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一章 混沌之門（二）

希瑞斯聽完萊恩的話，沉默了許久后這樣開口說道：「你還真是一個……獨特立行的小傢伙。雖然我非常希望你可以繼承那種力量，成為身邊一名值得信賴的盟友。不過，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也希望你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希瑞斯說到這裏，忽然朝著微微彎腰，隨後他繼續說道：「儘管我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你只不過是一個渺小的凡人，但是對於你的堅決意志還有追求力量的堅定信念卻贏得了我的欽佩。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我……不如你。」

「當然！」萊恩毫不遲疑的給出了答案，雖然以維克多的實力，差不多沒有他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事情需要萊恩幫忙，萊恩絕對不會推辭，並且肯定全力以赴，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平心而論，希瑞斯這番簡單的話語充滿了無窮的誘惑，遠處散發出可怕力量的混沌之門一下子變得不那麼讓人恐懼了，似乎萊恩只需要往前跨出一步，毀天滅地的力量便唾手可得，而擁有了神格后的萊恩自然也擺脫了凡人的約束，正式封神以繼承那位隕落神明的力量與地位，到那個時候就算亡靈軍團捲土重來又如何，區區一個渺小的半神，萊恩隨便彈彈指頭都可以讓它灰飛煙滅。

「這怎麼能叫放棄原則呢？」希瑞斯有些不甘心的搶著說道：「你自己也有德拉耐和維克多兩個魔法老師，加力布也傳授給你許多東西，包括我、海洋女神還有那個黑暗精靈等等皆給了你許多啟發，你甚至並不排斥你同胞們深惡痛絕的亡靈魔法。現在你去獲得這樣的力量，和之前的種種遭遇並無區別啊，別忘了你當初踏入傳奇境界的時候，就是藉助精靈一族的守護神傳承下來的，那枚月光胸針神器裏面的力量。」

萊恩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不要說肯定都是要動輒以萬年來計算，不過百歲的他如何能知道？在看到萊恩的動作后，希瑞斯的臉上忽然凝聚了笑容，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的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聽希瑞斯這樣說，萊恩平靜的臉上一下子滿是驚愕的表情，隨後就聽希瑞斯解釋給自己聽：「太久了，實在太久了！神明在隕落之前，總會做出各種安排，以便讓繼承者可以重新獲取自己的神格，達到轉世重生的目的。不瞞你說，我這個魔法與陰謀之神的頭銜，同樣也是繼承了不知道哪個傢伙留下神格力量，才一步封神脫離凡人範疇的！」

萊恩撇了撇嘴，對希瑞斯說道：「聽起來你的神力好像很弱小的樣子，你看那蜘蛛女神羅絲，隨便就弄些蠟融妖的寵物到異界追殺敵人，隨隨便便就降臨神罰懲戒失敗的家族，我只不過殺了一隻蜘蛛而已，居然被她跨界追殺差一點就死掉，相比之下你……嘖嘖！」

萊恩見希瑞斯竟然以神明的身份向自己表達敬意，內心的震撼自然不必多說，他連忙想要側身避讓，卻被希瑞斯用手制止了，隨後挺直了胸膛的希瑞斯大笑幾聲，用力拍了拍萊恩的肩膀說道：「你可知道距離上一位真正點燃神火，獲得屬於自己的新神格的神明誕生，有多久了嗎？」

希瑞斯看著萊恩露出的滿臉渴望，知道自己那番話應該打動了他的心，雖然他沒辦法獲取眼前混沌之門后留存的力量，但是由萊恩去繼承的話，對希瑞斯而言自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作為一名新晉的神明，萊恩在凡人階段收到過希瑞斯許多好處，在封神之後肯定也會繼續保持這種友好的關係，他的性格品質自然讓希瑞斯值得信賴，就等於是身邊多了一位可以信賴的盟友。

「你？傳授我？」萊恩被希瑞斯前後不一致的態度給弄得混淆了起來，他帶著疑惑問道：「你到底打著甚麼主意？我都快被你搞得混淆了。好像前一刻我們還在談論那道混沌之門吧？」

然而希瑞斯很快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為他發現萊恩的臉色竟然開始慢慢恢復平靜，很明顯這名渺小的凡人竟然在內心中抵制了力量的誘惑。果然，在下一刻萊恩開口回答說道：「希瑞斯先生，我非常喜歡力量，因為它可以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保護我和我身邊的親人、朋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要為了獲得力量而不顧一切，乃至放棄自己的原則。」

