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法夫尼爾下來后被連長大罵：「該死的！！你是啥！赫拉克勒斯還是齊格飛！啊！你還記不記得手冊上的提醒！！！你這個狗……」整整罵了半個小時才歇口，然後就是擲彈兵們的表揚和挖角……「要不要轉為擲彈兵！有前途哦。」

這是一個採石場，成群的男女老少被要求脫下衣服，一群群地被趕入坑道，然後就有黨衛隊的士兵用機槍掃射殺死。法夫尼爾他們來到時，地下的坑道幾乎已經被屍體填滿，旁邊還有數以千計的無辜平民被強迫呆在那裡等待處決。法夫尼爾不是沒有看到過死人，不是沒有看到過如此規模的死人，他早就在洪荒時代就見過比這個規模宏大百倍千倍的死人群。但是那是巫妖大戰的戰場，雙方乃是戰鬥而死，自有一股悲壯雄渾的意味，卻不是像這樣——對於無辜平民的單純的屠殺。所以即使以法夫尼爾昔日號稱「凶鳥」的威名，看見這種情景也是說不出話來，一邊的普通德國士兵早已經被嚇呆了，那個埃克特也是獃獃地看著這一切。

法夫尼爾頭腦發熱，試圖搞掉那個把他的坦克掀翻的「廁所頭」。他利用地形掩護快速地接近了KV2坦克，KV2的炮塔轉速不快，對於逼近的法夫尼爾心有餘而力不足，上面的同軸機槍和車體機槍都來不及也顧不上射擊法夫尼爾一個人。他成功地靠近到了KV2坦克的20米區域內，然而他的戰友們尤其是步兵和反坦克炮手們依然在向KV2射擊，亂飛的子彈和炮彈碎片也將法夫尼爾死死地摁在地上不敢抬頭。其他的德國坦克已經散開從兩個方向上向這輛孤獨的KV2交叉射擊，甚至還有一輛4號E帶領著一些步兵開始驅趕原本在KV2後面掩護的蘇軍步兵。

轉過一個小丘陵，法夫尼爾他們碰到了一群戴著黨衛隊標誌的警戒步兵，他們試圖阻止法夫尼爾和同伴們的前進，然而遠處傳來的槍聲使得德國國防軍的士兵們十分緊張，於是架開了幾個黨衛隊的人後繼續開進。一路上法夫尼爾自己的腦海里已經基本可以確定等一會會看見什麼樣的景象——他還能記得以前看的書中，黨衛隊編組的特別行動隊……他並不想親眼去驗證，然而尤里安馮埃克特是個富有責任心的德國軍人，他堅持要求前去查看。

法夫尼爾和埃克特的車裡，通訊兵伸出頭來說道上級要求他們立刻離開，不許干涉黨衛隊的行動。埃克特一言不發，只是轉頭看了那個屠宰場一眼，彷彿要將這種景象銘刻在腦海一樣，然後就上了三號突擊炮開走了。法夫尼爾也指揮著步兵和自己的坦克退回了小樹林，轉向開走了，一路上他看見埃克特一副鐵青的表情卻一言不發。這個小小的戰鬥群很快就追上了大隊，向羅姆內開去。

終於，他等到了一個機會。KV2的152火炮剛剛射擊了一發炮彈，法夫尼爾一躍而起，一拉手榴彈彈弦，利用他那來到這個世界后的人體極限能力，一下子就從側面爬上了KV2，一隻腳死死地抵住同軸機槍的槍管，整個人掛在152炮管上，一隻手將M24手榴彈塞進了炮管，還順手拍了一下，將手榴彈送入了炮膛深處，然後一個虎跳，跳到了KV的側面連滾帶爬地躲入了一個彈坑中。一聲轟響，152炸膛了……然後法夫尼爾爬上了高高的炮塔，試圖弄開艙蓋但是未果，這時德軍步兵紛紛湧上來。其中有人用工兵鏟撬開了KV2炮塔後方的艙門，丟了顆手榴彈進去，然後拖出了一個個或者昏迷，或者受傷的蘇軍坦克兵。

法夫尼爾揣著兩個M24手榴彈小心地爬行向KV2，給他最大威脅的居然還是友軍的火力。此刻他的頭腦里已經沒有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了，唯有一個「近一點！再近一點！」的念頭，終於同伴看見了法夫尼爾的身影，反坦克炮停止了開火，其他的步兵也紛紛快速逼近KV2試圖掩護法夫尼爾。

於是，在跟隨著摩托化步兵行軍一個禮拜后，他終於在火車站領到了臨時分配的車——就是那輛KV2……換裝了一門150L17榴彈炮，噴塗了無比巨大而明顯的鐵十字標誌以免誤傷。然後法夫尼爾帶著他的車組，還加強了一個裝填手一路罵罵咧咧地將這輛老牛破車開了回去。雖然爬的慢，但是一種安全感在法夫尼爾的車組成員心中浮現了……隨後他被連隊里獨立出來。

很快，埃克特的臉上流露出一股極其憤慨的顏色，他跳下戰車試圖去阻止這一切。法夫尼爾立刻也跳下戰車，一把拉住了他。這是一邊走來一個軍官，看軍銜是一個二級突擊隊隊長，相當於一名中尉。這名中尉樣貌英俊，面帶微笑但是眼睛中卻沒有感情，看見他就令法夫尼爾想起了爬行動物的眼睛——一樣的毫無感情的瞳仁。這名軍官來到他們面前：「我是黨衛隊二級突擊隊隊長安德烈安德斯特。在這裏執行任務。你們立刻離開！」

「媽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滾！不要動我的人！！」連長對著湊上來的擲彈兵連軍官吼道。

一路上法夫尼爾開著慢車，旁邊伴隨的是一輛三號突擊炮，車長是個普魯士人，尤里安馮埃克特上士，他是個典型的老派德國軍人家庭出身，本人是個嚴肅認真的人。他們一路開開停停，突然聽到一陣槍聲，於是兩輛裝甲車和一群步兵轉頭向槍聲傳來的地方開去。

部隊在7月完成了明斯克戰役，然後轉頭向南，向基輔方向殺去。

法夫尼爾沒有出聲，埃克特憤怒地掙脫法夫尼爾拉住他的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安德烈嘲笑地看著面前的國防軍士兵們，只說了一句話：「他們是猶太人。」

越過一個小樹林。他們看到了一個極其殘酷，宛若地獄的景象……

法夫尼爾的英勇舉動為他換來了一個結果——他的4號被152榴彈掀翻后，經過維修連的檢查被認為主要結構都已經損壞，大修毫無意義只能回爐了。但是被他繳獲的KV2倒是除了炮塔內部有部分損壞並且火炮必須要換一門以外倒是完全可以修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