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淡定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第三節
在北京找個工作並不容易，尤其是我這種被退學連個證書都沒有的人。
「那確實，全天下的男人都快嫉妒死你了。」
若薰邊喘息邊笑得很可愛：「……你還有力氣想明天的事情啊。」
顧若薰下班就過來等我，不吵不嚷地坐在休息區用筆記本做事。道館樓上有個瑜伽館，經常有姐姐們無意中來轉轉，有大胆的索性坐在若薰旁邊。遠遠的看見若薰跟她們說話，帶著溫和耐心的笑容。不過，那姐姐離開時卻一臉的便秘模樣。
我只好走過來，想起他眉目兇狠地讓我滾，又有點怕他扭頭就走。
他立即兇巴巴地罵人：「那還用說，我白養你那麼久啊！你還沒孝敬我呢！」
這世界上如果還有我不忍心刺傷的人，那麼其中一個就有何落凡。他對我的好，並不是大雨傾盆，就像紅墨水散在清水中，一點點地侵染，等我發覺，他已經是我忍不住要重視的朋友。
「好了。」我挺直身板
他用力不輕，我疼得齜牙咧嘴。
「何老師！」藍冰跑過去，不客氣地撈了一罐啤酒，「你不是要去青島嗎？」
「你看起來比以前……可愛了。是他讓你變得這麼愛笑，這麼生動的嗎？」
我誠惶誠恐，連忙點頭：「嗯，我孝敬你，我一定孝敬你。」
何落凡沒有說話，像在沉思什麼。
我跟藍冰跟她來了兩趟才把東西搬完，然後在大門擺攤賣舊書。我跟藍冰搬著東西經過學校超市門口，一抬頭就看見何落凡從裏面走出來，手裡拎著灌裝的冰啤酒。
「我完了，來幫默然收拾東西呢。」藍冰旁邊不遠處我站著的地方，「對了，你家小萱寵物也來了。」
「我不知道，大概現在覺得幸福了吧。」
我繼續找了家道館做教練，工資不高，而且全部都是男教練，唯一的
何落凡頓了頓，在陽光下眯著狹長的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你的傷好了嗎？」
藍冰口中的啤酒立刻噴出來，李默然拍著桌子大笑：「好主意呀，好主意，我好像看阿萱做服務生的樣子。」
等回到家看了半晌電視才回神過來，憑什麼孝敬他啊，他又不是我乾爹！
我帶少年班，要上班到晚上九點。
很快若薰就用實際行動讓我沒力氣想明天的事。不過那些錢第二天都換成了新衣服和新筆記本電腦，若薰一下子就虧了好幾千。
何落凡挑著眉，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很輕浮：「好啊，如果阿萱去做服務生，我一定去捧場。」
李默然準備考公務員，嫌她爸媽嘮叨，於是搬到藍冰哪裡蹭房住。藍冰找了一圈工作都不滿意，乾脆拉她老爹投資開創意餐廳。她老爹無條件支持，無限期貸款給她。過些日子藍冰
……
「啊？」我有點驚訝他會這麼問，連忙回答，「嗯，他對我真的很好。」
現在再叫他老師就有點難看了，我想了想喊：「落凡。」
我黑線，頂多不就是穿個開到大腿根的旗袍？
「是啊，我運氣就是好。」
他們什麼時候混這麼熟了。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快樂，因為，我想要的溫柔，你已經給了我了。」
若薰逗小狗似的刮刮我的鼻子：「還能聊什麼，聊我家嬌妻啊。青春貌美武功蓋世，每個月工資還上交，這麼愛我的人去哪裡找啊！」
後來我才知道藍冰要開那種女僕餐廳。服務員都要漂亮可愛，穿著日本動漫里的女僕裝，還要對來的客人九十度鞠躬說，歡迎回家，我的主人。我突然想起李默然曾經穿著她在淘寶上買的女僕裝在宿舍里嬌滴滴地喊，「藍冰SAMA，亞美蝶亞美蝶」（日語：藍冰大人，
何落凡又被我起得半死，李默然請我們去學校外面的小飯店吃飯，也邀請了何落凡。席間藍冰一口一個你家「小萱寵物」，完全就不承認若薰的存在。我也只能不提，低頭扒飯，聽他們聊工作的事情。
吃完飯何落凡開車先將藍冰和李默然送回家，然後又送我。
何落凡突然咬牙，聲音也拔高几度：「幸月萱，你當我是笨蛋嗎？還是你現在想在我面前脫裙子！你這個笨蛋做事能不能長點腦子！你不知道我都……」他用力掐住我的臉，「都想掐死你算了，省得費心！」
果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我沮喪地說：「你是不是遺憾你的花圈送不出去啊。」
為了不負這個嬌妻的美名，月底發了工資，我就把錢取出來裝進信封交給若薰。他挺高興，抓過我親了好幾口，搞出一副牛郎在諂媚富婆的模樣。夜裡也反覆滿足富婆，把富婆折騰得哀哀求饒：「若薰，我……明天……」
那天鬧得太難看了，我對
何落凡不小心闖了一個紅燈，平靜地問：「以前的時候你都不幸福嗎？」
「顧若薰對你很好吧？」
六月初我和藍冰去幫李默然搬家。她的東西還在宿舍里，多得讓我跟藍冰都有點目瞪口呆。四個大箱子里全都是衣服和小說，還有CD，還有她收集的海報和大量的動漫周邊物品。
這麼大手筆，我羡慕得不行，拍胸脯說：「少爺，等你開了，我給你去做服務生。」
如果沒有音樂的聲音，車內疚太沉默了。那天我們把臉皮撕破得太厲害，縫合起來有點難度。而且他說，他愛我。我想著，他或許只是剛剛愛上我，並沒有很愛我。所以放棄也很容易。
下車時，我突然問他：「落凡，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吧？」
我休息時悄悄問他：「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高興。」
「你學校里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