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公子為媒
話尾裊裊的消失在半開的窗口，淡紫的衣裳如同一抹輕煙，轉瞬被黑暗吞噬。
於是第三天，她決定看在他認錯的態度還算誠心，補救的措施還算到位的份上，勉為其難的和他說兩句話。
鳳淵又愣了愣，杏眸一彎：「你是在關心我么？」
「……」
「我是這麼睚眥必報的人么？」鳳淵斜睨了他一樣，「那，臨西，你去通知曇華，遼陽京的事情我們也部署的差不多了，他這段時間便安生做他的親王吧。至於我呢，離家那麼久了，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滾！」
鳳淵愣了愣，半晌才笑了笑：「嫣然，你肯跟我說話了？」
鳳淵一手撐住下顎，目光閃動，眼尾的笑紋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我看到你們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小慈你喜歡他！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季少幫主又是那樣難得的少年英雄，嫁給他的話，你一定會很幸福。若是母親和芳姑還在，應該早就替你做主了，如今恐怕你都能做娘了。」他頓了頓，又道：「鳳游宮是做什麼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要我幫你嗎？」
臨西：「……公子，需要屬下暗中給鴻水幫下點袢子嗎？」
「你
他站定下來，朝他招了招手：「臨西，我回來了，你去休息吧。」
「如今恢復了多少？」
由於鳳淵每天要用真氣將慕容七體內的蠱蟲引導到相應的穴位才能用藥，而這個時間又長達三個時辰，因此兩人可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起初兩天，慕容七還能學季澈的樣子冷著臉不搭理他。鳳淵也挺識相，她不說話的時候他也很安靜，仍舊無微不至體貼細心的替她除蠱。可兩天下來，慕容七就憋得有些難受了。
她詫異的回過頭，忍不住道：「你們這樣的男人，難道不是自戀得不允許任何人褻瀆自己的容貌什麼的……」
鳳淵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這個不必擔心，雖然有時還會發作，不過替嫣然除蠱的力氣，無論如何都是有的。」
「我不想知道。離我遠一點。「她一巴掌把他的臉拍開，手掌卻在觸到銀面具的時候停了停，心裏一動，指下一用力，已經將他的面具揭了下來
「我一點也不喜歡！還有，我說過了別靠過來，你別得寸進尺！」
「嗯。」
「少廢話！」
明明沒有說一句重話，明明一直在笑著……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為什麼會讓她覺得，不寒而慄……
鳳淵一愣，頓時失笑：「這是師門秘密，不過……」他微微往前傾身，低聲道：「嫣然要是想知道，我可以……」
季慈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
前兩天，一到這時候慕容七就會把他趕出去，今天她卻突然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微汗的髮鬢，道：「你明明會武，為何那時候會內息全無？」
「臨西。」鳳淵低下仰望星空的頭，轉過身來，「給你十天，我要把嫣然從這裏帶走。」
「不是。」慕容七斷然否決，「我只是關心你是否有力氣幫我運功除蠱，若是半途而廢，倒霉的豈不還是我？」
鳳淵留在鴻水幫的那幾天都十分安分，每天老老實實的替慕容七除蠱。那些葯，慕容七也吃了也抹了，每天照鏡子，肩膀上的蓮花印記確實越來越淡。
這一句語出驚人，直接把季慈驚得站起身來：「公子，不是這樣的……」
臉
最後還是慕容七先敗下陣來，轉開頭嘟噥了一聲：「走火入魔還能毀容，倒是聞所未聞，也真捨得？」
臨西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只要飛絮姑娘做了鴻水幫幫主夫人，就等於整個鴻水幫都站在公子這邊，就算大酉的皇帝也無可奈何。哪怕將來季澈不能為公子所用，只要飛絮姑娘有了孩子，季澈也就是一枚棄子，不足為懼。一旦控制了整個甸江，公子的霸業便指日可待。公子這一步，果然高明！」
鳳淵卻輕輕道：「容貌身體皆是皮囊，為何捨不得？」
午時過後，將花蠱引導歸位，鳳淵輕輕吐了口氣，收納內息，將手掌從慕容七背上移開。
臨西有些跟不上自家公子的思維，公子什麼時候有夫人了？若說成親，也只有那一回……可那是做不得準的呀……
想了想，又問道：「走火入魔？」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卻只是閉口不語，他便也任她看著，坦然的回視，牢牢的鎖住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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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
季慈的臉漲得通紅，。這些年她被季家叔侄保護得太好，臉皮和鳳淵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這一番話說的她幾乎要昏厥，好不容易才結結巴巴的反駁道：「我……我和哥哥……發乎情……止乎禮，公子……公子莫要取笑……」
慕容七皺了皺眉，那時候他的脈息比普通人還要弱，自已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不會武，只是這番話，卻是狡辯。
「你……說的是信郡王嗎？」鳳淵的笑容更歡了：「我這粗陋的相貌又怎麼能和王爺相比？不過……只要嫣然喜歡，總算還有點用處。」
慕容七不置可否：「你這功夫太過邪門，一走火入魔就武功全失，趁早別練了。」
鳳淵笑眯眯的聽著臨西對未來宏大遠景的設想，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等他說完，才仰頭望天，輕嘆一聲：「哎，季澈毀了我京城好幾個鋪子，我卻替他找了一個老婆，我真是太善良了。」
臨西想了想，終於恍然，答道：「是！」
「嗯！」鳳淵點點頭，「不過總不能兩手空空回去，我決定了，這一次，要帶夫人一起回去。」
「蠱蟲只能在穴位停留半個時辰，還需及時用藥，不如讓我替嫣然……」
「你剛剛過發誓，會替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呢。」鳳淵慢慢將手中的面具戴上，柔和的聲音里卻透出一絲冷意，「所以——這就是我的要求，小慈，讓季澈無論如何都要娶你，只娶你一個人，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一定可以的，你那麼喜歡他，難道不覺得開心嗎？來，別哭了，笑一笑，姑娘家要多笑笑才漂亮——」
微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角：「記住你的誓言，將來再來感激我吧。」
面具背後的臉英俊完美，除了額角的幾道紅痕，幾乎找不到瑕疵。
「好吧，那若是我說……這是我的命令呢？」鳳淵輕輕一笑，「若是我說，成為鴻水幫的幫主夫人，是我的命令呢？」
鳳淵身形如魅，無聲無息的回到自己的院落時，那名叫做臨西的青年依舊盡職盡責的守著房門。
臨西面有喜色：「公子要回巨澤？」
「錯，不是答不答應，而是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鳳淵微微一笑，」我又沒讓她害人，我在幫她，成人之美這種事呢，可是積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