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愛就老了》第二章 為什麼相戀苦匆匆

第七節

第二章 為什麼相戀苦匆匆

第七節

我茫然得看著床頭柜上溫馨的情侶照。身後何落凡的聲音太溫柔了,我太想要了,就像是一個快餓死的乞丐看見了櫥櫃里擺著的美味蛋糕。每個人都嘲笑我垂涎三尺的醜態,唯獨有個人把蛋糕買出來扔在地上說,想吃嗎,想吃就撿起來啊!——我知道這塊蛋糕是他想送給別人,可是別人想要的並不是蛋糕。
何落凡呼吸越來越急促,卻沒有說話。
我搖搖頭:「我也不做人家情人。」
我甩開她,衝上去抓住女人的手,這才看見她手裡竟然捏著一根縫衣針。我心裏一驚,再看那男生疼得臉都白了,還是一聲不吭。
宿舍里的電話響了幾次,我都沒力氣爬下床去接。
「小孩兒,我們都忘了別人吧。」
「也不是情人,幸月萱,跟我在一起,我來保護你,不讓你受傷。」
我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跟何落凡有太多牽扯的。大概我太想要人關心我,太想要這點不屬於我的溫柔了。那一瞬間我差點哭了,像只被虐待過的慘兮兮的小狗。
何落凡沒有說話,手指在我的小傷口上細細的摩挲,有點癢,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我的背後一熱,一條溫潤濕滑的舌頭在我的背上緩緩的移動。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不安,像是吸血鬼要吸血的前奏。
「你怎麼這副鬼樣子!」何落凡氣勢洶洶的扯住我的胳膊。我疼得冷汗都下來了,想笑都笑不出來,臉肯定扭曲得厲害。何落凡愣住了,溫柔了一點:「到底哪裡不舒服?」
然後我就看見何落凡,他攙扶著一個女人從樓上走下來。女人的頭髮很長,卻很漂亮順滑,就像洗髮水廣告的模特。她捂著肚子,面色蒼白,步履蹣跚。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剛做了某種手術出來。
我坐的地方正對樓梯口,何落凡肯定看見了我,可是裝作沒看見,小心地扶著病美人出了大廳。我也拿了點葯,又擠著地鐵回學校,全身不知道哪裡疼,真的是千瘡百孔。
其實擺在桌子上看,和放在抽屜里偶爾拿出來看,唯一的區別是,放抽屜里還要再拿出來。
如果不能繼續等待,就一定要忘記么?
「誰做的?」
我跟何落凡什麼關係,我比他清楚。這場感情遊戲他玩得很認真,情人的角色扮演起來很到位。可是演得再好也不是真的。王家衛的《東邪西毒》裏面,有一種叫醉生夢死的酒,喝了就可以忘記以前所有的東西。
我閉上眼睛:「好。」
後來館長來了,女人被拉開了,我坐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那天後我就在何落凡的房子里住下來,我住在大陽台的次卧里,他買了一堆娃娃,還有粉紅色的床單,連地上都鋪了粉紅色的心形地毯。陽台上放了幾盆紫陽花,又訂做了粉紅色的紗簾。
暑期道館友誼賽開始,我每天要忙的事情都極多。
集訓的地點選擇的是郊區懷柔,說是集訓,卻是夏令營的性質。跟一群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在一起,每次都被畢恭畢敬的叫著幸教練,真有種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覺。館長包了整個農家樂的院子,白天帶著學員沿著公路負重跑步,在空地上練實戰,晚上就是燒烤項目。
「嗯……何老師……」
女人抬起頭來,我見猶憐的一個病西施,和何落凡床頭上擺的是同一個。
何落凡沒有擺臭臉,卻是皺著眉的,眉目間都是肉麻兮兮的憂慮。
「何老師……」
女人立刻跳起來:「我女兒讓這王八蛋毀了,就算我打死他,也是他應得的。你快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打。」女人又撲上來,我不能動武,否則只能更糟。我用身體護住身前的男孩子,背後被針頻繁的一下一下的紮下來,周圍看熱鬧的人差點要搬著板凳,一邊嗑瓜子,一邊喝茶看大戲。
「落凡。」他的舌頭舔著我的耳廓,像念咒語一樣在我耳邊緩緩的誘導著。我將臉埋在枕頭裡,心裏空得能塞下去整個沙漠。我想了想說,「何老師,你別可憐我。」
「叫我落凡。」
「落凡。」
「阿萱,你就是個小孩兒,以後就讓我來護著你吧。」
成人班的姐姐們正看得熱鬧,見我要衝上去,一把扯住說:「小幸教練,已經有倆教練去叫館長了,你可別摻和,那男孩子可是搞大了人家女兒的肚子。」
一周后回到市區,我累得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這邊的虹鱒魚是特色,烤起來和羊肉串的味道差不多。
我隱約覺得是何落凡,後來有人踹宿舍門,我怕門被踹壞,只能起身去開門。
其實粉紅色的房間從電腦圖片上看起來很可愛,住起來就恐怖了,隨時有種陷入異時空的錯覺。我從不打擊他的品味,我這個人已經習慣了,別人給我什麼,我就要什麼。那天後何落凡床頭柜上的照片不見了,放進了抽屜里。
有同事覺得不對勁來問我怎麼了,我想起男孩子一聲不吭的樣子,終於搖搖頭。我打了一輛車去了醫院,挂號后坐在休息椅上抱著身體出冷汗。
他給我一點溫柔,我給他一點安慰,我們各取所需。
「沒事的,已經解決了。」我說。
「不是可憐,幸月萱,跟我在一起吧。」
我不過是何落凡的醉生夢死。
何落凡又把我帶到他家,還是那張柔軟舒適的床,他掀起我的衣服細細的檢查。下午醫生用碘酒幫我擦了一下,因為沒有很大的傷口,所以根本連葯都不用上。可是被連續不斷扎了五六分鐘的皮膚,仔細檢查下有很多細小的針孔。
我從不跟他說這些,我沒有什麼立場跟他說這些話。
「疼,肉裏面疼,疼得受不了。」
「叫我落凡。」
「我打死你,禍害我女兒,打死你!」
跟著一群比自己小四五歲的孩子在一起,只覺得好像又回到高中年代。他們對我的稱呼也由一開始畢恭畢敬的幸教練,變成阿萱。跟一群無憂無慮的半大孩子在一起,這一周過得相當單純愉快。
「阿姨,你動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可以告你人身傷害。」
次日去道館,剛進門就聽見裏面亂鬨哄的。少兒班的孩子已經被帶到二樓,成人班的學員站得遠遠得看熱鬧。館長和教練都不在,一個女人正揪著穿道服的男生打,那男生也不還手,還有個女生坐在地上哭。
「何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