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西風烈
第一百五十章 撕裂夜色的電光
天守閣旁的山林里，小德神情驟變，向前踏出一步。
皮靴落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戴笠帽的年輕人沒有受到這句話的影響，依然平靜。
當他轉身，夜色會籠罩千里寒山。
……
殘影之後是一道煙塵，所向便是那名戴著笠帽的年輕人。
他最強的手段，還是拳頭。
然而，當那名年輕人從煙塵里走出，把左手負到身後的時候，小德神情驟變，臉色甚至變得有些蒼白。
拳頭與閃電，同時落在那名戴笠帽的年輕人身上。
如果這個戴笠帽的年輕人真的來自雪老城，那麼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去死，也要阻止對方。
握住了便是握住了，你便無法再離開，除非晨光重臨大地，瞬間便到了明天的清晨。
它伸出利爪，把籠罩在皇城上方的那片夜色撕開！
這看著有些像是沮喪之餘的拍案，但其實更像憤怒時，拍打洗碗盆里的污水。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空氣彷彿都
皇城前的廣場，被照耀的無比明亮。
……
那位中年書生背對著他與劉青，專心地看著果子。
但當他舉起右手迎向了軒轅破的左拳，那片夜色還是如常到來。
比如，就在軒轅破出拳時，遠處群山裡的天樹散發的荒火氣息忽然提升了數倍！
戴笠帽的年輕人從煙塵里走了出來。
他的拳頭也變大了數倍，彷彿是天神手裡的鐵鎚。
石殿里，牧夫人細眉微挑，彷彿如劍。
……
在這幕畫面里，普通民眾只能看到沮喪與無望，但他們能夠看到更多的一些東西。
他帶著十余名下屬，站在天守閣附近的一個山坡上，看著皇城前的畫面，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不是完好無損的左拳，而是……看似萎縮、已經殘廢的右拳。
軒轅破的左拳破空而出，呼嘯而落，其間隱有風雷，蘊藏著難以想象
隨後，也沒有任何變化發生。
明明不敵卻依然不肯放棄，在眾人看來，軒轅破很勇敢，只是這種勇氣，卻是那般心酸。
在江邊的小酒館里，這是他被人取笑的最主要原因。
沒有任何聲音響起，軒轅破的拳頭便被他的手掌握住了。
他的右臂曾經受過重傷，被天海牙兒震斷了所有的經脈，後來被陳長生治的接近痊癒，但隨著他開始學習某種功法后，右臂非但沒有完全複原，反而傷勢逐漸加重，尤其是這幾年，發生了極嚴重的萎縮。
……
軒轅破提起右拳，向前揮了過去。
皇城前微寒的空氣里隨之出現無數聲連綿不斷的爆破音。
那位樹林前的中年書生，似乎就是這樣負著手。
軒轅破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有些木訥，也可以說沉穩。
軒轅破決定這樣做。
無論是那名戴笠帽的年輕人如孤峰一般出現，還是軒轅破發出那道強硬有力的宣言
軒轅破知道對方很強，至少要比自己強很多，所以他選擇了搶先出手。
一隻巨大的黑熊身影出現在天空里！
從前天清晨站到松町那個看似簡陋的擂台，然後連勝九場，再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搶先出手。
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寒山時曾經看到過的某個畫面。
那是空氣被事物撞擊，來不及變形擠壓，便被直接撞破的聲音。
然而今天軒轅破的拳頭卻顯得如此弱小，甚至連掙脫對手的手掌都做不到！
最像的，其實是落錘。
隨著這個動作，他的氣息為之一變。
這名戴笠帽的年輕人的境界實力該有多麼強大！
前天在下城區的擂台賽里，軒轅破的拳頭展現了難以想象的力量與威勢，每出一拳彷彿便要天崩地裂，連勝九場之後，真真是打出了赫赫之名，甚至成為了妖族貧苦民眾心裏神明一般的角色。
戴笠帽的年輕人從煙塵里走了出來
軒轅破沒有理會四周傳來的同情的嘆息，沉默而專註地揮動著手臂，向對方的臉上砸了過去。
妖族強者與天下第一刺客？
今天沒有誰會取笑他，只會同情和憐憫他。
更重要的是，他也還沒有施展出自己最強大的手段。
雨雲從那片夜色里湧出，深處忽然生出一道閃電！
是砸而不是轟，因為他是握著拳頭，從上至下，用拳頭下沿擊出，而不是用拳頭最堅硬的正面擊出。
……
甚至往前推到在京都國教學院的時候，他也沒有真正的動用過那種手段。
無論是前天那九場戰鬥，還是這幾年在小酒館與松町遇著的每次衝突，他都沒有動用過那種手段。
那道閃電也同時落下。
轟隆一聲巨響。
……
他還不是寒山裡那位中年書生，所以白帝城上的天空並沒有變暗。
現在他的右臂很細小，像樹枝也像孩子的手臂，與魁梧的身軀比較起來，更加可憐。
他沒有驚慌，因為他早就已經料到，戴笠帽的年輕人確
鐵拳未至，煙塵先起，如烏雲一般，籠罩住了場間。
這些爆破音並不如何響亮，但非常清楚。
他的拳頭像鐵鎚一樣落下。
小德退出了天選典，但今天還是來到了現場。
世間萬事當然只是尋常，不值一提。
看著這幕畫面，無論是那些圍觀的妖族民眾，還是在遠處觀察的大人物們，都震驚的無法言語。
夜色能夠籠罩千里寒山，也能夠遮蔽整片天空，可以包容或者說吞噬一切事物，自然也能擋住一個拳頭。
然後，他把左手負到了身後。
可以想象，軒轅破的速度有多快，圍觀的民眾根本無法用肉眼看清，只能隱約看到一道殘影。
觀景台上，相族族長忽然睜開了眼睛。
就像他給人的感覺那樣，所有事情對他來說只是尋常，哪怕是生死。
依然像前一刻一樣，像前一天一樣，像前些年那樣。
彼此的態度已經明確，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是證明的過程。
在那片刺眼的光線里，軒轅破的右臂高速前行，急劇膨脹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