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光，落在你臉上
她沒有想到，陳長生與徐有容這麼快就能想到，而且還能如此平靜。
那些金色的液體沒有落到地面，而是塗到了夜空里。
這就是答案，也就是唯一的方法。
隨著那張漠然的臉向著地面而來，夜空里的那片光鏡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透明。
很明顯她不相信徐有容的話，就像先前肖張不相信魔君的話，以為都是虛言恫嚇。
「我還在想。」
「星座在改變！」
從時間上來計算，中土大陸上的智慧生命，無論人族、魔族還是妖族，都還來得及寫下最後的遺言。
對他來說，恐懼的來源在於遙遠處的那道威壓、那道視線。
那道火焰越來越高，直至越過魔殿，來到了雪老城上方的夜空里。
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對肖張來說，這些天使就像是蛾子。
那道光柱帶著毀滅的意味，無比寂清，彷彿來自末世。
那個光點非常暗小，應該是在非常遙遠的地方。
受到光柱激發，他體內的聖火燃燒的更加猛烈，散發
一片安靜，只有魔焰流動的聲音。
「殺了我就好了。」
聖光大陸開始入侵了嗎？
……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幕畫面，震撼然後恐懼。
然而王之策的回答並不能令她滿意。
沒有眼睛，但很明顯有一位超越物質之上的存在，正在觀察著他們所在的世界。
還有一種可能。
陳長生很自然地想起，當年定命星時曾經看到過的那片如萬家燈火的繁星。
下一刻，他明白了原因。
陳長生笑了笑。
這是一道正對著他的眼睛的光束。
然後他們對視了一眼。
只有很少的人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也來不及去想，他為何會知道這張臉便是大天使所有。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道光柱與陳長生身上的時候，她一直在關注王之策。
那裡的夜空漸漸變成光滑的鏡面，還在不斷地擴展，直至佔據整個魔宮的天空。
她相信，像這樣的傳奇人物，今天既然出現在魔宮，必然有其意義。
……
在這片星海的對面還有一片星海，光點似乎就在彼處的星海里。
「您有什麼辦法嗎？」
地面上出現很多道極深的裂縫，魔殿倒塌，到處都是懸浮在半空中的石頭，畫面看著異常神奇。
黑袍唇角微揚，嘲諷說道：「是嗎？」
下一刻，他的衣袖無風而起，眼裡生出無數光影。
她注意到一個細節，王之策輕而易舉地認出了大天使的臉，這讓她更有信心。
但陳長生沒有像當年的魔君那樣被毀滅，站在光柱里，身體完好無損。
看著光柱里的陳長生，唐三十六根本沒有心情卻想那些潛台詞，冷笑說道：「那你來幹嘛？看戲？」
「大天使……」
那道光束還沒有抵達這邊的星海，卻已經造成了影響。
陳長生與徐有容同時說道。
緊接著，很多人感覺到自己的命星受到影響，
徐有容對陳長生平靜說道：「抱歉，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
魔族學者看著夜空里的繁星，像看到了滅世的畫面一般，瘋狂地大聲喊道。
只有神明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
來自異世界的強大威壓，讓空間扭曲變形，尤其是高空出現了很多湍流。
……
感受著夜空里的渺渺殺機，人們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陳長生與徐有容的身上。
王之策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變化，看著那張臉喃喃念道。
在星海的最深處，出現了一個光點。
「商行舟死之前對我說，如果你有事，就殺了你。」
徐有容收回視線，歪著腦袋，望向夜空里的那面光鏡。
一道光落在陳長生的身上。
那張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鼻樑高挺，眼睛極深，堪稱完美。
只有黑袍靜靜看著夜空，淡青色的臉上帶著微笑。
鏡面被綳的越來越緊，越來越明亮，直至變成透明，那張臉也
那片光鏡上出現了一個突起，漸漸向外探出，輪廓越來越清晰，竟然是一張臉。
那道光柱變得更加明亮，與火焰相接的地方，濺射出數十萬噸金色的液體。
徐有容想了想，決定不再等王之策，對黑袍說道：「我可以阻止你。」
十年前在雪嶺里，陳長生曾經看過類似的畫面，但他依然無法平靜，因為今夜這道光柱是向他而來。
光點越來越亮，說明光源越來越近。
那個光點正在逐漸變亮，意味著光源正在接近觀察者。
陳長生注意到了她的動靜，心想真是可愛，這幾年真是很少看到了。
陳長生感到了強烈的警惕，因為那個光點由暗到明的變化太快。
雪老城裡到處都是哭喊的聲音，民眾向著城外跑去，比人族軍隊破城的時候，更加混亂。
黑袍看著他們，眼神漸冷。
這道光穿越遙遠的星海，落在地面上也只有數尺方圓，可以想象有多麼凝純。
陳長生說道：「我也可以，因為這方法很簡單。」
遠方的那輪月亮，因為空間變形的緣故，看上去有些扁。
當天使軍團隨著這道光柱降臨，與魔焰里的那些石像融為一體，這個世界便將迎來毀滅。
那道光柱與陳長生體內的聖光便是連通兩座大陸的橋樑，鏡面呢？難道是空間晶壁的具象化？
看到光鏡後方的畫面，魔殿里響起無數聲驚呼，還有黑袍有些瘋狂的笑聲。
他感覺到自己那顆像小紅果、靜懸在星海外的命星忽然動了起來。
那就是神明？
……
那邊是無盡的黑暗，數百個天使靜靜懸浮在空中，白色羽翼非常醒目。
那道光需要他活著。
徐有容沒有笑。
那些天使彷彿已經來到了雪老城的夜空里，事實上，他們距離中土大陸還有數千萬里的距離，甚至遠遠不止。
……
嗡的一聲輕響，彷彿伽藍寺的鐘聲重新響起，雪老城上空的夜雲不停捲動，然後散開。
黑袍微微挑眉，說道：「是嗎？那你們準備怎麼做？」
想可以說是觀察，也可以說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