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血色浪漫
第021章 冬日里風情萬種的送禮男人
買賣上暫時也就這樣了，一切上了軌道以後，葉皓東可發揮作用的地方並不多，他現在只把著財政大權，生產由鍾志敏負責，原料方面則是李衛東主持局面，收購站其他業務有保利剛。幾個人當中，身為老闆的葉皓東反而成了最清閑的一個。
江蘭正要開門，卻突然葉皓東在後面大聲喊道：「你這丫頭聰明倒是挺聰明的，就是經驗太少，從你剛才的話里我至少聽出了幾件事，我要是壞人想對你們家不利的話，現在已經動手了，最後祝你母親早日康復，你們家都是好人，替我跟你哥說聲謝謝。」
接下來的幾天王琳果然不再過問葉皓東廠子里的事，她還專門跟單位請了假，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逛傢具市場上。
葉皓東穿著新買的雪豹皮衣，下身一條隨性的牛仔，整個人精神面貌為之一新，在鏡子前照一照，自認為風情萬種儀態萬千，拎上準備好的禮物，出門去也。老人頭皮鞋踩在光明街棚戶區融雪造成的泥濘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後面看上去有點滑稽。江蘭放學回家，一走到棚戶區就看見了前面拎著兩瓶酒幾條煙的葉皓東。心裏還在想：這地方也有人來送禮？卻沒想到前面那小子居然一路打聽著，找到了她家的門前。
兩套設備齊開動，原料過剩問題得以解決。製漿廠的產能在兩個月後穩定在日產十噸的水平線上。對於連續整合了幾家國營造紙廠，原料已經明顯供應不上的新豐廠來說，葉皓東的新綠製漿廠已成為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原料供應商，雙方合作也日漸緊密。
葉皓東問：「咱們鋼城有多少家企業？有多少所學校？有多少棟寫字樓？每天這些地方花費人力處理的垃圾里有多少是咱們
葉皓東：「報恩寺五區的，三室兩廳，九十平米，不到十萬塊錢，前天剛裝修完，過幾天味道散了咱們就能搬過去。」
葉皓東暗叫不好，這句話得仔細琢磨，小心回答。否則每個月的收入都得支持人民銀行的儲蓄業務。
小兒子一年前輟學的時候，王琳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年後他能有今天這成就。高興之餘不免又為兒子這句話難過，兒子大了，主意正了，本事也大了，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聽話了。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幸福的小失落。
保利剛：「嗯，皓東說不能把人打壞了，連累弟兄犯事兒。」
「工廠現在剛剛上軌道，用錢的地方很多，掙得不少但花的更多，不過我會仔細些的。」
保利剛：「供電所那邊怎麼辦？」
「喂，你找誰？」江蘭清脆的嗓音，在這融雪的冬日里透著幾分清冷警惕。
「那兒子你這廠子一個月能剩下多少錢？」
鍾志敏在一旁聽的驚心動魄，想要勸兩句，卻注意到李衛東和保利剛兩人眼中都有興奮之意，顯然葉皓東這個主意瘙到了他們的癢處，似乎這才是他們擅長的。這一刻鐘志敏算是明白了，自己這是上了賊船了。
保利剛：「就怕他是個敢死磕的，嚇唬不住。」
李衛東：「以什麼價格收？還要增加收購價格嗎？」
「我找江威大哥。」
原來她是江威的妹妹，這會兒仔細看，二人是有幾分相似。葉皓東：「我是他的朋友，他前一陣子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是來看看他，表示一下謝意，順便告訴他一下我的近況。」
王琳還是有些擔憂，問：「你開這個廠子有沒有外債？為什麼先前要瞞著媽媽？」
終
葉皓東搖搖頭：「沒有，這廠子您看著挺熱鬧，其實需要的費用不多，我那會兒之所以沒把郵票的事兒告訴您，就是想著盤下這個廠，這輩子，書我是不打算再多念了，但我還不甘心就平庸一輩子，只好瞞著您干點自己喜歡的事了。」
葉皓東點點頭，轉身就走。
保利剛點頭：「明天咱們就去找他談談心。」
江蘭很認真的：「東西你咋拿來的就咋拿回去，我哥回來我會轉告的。」
從記事兒起，葉皓東就覺得鋼城的天空一直灰灰的。曾聽說過一個關於鋼城空氣質量的說法，說在太空里給地球拍照，華夏大地上看的最不清楚的城市就是鋼城。
葉皓東回過神來，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葉皓東一回頭就看見了江蘭。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江蘭，這丫頭長的說不上多漂亮，但絕不難看，看起來有些俏皮的感覺。腦瓜在女孩子中顯得有些大，五官很端正，一雙大眼睛似乎會說話，身材發育的很好，個子有一米六五以上，站在那裡亭亭玉立，讓葉皓東看的一愣神。
