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第五卷 戰地黃花

第四十三章 不管怎麼走都是向前

第五卷 戰地黃花

第四十三章 不管怎麼走都是向前

海棠樹映入他的眼帘,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劍影。
想要走過去,卻是那樣的困難。
所以他也成功了。
這裡有很多庭院民宅,都不是他要去的地方。
如一道輕煙,或者閃電。
在國教學院里,他用黑石與千劍戰勝了林老公公,卻無法用相同的方法去戰勝別的同級彆強者。
幸運的是,他被震飛的速度太快,如此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十余道凌厲的劍意。
然而,小德的拳頭沒能落到他的臉上。
小德的境界極高,戰鬥經驗無比豐富,對陳長生的這一劍,依然有些措手不及。
他身體搖晃,似乎下一刻便會倒下。
但是,他撲了一個空。
難以想象的磅礴力量,從小德的拳頭傳到黃紙傘上,接著傳到陳長生的身上。
他落在了雪地上,已經到了街的另一邊。
而是因為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作為妖族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小德的反應速度奇快無比,而且在當時看來極為正確。
王之策人至中年才開始修行,為什麼他從登上歷史舞台開始,便很少失敗?
椅子里坐著一個人。
為什麼苟寒食還在通幽境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能破境勝聚星?
一聲無比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緊接著,牆壁被撞破的聲音,在長街側方的建築間不停響起。
小德的拳頭落在了傘面上。
這種感覺,讓小德非常不愉快。
當陳長生的劍帶著決然之意來到他身前的時候,他的左手探破雪空,直接抓了過去。
他繼續向後退去,靴底離開地面,就像塊石頭,破空飛起。
如在血海之中。
——陳長生的劍雖然穿過他的手刺進他的胸腹,但同樣也無法再離開,至少在這一刻無法離開。
這意味著,同樣的戰法,他只能使用一次。
從黃紙傘上傳來的那道力量是如此的恐怖,是如此的霸道。
那名天機閣的刺客捂著喉嚨,倒下了去。
任誰看來,這都是極大的挫折。
不是因為他和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刺客以及第三了不起的刺客都很熟。
而這是陳長生提前便早就已經想好的事情。
小德也不這樣認為,他隱隱感覺到,陳長生是故意的。
一道筆直的火線陡然出現,熊熊烈火,把風雪盡數燒融,變成蒸汽,然後化為青煙。
一道劍光從他的手裡亮起,藉著黃紙傘的遮掩,在那名刺客的咽喉下割出一道極深的血口。
他能夠避開那十余道劍意的攻擊,並不是幸運,而是事先推演計算好的結果。
這種力量的對沖,無法半點取巧,全是真實境界的顯現,陳長生無法承受這種巨力,向後退了一步。
因為他去得太快,其勢已盡,既然堅定地向前,又如何能夠後退,看上去就像是往小德的拳頭上在送。
後退,或者繞路,有時候不代表放棄,而是另一種方式地向前。
這道火線的最前端,是陳長生,更準確地說,這道火線本就起自於他手裡的劍。
至少要害都避了過去,只是衣衫上留下了數道裂口。
熾烈的光明從無垢劍上散發而出,暴烈的劍意貫穿整條街道。
可是他不知道陳長生的劍,要比百器榜上描述的更加鋒利,而且陳長生的劍道與真元數量,要遠遠超過普通的聚星下境修行者。
星空總是會垂憐那些有準備、有勇氣的年輕人。
一聲帶著狂怒之意的暴喝,從他的雙唇里迸發出來。
……
面對如此陰險而可怕的一劍,陳長生沒有停下腳步,速度都沒有降低一分。
一把有些陳舊的紙傘,在他的左手裡被撐開,傘面如真實的閃電般展延開來,遮住了他的身體。
