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那，她為什麼穿著你的襯衫？」

「姐。」

可豪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我以為你有多喜歡尉遲修一，連聯校籃球比賽都忘記了。」

可豪說完像球場跑去，球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信北隊的啦啦隊員們歡呼著簇擁著可豪進場。我呆了半晌，才明白他說的話。我的小男孩，他怕自己的姐姐有了愛情就離他越來越遠呢。我跟著走進去，沈小冰遠遠地就朝我招手：「莫驚水，這裏。」我向聲音的來源看去，楚悅悅正站在她身後，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完全不像以前那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兒。我心裏忍不住地傷感。

「你猜。」

「你不希望我們隊贏的吧？」

「真是壞傢伙。」我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一下：「那，張拉拉的事，你要怎麼跟我解釋？」

他忽然低下頭問：「你給誰加油？」

可豪面無表情地揪揪我的頭髮：「到了，下車。」

可豪是個從來不撒謊的小孩，電視劇上不都是這樣演的，男女主角會被一個壞女人攪和得相互誤會，最後誤會冰釋，一切大白天下，壞女人終究是壞女人。我想著想著就像抽風般地笑起來。

我心虛地瞪他：「你啦啦隊很少嗎？」

沈小冰誇張地大叫一聲：「不會吧，你不會要做叛徒去幫信北隊加油吧？」

「你廢話真多。」他說：「等你吃完飯，學校的比賽都快開始了。」

可豪穿上他白色的11號球衣走到門口，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含糊不清地跟我說再見，而是就那麼站著，表情有微微的焦急不安。我正不緊不慢地吃著麵包看連環畫，他不耐煩地問：「莫驚水，你可以快點吃嗎？」

我拉著他的手往校園裡面跑：「嘿，快點，你還沒熱身呢。」

「你誤會了，她是早上才去的，你一整晚沒回家，我去了你們學校找你，聽你同學說，你被關上教室一晚上已經回去了，我才忙趕回家找你。」

可豪用力地扳住我的下巴：「莫驚水，如果你不給我加油，那就絕交。」

我瘋了？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堅毅的下巴，真不知道張拉拉那禍國殃民的東西給他灌了什麼迷糊湯：「你知道我為什麼瘋了嗎？趁我晚上不在，她就跑去勾引你，而且……」我再也說不下去，像起張拉拉穿著可豪襯衫的樣子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般難受。

「因為廚房裡的水管被她弄壞了，水噴了一身，如果讓她穿你的衣服，你會生氣。」

「莫驚水，我和楚悅悅都是啦啦隊，你也來吧。」

我這才想起來比賽的事，忙扔下麵包帶著一嘴巴的麵包渣出了門。可豪一路上都不太高興，臉臭得像便密了三天，在擁擠的公交車上，我被擠得像肉包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將我拉到他面前。我只到他的下巴，微微露頭的鬍渣將我的額頭扎得又癢又疼。

我尷尬地搖搖頭：「不了，我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那就難做一次吧。」

沈小冰乖乖地低了頭，像小媳婦般說：「哦，只是莫驚水答應過的哦。」她拽了拽我的袖子：「對吧？」

「恩？」

「我還沒問你，你瘋了嗎，像潑婦一樣拿著刀，如果是別人看到非把你拉到警察局。」

我驚愕地抬起頭：「什麼比賽？」

「你給誰加油？」

「真的。」

這一嗓子吸引了很多人，雲澤隊的啦啦隊女生們，還有正在不遠處熱身的尉遲修一。那些女生眼睛像刀子一樣撇過來。我縮了縮脖子好象馬上要血濺當場。尉遲修一跑過來：「沈小冰，不要強迫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

我鬱悶地打掉他的手，心裏滿是委屈：「你老姐也很難做人耶。」

「啊。」我含糊地啊了一聲，眼神飄向不遠處的可豪，他心不在焉地做著熱身彷彿這球賽與他無關。

「真的？」

「幹嗎？上學又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