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愛神光臨
第八十章 冰雪漸融
「李斯羽人很不錯！」火漁笑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太堅決，反倒是會令他起疑心。
是不是要同時失去好幾個人才知道要珍惜？火漁的心在幽幽的疼痛。
宿舍樓里很熱鬧，低屆的學妹們都在興緻高昂的準備回家，三兩個成群，或是醉酒或是高歌，宿管阿姨也不會去限制，大約也沉浸在放假的喜悅中，火漁沿著走廊一路向上，內心莫名的有些傷感，或者是為了前途，又或者是因為剛才殷維翰的決定。
「快回去吧！李斯羽，回去早點休息！」火漁關心的說道，注意到殷維翰有些失落不滿的深情，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也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對是錯，但她清楚的知道，她無法讓自己和他變成另一種關係而惺惺相惜。
「謝謝你帶我回來！」
「柳柳。你會後悔嗎？」蘇博突然間有些害怕。害怕他們的一時衝動。害怕自己不能帶給她幸福。
「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突然說要走！」李斯羽眼睛通紅，看著殷維翰，除了他根本不會有別人了！
「有相聚就會有分別，也許相聚就是為了分別。」
「急什麼！一會兒我送你們回去！」儘管想要留下她，但現在若是還這般，只怕是必然要引起她的反感了。
「我好累，先睡了。」
「我們？」
有時候真是恨不得，給火漁喂點聽話的葯，直接把她拐到民政局去算了。
「不用謝我，你也是小漁的好朋友，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那裡。」李斯羽的話說的不著痕迹，一下子就把火漁歸為了他的所有。
那邊靜謐了幾秒，似乎也處在大腦空白的狀態。
「不會！」兩人的手緊緊相牽，世間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李斯羽，你到家了嗎？」電話接通才想起若是他沒到家，開車接聽電話，似乎不太安全。
「小漁。」李斯羽痛苦的喊一聲，那尾音拖得火漁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李斯羽打斷他們的談話，火漁回過神看了他一眼，復又看向殷維翰。
「敘芳，我。」柳贊龍一時哽咽，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圓這個失誤。
「去哪裡？」李斯羽放下了手中的車鑰匙，現在陽台，原以為熬到她畢業，他們會有更多的時間來相處，會有更多的感情。
火漁突
「我先回去了，在家裡等你們！」柳柳不好意思，乾脆跑掉，給他們一個空間，順便也說出了自己的期待。
他的緊張，擔心和不安真的她都看不到嗎？李斯羽自嘲一笑，猛喝完杯中的酒。踉蹌著就往外走。
鬱悶的吃完不是中餐不是晚餐的一頓，兩人坐上了李斯羽的車，黃昏的光閃耀著橘色的光芒，又有點像是指甲的顏色。
「叔叔，你放心！我絕對會對柳柳一輩子好的！」蘇博開心的站起來，與柳柳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
「人都說畢業就要面臨分手，難道這是真的？」
兩個大男人在校門口的夜宵攤上坐著，喝著啤酒，似乎要酒過三巡后才能聊開來。
「小漁說要走？怎麼會。」殷維翰不可置信，有一瞬間衝動的以為，火漁是想要隨自己而去。
「李斯羽，我想，離開長沙」火漁這個決定來的太過匆忙，不知道只是一個玩笑，想要被挽留，還是真的有過這樣的念頭。
「李斯羽！你幹什麼！」殷維翰上去拉他，奪過他手中的車鑰匙。
「後悔？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是我覺得很幸福的事情！那你會不會後悔呢？」
「爸爸。」蘇博似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喝醉了，不能開車，我給你叫輛車！」殷維翰嘆口氣，也不去計較。
「唉！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女兒！」柳贊龍嘆氣，似乎有些妥協了。
「蘇博？」
懊惱的抓抓自己的頭髮，倒在床上，為什麼她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明明送她回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說要準備簡歷，找工作。
一邊又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何要這樣的落寞，難道人要永遠停在原地不動嗎？
「誰輸誰贏還是未知數，別把話說的太早！」殷維翰有些怒氣，對他來說。眼前的人威脅太大，他時常也會覺得火漁對待李斯羽是不一樣的。
殷維翰站在旁邊看著，卻突然發現自己插不進去話，整個人都被他們無視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看著來電顯示，有一瞬間的不解。
