的？」一道冷冷的少女聲線突然從一盆巨型植物後面傳了出來。
終於穿好衣物的我氣得牙痒痒地道：「你這樣整我很有意思嗎？」
「不殺我，我也會動用我的一切力量，甚至賭上生命，讓你從此寢食難安。」
「我不要！」袁茵只能用嘴巴掙扎。
「我……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試一下。」
我本能地摭住了少女不宜的部位紅著臉問：「你是什麼人？」
「男人怎麼可以輕易流淚？噢……對不起，我忘了你已經不算男人了！幹嗎朝我下跪？」
「……」
「乖。」眼看西門斷天就要將袁茵拖出了院子，袁茵突然大叫道：「老大救我！」
「你是不是變態？」
「你的心很亂！你在擔心著某個人吧？」
令我意外的是西門斷天沒有對南宮北出手，卻突然出現在了袁茵的身前，她的右腕在一瞬間落入了西門斷天的掌握之中：「跟我走。」
「我是她的老大。」血已經不受控制地從我鼻子中流了出來，但我卻沒有辦法去擦拭。
「就算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也有辦法讓你一直活下去，直到得到我所要的。」
「……」
「這樣的劍窩對你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想和你動手。」西門斷天目光閃爍不定，他顯然在壓制自己體內因為戰鬥而被激起的亢奮。
「我只是想看一下手術過後，你的心臟是否會出現衰退以及血液循環加快時昏厥的現象，現在看來你恢復得很好。」
「老大！」被西門斷天緊緊抓著的袁茵望著倒上的我尖叫了起來。
「好吧！那就按照老規舉辦了！」我淡淡地道。
西門斷天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女兒」一面說著一面鬆開了袁茵的手腕。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對袁茵說什麼，能對她說些什麼？怎樣說服她去接受西門斷天的血液？這個犟強而不幸的孩子，我該怎樣去幫她？我一定要她活下去，但具體我應該怎麼去做啊？
「老大雖然沒用，但一定要為你做些什麼才能心安理得！」我大吼一聲，劍玄之氣由身體迸發而出，只是一瞬間，我的全身就裹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劍玄氣罩，心念電轉，重氣沈于下盤，雙足用力地向袁茵奔去，我竟然奇迹般的能移動了。
措手不及的袁茵還來不及施出魔法就受制於西門斷天，她雖然很想掙扎卻動彈不得：「放開我。」
他就這樣的走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顯然齊琳說對了，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不會去做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如果換做我是他，我一定會用袁茵身邊的同伴與親人的性命來威脅袁茵乖乖就範，我的偶像西門斷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真擔心此刻的袁茵，她的心一定為這個與夢想中截然不同的父親破碎了，正在思索之間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我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
「你有沒有聽過變態病人非禮醫生的事？」我惱羞成怒。
「如果我也變成瞎子，你就不會孤單了，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躲在黑暗中的……」男孩不斷地抹著眼淚併發誓道。
「怎麼可能？難道我傷到了……！」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西門斷天突然皺起了眉頭：「懦夫不應該當兵！」
而西門斷天卻不知何時把她那隻還緊握著手杖的斷臂拿在了手中淡淡地道：「我不想在白家殺人。」
「單眼皮美女醫生，謝了！」
「茵兒！」白龍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