陳長生撞破了那堵牆,闖了進去。
他向後再退了一步。
德的拳頭看似簡單,卻藏著他一生的修為與苦練。
他再一次成功了。
他知道如果想要殺周通,肯定要面對很多真正的強者,所以這些天,他做了很多推演,設計了很多預案,模擬對戰小德、肖張、周通、中山王、相王……
原來一步還是不夠的。
他的拳頭落下,一定能夠把陳長生的臉砸成爛泥。
這名刺客可能曾經殺過很多名人,如果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會非常震驚。
那名刺客的袖間閃動著星屑,竟然又是位聚星境,想必同樣是來自天機閣。
那個人穿著深紅色的官袍。
決意一路向前,初一交手,以燃劍奇襲,卻無法勝利,被迫退了一步、兩步、直至數十步。
啪的一聲,他腳下的冰雪碎了,更下方的街面也碎了。
陳長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陳長生已經來到了石階之前。
這一劍用的是離山法劍最後式的劍意,太過決然,太過不惜命。
陳長生確實無法避開,更不要說離開,哪怕他扔掉手裡的短劍,哪怕他動用耶識步。
怒嘯聲中,他挾著風雪,向著街上撲了過去。
這裏說的成功,不是說他戰勝了小德,而是說,他把這場戰鬥納入了自己的推演之中。
一口血湧上他的喉頭,有些甜。
從街上到那面牆之間,只有十余丈的距離。
一個喜歡讀書、喜歡思考、喜歡做筆記、喜歡做解題的人,總會比他的對手準備得更加充分,往往會取得很多不可思議的勝利。
他如果想要擊敗這些強者,便需要出其不意,要把自己那些不為人知的能力,用到極致——因為他那些不為人知的能力與戰法,只要出現過,以後便再也無法對這些強者奏效。
傘面深深下陷,卻沒有破裂。
陳長生也是這樣的人。
陳長生再次施出燃劍,並且同時動用了耶識步。
正是周通。
嗤的一聲輕響,短劍就像硬紙邊割破刺泥糕一樣割破了他的手掌,然後沒進了他的身體里。
這一次,他沒有像先前那般勇敢地向前,而是穿破自天而落的風雪,掠向了斜前方。
那些高手隨時可能重新包圍庭院。
他現在真元雄渾,神識穩定,但比起逍遙榜前列的真正強者,還有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
但陳長生並不這樣認為。
上方有把太師椅。
數十道強大的氣息,正從四面八方疾速靠近。
他不知道。
更何況他一直都知道那座庭院在哪裡,他從來沒有錯過方向。
然而,陳長生沒有看他一眼,繼續向前疾掠。
庭院外的衚衕里,響起小德憤怒的長嘯。
這是蘇離教給他的第二劍——燃劍。
劍意從傘的邊緣遁過少許,撕裂他肩上的衣服。
陳長生被直接轟飛,速度竟不比他施展燃劍向前時慢幾分。
哪怕到了此時,他依然認為自己的反應是正確的。
但建築都是以牆相隔,只要不停地撞破那些牆,那麼他總會闖進他要去的地方。
逍遙榜強者的全力一擊,那該是何等樣的可怕。
當他感覺到自己胸腹處的深切痛楚時,這種不愉快的情緒更加濃烈。
他甚至考慮過,如果要和王破交手,自己應該怎樣做才能尋覓到一線機會。
那座有棵海棠樹的庭院。
嗡的一聲,黃紙傘撐開,擋住了海棠樹上落下的碎屑,也擋住了那一劍。
肖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
小德沒有想到,陳長生會在第一招,就動用這種兩敗俱傷的強劍。
依然不夠。
……
海棠樹搖,無葉落,只有兩三根斷枝落下。
他的身體強度堅逾鐵石,普通的兵器、聚星中境以下的修行者,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那裡也有一堵牆,牆后不是海棠樹的禿枝,不是那座庭院,不知是何處。
最關鍵的是,王破在街上還能拖住鐵樹多長時間?
如果很難走過去,那麼便燒過去。
小德應該很快便能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