「學姐！你撞疼我了！咦，你不高興？」看她走向的樓層也知道了她高
「是嗎？」李斯羽輕輕地說。
關上宿舍門，沒理會門外的喋喋不休。
「學姐，你是不是失戀了？」
穆敘芳現在原地，原以為有他的愛，那麼即使柳柳不喜歡她，她依舊能夠委曲求全，當現實來臨時，才發現，她連那僅剩的愛也少的可憐。轉身向外走去。
對方一直跟著她，喋喋不休的問著，火漁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得空掉了。
「那我呢？我不夠好嗎？」殷維翰痛苦的問。
「小翰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火漁抬起腳步，向前走去，殷維翰跟在她的身後，像一隻斗敗的公雞。
「怎麼還叫叔叔！」柳柳有些不滿！
蘇博還在原地發獃，柳柳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如果以後你對我女兒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柳贊龍毫不客氣的威脅，儘管眼前的人已經成為了他名正言順的女婿。
他輕聲的說：「我去深圳，你會留我嗎？」
「爸爸，快去追啊！」柳柳站起來，拉著柳贊龍向外跑去。
「李斯羽，大家都要走了，我突然覺得。好難受。」無法忍受分別，不能接受分別。
「我以為這十五年我總是走進了你的心裏，才發現，原來，我永遠是這個家裡多餘的那一個人我錯了，我本就不該那麼天真，不顧家人的勸阻，執意要嫁給你。」穆敘芳覺得萬般委屈，原來不管經過多少的歲月，她始終是他們父女以外的人。
翻來覆去，最後又起身，開車往學校去，想要知道原因，恐怕只有找最後和她在一起的殷維翰了！
直到這時候，火漁竟然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堅決的否認蘇岩，其實世界上又有幾個壞人呢？也許只是在遇到殷維翰之前，她不曾發現自己的真心。
「哎，我終於找到你們了。」火漁推開門，身後跟著的是張姐。
火漁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啊！好痛！」
殷維翰正站在陽台發獃，腦子裡充斥的全都是火漁不言不語離開的模樣，內心糾結的像是被誰狠狠地揪扯著，難受的覺得無法呼吸。
「喂？」
「你少管我！」李斯羽重重的甩開他伸過來得手。
「敘芳，我不是那個意思。」柳贊龍懊惱的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說才是正確的。
「叔叔，
「爸爸，求求你了，蘇博是個好人，我也是真的很喜歡他！」柳柳撒嬌的黏上去，靠在柳贊龍的身邊。
「她給我打電話，說想離開長沙。」李斯羽懊惱不已，卻根本找不到癥結所在。
「我只是告訴她我要離開。」殷維翰的話說起來無意，但到了李斯羽的耳中就成了火漁要跟著他一起離開，整個人悵然若失，原來，她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嗎？
為什麼我們要分別，為什麼我們要相識，為什麼我們不能永遠的在一起。
「是啊！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還要找工作，過幾天好像有公司要來咱們這裏舉行一個招聘會，還得準備一份簡歷！」火漁驚覺要做的事情還真是不少，一時間又緊張起來。
「敘芳！」柳贊龍大喊一聲，不滿她的幫腔。
殷維翰要走了，蘇博和柳柳結婚了，他們都要離開了，她怎麼辦？
火漁沒有心情理會，拖著步子往上走。
直到柳贊龍和穆敘芳挽著手進來，意識到這段結婚的小插曲終於過去，而他們的問題，似乎還在等待著被解決。
「小漁。」殷維翰輕聲喊。
儘管柳柳時常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她依舊能微笑著。那些吃著冰箱里食物充饑的日子彷彿還近在眼前，現在突然想起來，難道那些食物都是她特意留在冰箱內的嗎？
「雖然我一直都覺得是你霸佔了媽媽的位置，但這些年，你一直就像媽媽一樣生活在我們身邊，打理著我們的一切，如果沒有你，這個家早就不像一個家了。」柳柳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從來不曾說過的話。
「贊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竟是這般想我的，這十五年來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我嗎？」穆敘芳淚眼婆娑，就連一向都不待見她的柳柳也覺得於心不忍，這時候，她的那些好通通浮現出來。
「你可終於醒了！」李斯羽的聲音。
「好了，你快回去吧！」殷維翰有些不滿兩人的依依惜別，李斯羽在的時候，似乎火漁永遠都是看不到他的。
穆敘芳猛的止住了步伐，從跨進柳家開始，柳柳就再也不曾喊過她一聲，原本還在期待著，直到很久以後，再也無所期待了。
穆敘芳驚訝的抬起頭來，淚水在
火漁掛斷電話，那頭的李斯羽還沒反應過來，這話題為何轉的如此之快，電話里已經只有了嘟嘟聲，看來今晚，他又要失眠了。
