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血色浪漫
第044章 史上最剽悍的押送陣容
葉皓東：「姐，我這一進去，新綠紙業和軋鋼廠就徹底顧不上了，那是我底下兄弟們和六百多下崗職工的飯碗，決不能垮了，大方向上我已經給理順了，細節上我想您替我幫襯著點，我的兄弟們都是忠心有餘能力不足，指著他們守成都嫌不夠，企業要發展還得指望姐姐你有空了點播點播他們，廠子的財政大權我只能交給你，你是親自管還是派個人都隨你便了。」農俊婷含淚點頭，葉皓東拿住她的小手又說：「姐，咱們姐弟能有今天真是緣份，本來我是不敢高攀的，但不知為什麼，我從見你第一眼就覺得熟悉，覺得親近，好像咱們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那天你一提出來要認我個弟弟，我就立刻厚顏答應了，這輩子你永遠都是我姐，葉皓東一輩子不會辜負你！」
半個月後，葉皓東面臨第一次庭審。光頭，刑具加身。出門前，保利剛伺候他把關茂林塞給的海綿纏在手腕腳踝上，以抵擋刑具的負荷帶來的摩擦。郭保坤拿著那套刑具走了進來，叮叮噹噹把刑具給他砸上，抬頭對葉皓東交代：「兄弟你忍忍吧，這身傢伙要帶到庭審前，法庭上會給你換成銬子，也就是遭一會兒的罪。」
葉皓東：「你獨一無二！」
洪宇宙和市法院的院長梁浩然走了進來，輕聲的：「農小姐，該送小葉去看守所了。」
葉皓東：「你們不同的，她是她，你是你。」
一九九六年一月五號。葉皓東和保利剛一起被轉押至省級四方店監
農俊婷哭笑著連連點頭，捂住葉皓東的嘴：「好弟弟，姐姐知道你心裏有我這個姐就夠了，你到了裡邊要積極配合改造，姐在外面給你看著你的事業，爭取把它做的更大！」
葉皓東在大通炕上雙手倒立，支撐著身體一下一下的上下運動。保利剛雙手抓住窗戶欄杆將身體拉起后，捲起腹肌端平雙腿。其他人羡慕的看著他們奢侈的宣洩富餘精力。
葉皓東滿懷余香隨著法警揚長而去，背影堅定從容。農俊婷悵然若失，痴痴地看著。
江蘭把手伸進去，葉皓東拉住了，兩人深情對視，誰也沒再說話。
江蘭抹一把臉，揉揉眼睛，又哭又笑罵：「討厭，你越要這麼說，我就越死心塌地的，這輩子我賴上你了，堅決不給你那個干姐姐倒地方。」
在農俊婷的安排下，葉皓東在押往監獄服刑前可以再跟親人會一次面。王琳受不了那撕心裂肺的難過，把機會讓給了江蘭。
葉皓東逐漸冷靜：「什麼也沒說，她現在一定特別難過特別失望吧。」
晚飯以前，獄室內的八個人已經互相認識。頭鋪李志剛，周廣春，連同余者四人紛紛作了自我介紹。李志剛是搶劫計程車進來的
葉皓東：「她是天上的皓月，只能欣賞她的同時任她照射你。」
葉皓東眼睛瞪的滾圓，眼角似乎都要瞪裂，衝著葉皓雲和葉皓然怒吼：「你們瞅什麼呢？快把我媽扶起來，兒子有罪兒子就應該有今天，咱們要相信法官會給咱們一個公正判罰，媽，兒子不在身邊你要多保重！」
會面室里，隔著新換的鋼化玻璃窗。
葉皓東：「別弄的跟我要押赴刑場打靶似地，再哭就成小貓了，我又不是不出來了，你在外面好好上學，咱們還都年輕著呢，你要是遇上比我合適的隨時可以顛兒，千萬別為我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原鋼城市政法委書記市委常委陳少剛受二新子事件影響，被羅副書記以立場不堅為由暫時停職了。洪宇宙得以晉陞，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農俊婷要去送葉皓東，故意找他詢問相關事宜，洪宇宙果然很上心主動要求陪著去，正巧齊振東和江威也要送葉皓東，於是局長大人就帶著手下兩員大將親自來押送葉皓東。
王琳看著眼前個子高高，長的粉嫩嫩的小姑娘有些糊塗，這丫頭是皓東的女友，那天來的那個漂亮姑娘又是咋回事？她想不透小兒子小小年紀怎麼就招了這麼漂亮的兩個小姑娘。這會兒她顯然
江蘭撇嘴時露出一點笑意，又問：「那她呢？」
葉皓東的手和江蘭的手在下邊的小口處緊緊地拉在一起。
葉皓東：「我要離開這裏了，今天是一九九五年內咱們最後一次見面。」