「百萬年的歲月彈指而過，我身邊熟知的神明隕落了不少，又重新封神的也有不少，但是從沒有聽到過有那位新晉的神明是通過自己努力而封神的，小傢伙，我很看好你哦！」希瑞斯說道這裏，語氣從沉重一下子變得狡黠了起來，隨後他微笑的說道：「既然你自己也說不排斥別人的力量，那麼我相信你也不會拒絕我傳授你一些小玩意吧？」

「是的，我這一路走來，的的確確借鑒了許多人的力量，也非常感謝所有曾經幫助過我的人。」萊恩話語中的語氣非常的誠懇，顯然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獨白，不過接下來萊恩語氣一轉，針對希瑞斯所說的內容說道：「但是那也只是借鑒，不是吞噬，也不是繼承！」

「我希望可以變成下一個維克多。」希瑞斯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用近乎赤裸裸的語氣說道：「我不會學那個白痴黑暗精靈，居然會用交易的方式和你發生聯繫，卻忘記了你晉陞速度遠超她的想象，若是有一天你們平起平坐甚至你趕超她的實力后，她就會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因為她不會再拿得出值得你出力去交易的東西了……而我，則會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有關許願術的完整技巧，不需要你為那個黑暗精靈那樣去什麼迷霧洞窟出生入死，相信你也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肯定也用不上你什麼，但是一些簡單的指點就可以換來未來不知道多少萬年後的一個可以信賴的盟友，這對你我都有莫大的好處，不是嗎？」

「譬如你有一件強大的神器，它可以讓人獲得無上的力量，而我對這種力量非常的渴望，偏偏你又願意把這件神器無條件送給我，讓我可以達成心愿，就好像眼下這樣情形。」萊恩聳了聳肩膀，又繼續說下去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要全盤接受這樣的禮物，哪怕它對我只有好處而沒有任何負面影響。我會把玩這樣的神器，朝夕揣摩它的力量，然後借鑒這樣的力量形成我自己的風格。月光胸針是這樣，你的禮物也是這樣，我相信眼前的混沌之門也會是這樣。假如我今天可以為了力量而放棄原則，那麼明天也可以為了任何東西而放棄今天發誓所要保護的一切！」

如果沒有這樣的契機，萊恩就只好在無數的歲月和戰鬥中慢慢揣摩出許願術的各種運用技巧，不久之前他為了研究一個「法術定序」魔法就耗費了自己大半年的時間，並且這個法術直到現在也沒有做到盡善盡美，還有著很多缺陷。根據萊恩的保守估計，起碼他還要再花費十倍的時間，才可以突破現有法術的約束，達到真正可以隨心所欲釋放儲存在時間片段中的任意魔法的地步，光是這個小小的許願術應用手段，就得讓他窮盡五六年的時光，更不要說其他更多的高級技巧了，等到萊恩按部就班掌握一切正式踏入領域巔峰境界之後，百年的時光恐怕已經是最低限度，這樣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異界諸多領域強者動輒數千年的壽命，可是萊恩真的有這麼充裕的時間嗎？

「聽起來這似乎有陰謀的味道了！」萊恩苦笑的看著希瑞斯，他沒想到這位神明居然如此直白的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以一位強大神明的實力，不要說現在，就算萊恩晉陞到了半神境界，也用不上他什麼，正如當年還是魔法學徒的萊恩遇上已經是大法師的維克多那樣，不過希瑞斯所提出的條件萊恩還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拒絕，他並不排斥變得更強，希瑞斯也不是把萊恩變成自己第二，如果可以得到這位魔法與陰謀之神的傳授而不是傳承，對萊恩快速提升實力當然益處多多。

希瑞斯雖然聽萊恩這樣說，但是心中卻很清楚自己提出的條件，對方根本拒絕不了，他哈哈一笑，滿意的對苦笑的萊恩說道：「這可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事實上我的頭銜，應該是魔法與謀略之神，魔法代表著所擁有的力量，而謀略則會讓這種力量用在應該用在的地方！好了，時間寶貴，我這個位面投影如不是佔了這個奇異空間的便宜，未必能支撐這麼久，也幸好那個隕落的神明把入口放在一處時空亂流之中，否則你也頂多聽得見我耳邊的竊竊私語而已。」

「哈哈，維克多的實力現在可不如你，但是你對他依然恭敬，假如他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幫忙，你會毫無保留的全力以赴嗎？」希瑞斯沒有回答萊恩的話，而是反問的語氣來問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