「你別走吧！」柳柳撓了撓頭，看著腳下。
「咱們一起回去吧！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殷維翰建議，他不願呆在這裏，也不願火漁呆在這裏。
「別以為撒嬌就沒事了，你以為這是小事情嗎？」柳贊龍呵斥道，臉上的表情卻已經鬆動下來。
「阿姨！」柳柳喊。
「孩子們總歸是要長大的，而且，我看著蘇博這孩子也挺好的，孩子們應該有自我選擇的權利。」穆敘芳說道，進入這個家已經有整整十五年了，儘管柳柳時常對她充滿敵意，但她未曾生育，對待柳柳的感情不曾少。
「你醒了。」李斯羽上前一步，臉上有了笑意。
「哦，剛到家！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我真是太感動了！」李斯羽笑說，整個人也是充滿了暖意，火漁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一些。
「你能去哪裡？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是一個女孩子，留下來好不好？」原以為是因為想念才有的這一通電話，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里，她經歷過怎樣的事情，讓她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一轉身，就出去了，柳贊龍卻是現在原地。
「爸爸。」柳柳黏上去，當做他已經是答應了。
火漁掏出電話，打給李斯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想聽聽他的聲音。
「爸爸和阿姨在談，我先回來看看你。」柳柳笑笑，坐在了蘇博的身邊，緊緊地抓緊他的手，對未來莫名的多了更多的勇氣。
柳贊龍臉上隱約的笑意，事情告一段落，被李斯羽帶回家的殷維翰也漸漸的醒來，看著這陌生的地方。
當你發現你無法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這一切就你都不會去珍惜，可是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對方不會愛你，卻還是固執的一直走下去，哪怕這樣的道路布滿荊棘，哪怕這條道路看不到盡頭。
「敘芳，你等等，等等！」柳贊龍反應過來，追上去。
「你也幫著她們！是不是因為柳柳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你就可以不在乎！無論她怎樣，你都可以去縱容！」柳贊龍氣的大叫，口無遮攔的發泄，在說出口的那一刻他便後悔了，他清楚的看到，一心守護這個家的妻子淚眼
「你們在聊什麼？」火漁好奇的問，坐在了沙發上。
嘆口氣，卻有醉酒的姑娘撞上來。
「好像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可以視而不見，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到底有過什麼，我恨自己沒能早些出現在你的世界，我恨為什麼上帝不給我一次機會！」
「你就，不能試著喜歡我嗎？」
這些年柳柳也沒少找著各種理由為難她，從年紀小時在她皮鞋裡當口香糖開始，大了一些，就時常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即使每天都吃著她做的飯菜，還時常嫌棄的弄得滿桌子都是，借口說難吃，又總是在大家睡著以後，偷偷的去冰箱找吃的，原本空蕩的冰箱，在她來了之後，總是塞的滿滿的。
「阿姨！爸爸他不是那個意思，你明白他的不是嗎？這些年你不是都明白他的嗎？」柳柳追上去，手肘撞了撞柳贊龍的手，示意他抓住她的手。
「你，喜歡他？」殷維翰的問題很是直接，火漁沒有驚訝，反倒是隱隱的在期待他的這個問題。
「出來，我們聊聊吧！」
「謝謝你，李斯羽！」火漁笑著道謝。
「李斯羽，為什麼人要分別？為什麼我們總是留不住？」似是感嘆，似是詢問。
「你們自己好好反省吧！」柳贊龍似乎不願意表態，這讓兩人有些著急，不明白其中意思。
「不知道，但是我很想走走。」
「你今天和小漁說了些什麼？」
火漁僵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不能挽留，無法挽留，卻也說不出再見的話來，不是沒有想過，他們終有一天會分開，但是這一天就這樣突如其來的來到，在這之前，還有他心碎的表白。
「你也早點休息！」李斯羽開心的笑起來，火漁回應，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步三回頭的告別。
「爸爸。」柳柳也驚呆了，他從未見過柳贊龍這樣怒聲去呵斥過一個人，那個人還是他相守十五年的愛人。
「我們的關係在很早之前便已經註定，你會在未來遇到更好的人。」
也許睡著了就都好了。
「柳柳。你回來了？阿姨呢？」蘇博反應過來，看著她，問道。
腳步很沉，不舍在內心蔓延，卻不能說出挽留的話，果然，這條相攜走了十年的路，終於走到了分岔路口，再也無法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