丁大偉一撇嘴：「談個球，聽說魏所長是武林高手，咱們帶幾個兄弟去跟他學幾手，找他切磋武藝去。」
丁大偉的臉上戾氣十足：「敢跟我兄弟作對，就必須讓他明白那得有個好體格兒。」
江蘭搖搖頭：「我家裡就我媽和我，但她病了很多年了，見不了外人。」
葉皓東一席話，撥雲見日，指明了當前新綠紙漿廠面臨的最大困難的解決之道。其餘三人都很振奮。
葉皓東神態誠懇，很肯定的答：「
丁大偉：「皓東的意思是以嚇唬他為主，但還要讓他真害怕是不？」
女人在對於新房的渴望這件事上同樣是不分老幼的，王琳立刻提出要去看新房，葉皓東只好陪著。
還是那個臨時會議室，人員整齊。
葉皓東無奈只得說道：「那就算了，請你把東西收下吧，你哥回來就跟他說葉皓東來看過他。」
這丫頭太直接了，葉皓東尷尬的一笑：「被你哥抓過倒是有的，但我不是小痞子。」
葉皓東冷哼一聲：「狗日的，先掐電，后通知，是打著給咱們一個下馬威的主意，讓咱知道他不在乎咱們，隨時可以給咱們點顏色，可他忘了打聽咱們沒幹這個以前是幹什麼的了，那個所長叫魏新民吧，回頭剛子你找下丁大偉，讓他帶幾個人跟這個魏所長好好談談心，你別動手，只讓他看見你就行。」
江蘭心裏一熱，回頭看，葉皓東背影已經漸行漸遠。若有所覺，嘟囔句：「怪人倒還會說些人話，這一點不像個小流氓。」
保利剛拍手稱妙，小哥倆計議商定。
葉皓東：「儘可能的搞清楚這幾個問題，然後我打算在全市幾個重點區域建幾個廢紙回收倉儲站，每個站放一個人，專門負責聯絡這些單位的清潔工人，從他們手上直接收廢紙，上述的這幾個地方，企業的各種報表紙和各種材料，文件、記錄用紙，量非常大，每天的淘汰率也很高，他們是沒有賣廢紙的習慣的，另外學校和寫字樓同樣是用紙大戶，相信他們每天產生的廢紙垃圾同樣少不了。」
李衛東：「皓東，你有什麼打算？」
金錢開路下，符合葉皓東場地要求的廢舊庫房很快找到了
王琳有些不放心，葉皓東於是把鍾志敏叫了進來，對於單位老大姐的這個兒子，王琳還是很信任的，當鍾志敏也替葉皓東打包票沒外債后，王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鍾志敏：「如果能夠保證原材料的供應，那機器的產能就能得到充分釋放，日產五六噸沒問題。」
三天後，魏新民鼻青臉腫，親自登門給葉皓東賠禮道歉，並保證今後供電這邊，只要他在位置一天，就絕不敢無故斷電。
王琳又驚又喜，感動之餘不忘問：「哪的房子？多大面積？多少錢買的？」
丁大偉：「沒事兒，再硬的人都有法兒制他，打不服他咱們就往他家裡扔死雞死狗，再不聽話就扔汽油瓶，他拖家帶口的不像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時候指定得服軟。」
江蘭警惕的：「你找我哥幹什麼？」
閑著沒事了，葉皓東決定是該為家裡做些事了。
江蘭撇撇嘴，不屑地：「你就跟我瞎吹吧，不過還得告訴你，你白跑了，我哥不在家，他出差了。」
跟新豐廠接觸了以後，葉皓東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個項目有多麼大的前景。從九十年代起，國際紙漿的價格就一升再升，節節攀高。國內的價格更是還要高於國際的
小兒子才一年多的功夫就弄出這麼大局面，難保王琳忍不住多想。王琳又擔憂又緊張的問：「你哪來的錢開廠子？你是不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兒？」
江蘭突然覺悟的：「噢，我明白了，你是被我哥抓過的小痞子吧？」
葉皓東：「不僅不增加，還要把價格降下來，跟其他收購站一樣，你再聯絡其他家收購站，咱們用高於他們以前的收購商給的價格，以噸為單位收購他們手上的廢紙。」
「喂，我問你找誰？」江蘭嗔道。
供電那邊解決的很順利也很徹底，那天會議結束后，保利剛就找到丁大偉，二人商量了一下。
葉皓東在這兩月里陸續的透露了些關於自己辦工廠的事，現在老媽王琳已經知道了兒子在外面的事。那天，在葉皓東帶著王琳參觀完新綠製漿廠后，母子倆進行了一次友好磋商，她並不打算插手葉皓東廠子里的事。那些不是她擅長的，兒子長大了，本事也大了，自己只要幫他管好錢匣子，把兒子掙來的錢攢下來，將來娶媳婦用就對了。
原料供應充足，水電保障有力，產品銷路不愁，製漿廠終於走入正軌。
葉皓東察言觀色，看出老媽的小小失落，忙安慰道：「說起來，也還是有些余錢的，不過我前一陣子給花了，買了一所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您的名字，我身份證還沒辦下來，就用的您的。」
葉皓東點頭：「哦，那好吧，謝謝你了，那家裡有長輩嗎？我想拜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