電話那邊王琳無聲的啜泣后就把電話掛斷了，什麼也沒說。母親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身陷囹圄葉皓東不在乎，但母親無聲的啜泣卻能讓他感受到靈魂深處的震顫與自責，葉皓東痛苦的狂躁無處宣洩，瘋狂的用手將隔離玻璃打出一道道裂痕。聽見聲音的獄警提著橡膠防暴警棍沖了進來，江威示意他沒事讓他出去。葉皓東瞪著江威：「見過我媽了？」
時間進入十二月末，元旦臨近，葉皓東能感覺到一九九六年的腳步日益迫近。號子里的人走了很快又會來新人，元旦過後，五號大院的六號獄室將送走葉皓東和保利剛。四方店監獄是他們的下一站。
晚飯時郭保坤果然如約而至。火腿腸半箱，方便麵半箱，雞蛋一大袋子，罐頭半箱，定了咣當搬半天，弄得關茂林忍無可忍，在走廊里大吼一聲：「慢手慢腳，你搬山呢？」
今天公開審判的只有葉皓東和保利剛兩人的案子，11.6案其餘的案犯都是罪大惡極身背數案的要犯，那些人需要大量的時間羈押、調查、審理。葉皓東和保利剛的事相對簡單，又有強
葉皓東有些心虛的：「我和她之間是純潔的姐弟情誼，你別瞎說。」
十年，這是葉皓東即將面臨的刑期。保利剛則只判了兩年。法官宣判完畢，王琳當庭昏倒。
江蘭生氣的把手鬆開：「出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跟我說，倒是你那個『干』姐姐忙前忙后，誰都不如她能幫到你。」
江蘭不滿意的：「天上只有一個月亮。」
江威：「阿姨很堅強！她相信你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不是個為禍社會的違法亂紀份子，這是她對我說的原話，我想她掛斷電話也許是因為怕自己哭出來，讓你更不能安心服刑了。」
葉皓東被法警押送後台，大吼：「蘭蘭，幫我照顧好我媽，大哥二哥你們要好好學習好好工作，千萬別像我一樣招媽生氣。」
江威：「嗯，你放心，你干姐也去了說了很多安慰阿姨的話，電話是她讓我給你拿來的，想讓你跟你媽通個話，你媽說什麼了？」
一屋子人全都傻了眼，在這個環境里，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沒人說得清，總之足以使素的敢吃蟑螂的人瘋狂。哥幾個剛剛過完過濾嘴兒的癮，現在又能夠如此奢華的大吃大嚼，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神仙生活啊。興奮之餘不免對葉皓東的強大有了更新的認識。紛紛暗想：狗日的，這才叫牛人！到了這裏邊還能過這日子，連老關都給面子。
江蘭跑過來抱住王琳，大眼睛里都是熱淚：「阿姨，我是皓東的女朋友，您放心，從今天起您就是
江蘭撇撇嘴岔開話題：「沒工夫跟你扯閑話，你媽要我告訴你，讓你好好改造，別惦記家裡，她還沒老呢，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號子里條件不好，你要注意保護好身體，她還讓我給你帶了一床鋪蓋，另外我嫂子也給你準備了一床鋪蓋，那條褥子還是我親手縫的呢。」
江蘭先生氣：「你這句等於沒說。」
在法庭的後面會客廳里，農俊婷微笑著看著從新披掛整齊的葉皓東。
看守所里，早上。
兩天以後，江威拿著葉皓東那部8900手機在接待室內又會見了葉皓東。
法庭辯護結束，進入犯案人陳述環節，葉皓東回頭面對聽審席，痛苦的跪了下去。讓他萬萬也想不到的是，母親在這一刻也跪了下來，聲音嘶啞，痛哭著：「兒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該讓你那麼早走入社會呀，法官同志，請你們一定不要重判他呀，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啊。」聲淚俱下，聞者驚心，見者落淚！
農俊婷依依不捨的點點頭，葉皓東突然近前一步，舉起大銬子，很彆扭的套住農俊婷，深深的抱了一下，嚇得一旁的公安局長差點把槍掏出來。
葉皓東有些感動，深情的問：「你還好嗎？」
宣判了，剩下的就是準備押送監獄服刑。
公開審判，法庭上葉皓東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表示願意認罪伏法。旁聽席上，王琳帶著兩個兒子列席，親眼目睹了兒子光頭、紅色囚服、帶著手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