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此時，德軍在蘇聯南部的戰線是從庫爾斯克和沃羅涅日起，通過斯大林格勒到莫茲多克，長達1250英里以上。再加上從庫爾斯克到列寧格勒之間的800英里，德軍在蘇聯的戰線全長已在2000英里以上，而以德國的兵力和資源，根本就不足以維持如此長的戰線。特別危險的是，從斯大林格勒沿頓河上溯至沃羅涅日共長350英里，竟毫無掩護。德國自己騰不出兵力來填補這個缺口，只得在這一線部署了附庸國的3個集團軍：匈牙利第2集團軍在沃羅涅日南面；義大利第8集團軍在東南面更遠一些的位置；羅馬利亞第3集團軍在斯大林格勒正西、頓河灣曲部的右側。這使得戰線拉得非常狹長，甚至在有些地段，只有一個野戰排來防守整整1-2公里的防線。而蘇軍在伏爾加河南岸保留了幾個攻擊點，這對德軍構成了潛在的威脅。

經過3個月血腥的戰鬥，至11月初，德軍終於緩慢地推進到了伏爾加河岸，並且佔領了整座城市的80％地區，將留守的蘇聯軍隊分割成兩個狹長的口袋狀，德軍始終未能完全佔領斯大林格勒。此外，伏爾加河開始結冰，導致蘇聯不能再通過船運送補給品給城中守軍。儘管如此，馬馬耶夫高地附近的戰鬥和北部城區的工廠地帶的戰鬥依然非常激烈。其中，紅色十月工廠、拖拉機廠和街壘工廠的戰鬥為全世界所知曉。當蘇聯士兵與德軍進行槍戰的同時，工廠內的工人就在側旁修復損壞的坦克和其它武器，有的時候甚至就直接在戰場上修理武器。坦克由工廠的工人志願兵駕駛。這些坦克往往直接從兵工廠的生產線上開到了戰鬥前線，甚至來不及塗上油漆和安裝射擊瞄準鏡。

9月，極其殘酷的巷戰開始。德國軍隊突入斯大林格勒市區與蘇第62集團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雙方逐街逐樓逐屋反覆爭奪。斯大林格勒變成了一片瓦礫場，城中80％的居住區被摧毀。在滿是瓦礫和廢墟的城中，蘇聯第62集團軍頑強抵抗，在城中的每條街道，每座樓房，每家工廠內都發生了激烈的槍戰。攻入城中的德軍死傷人數不斷增加。儘管德軍對伏爾加河東岸進行頻繁的轟炸，但是蘇軍還是從那裡得到了不斷的補給和支持。剛剛趕赴城中的紅軍戰士的平均存活時間不超過24個小時，軍官也只有約三天的平均存活時間。

德軍的主要戰術是各兵種聯合作戰，非常重視步兵、工程部隊、炮兵和空軍的地面轟炸的協調。為了對抗這種戰術，蘇軍指揮官採取了貼身緊逼的策略，盡量將己方的前線與德軍貼近。這樣導致了德軍的炮兵部隊無法發揮遠程攻擊的優點。9月15日，德軍對馬馬耶夫高地實施重點突擊。該高地是斯大林格勒城中的制高點，從這裏可以俯瞰和控制全城，崔可夫中將的第62集團軍司令部即設在這裏。經過一天最為殘酷的戰鬥，德軍佔領了馬馬耶夫高地。但在16日，蘇近衛第13師渡過伏爾加河進入斯大林格勒，突然向德軍發起反衝擊，又奪回了該高地。很多重要據點雙方進行了反覆爭奪，第一火車站的爭奪戰達一周之久。德軍不顧一切，一步步向市中心逼近。9月25日，德軍佔領了市中心，27日衝進了北部工廠區，並重新佔領了馬馬耶夫高地，但在29日又被蘇軍奪回。以後的戰鬥更加激烈，兩方軍隊不斷地交替佔領這片高地。

時間到了10月份，一個月中，斯大林格勒一直進行著激烈的巷戰。德軍逐屋戰鬥，從地面和地下的廢墟中找路前進，所以也被稱為「老鼠戰爭」，甚至開玩笑說：「即使我們佔領了廚房，仍然需要在客廳進行戰鬥。」

11月11日，德軍以5個步兵師、2個裝甲師和2個工兵營在寬5公里的正面上發起強攻。戰鬥隊形高度密集。一天之內，蘇德兩軍為爭奪每寸土地、每一座房屋，都進行了異常激烈的戰鬥，雙方傷亡慘重。德軍雖然在街壘工廠以南衝到達了伏爾加河岸，但部隊已疲憊不堪，其攻勢已成強弩之末，保盧斯被迫於次日停止了進攻，修整部隊。蘇軍的損失同樣嚴重，第62集團軍的兩個師損失了75％的兵員。修特克豪簡下士在11月的時候參加了這次強攻。他與其他士兵編成一個戰鬥小組，突擊和追殺蘇軍，在每一間房間里戰鬥。俄國佬甚至連女戰士都上場了，修特克豪簡他們被一名射手阻擋在一幢3層的廢墟居民樓下一天之久，直到後面一枚600mm的重型迫擊炮擊垮了這個廢墟之後，修特克豪簡利用炸藥炸毀了前方的水泥牆才發現這名已經死去的蘇軍士兵是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他取出她的銘牌才發現這是一名蘇軍女軍醫名叫葉卡捷琳娜……一個女醫生居然阻擋了他們一天之久。

法夫尼爾他們此時已經後撤，他們在三個月的戰鬥里耗盡了彈藥和配件，坦克兵的精力也損耗殆盡——該死的老虎如今可靠性還不過關，傳動機構經常出現問題，拆卸和維修耗盡了士兵的精力，除了一個法夫尼爾還在活蹦亂跳以外……他們如今必須後撤進行維護和整編，503獨立重坦克營出色地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斯大林格勒工業區修建在丘陵中，建築物用鋼筋混凝土澆築或用石頭砌成。德軍的推進不是用公里，而是用米來衡量，法夫尼爾的朋友之一：擁有銀英傳人物名字的修特克豪簡在這樣的戰鬥中艱苦戰鬥著。卡爾古斯塔夫修特克豪簡下士出生於南德，平時性格開朗，戰鬥時卻是殘忍無情而勇敢。在法國，他用噴火器焚燒過抵抗較為堅決的法國佬的工事，也曾經與擲彈兵配合擊毀過坦克從而為自己贏得了一枚二級鐵十字。在俄國前線，他在克里木戰役中表現出色，勇敢地第一批突入馬克西姆高爾基I號炮台地下工事，用噴火器、炸藥、衝鋒槍和工兵鏟與蘇軍守衛肉搏，最終在付出重大傷亡后佔領了這個炮台，為自己贏得了一級鐵十字同時累計天數達標——銅質近戰勛標到手。如今在斯大林格勒，殘酷的巷戰乃是修特克豪簡平生僅見，街道的丈量單位是屍體。每幢房子，每間房間都要經過短兵相接、殊死搏鬥才能奪取——而經常是俄國人趁夜間利用下水道又奪回！他用噴火器和炸藥作戰，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燒死和炸死了多少俄國士兵了，也無法回憶自己到底已經補給了多少次油料，唯一還有反應的就是——戰鬥！永無盡頭的戰鬥！

法夫尼爾所在的503營在斯大林格勒外圍有力地保障了後勤補給線路，不僅如此還向蘇聯防線縱深發起了突擊，將俄國佬擊退到完全暴露出斯大林格勒的一個側翼為止。他本人在整個7月到9月期間，參加了多次突擊作戰和防禦作戰，由於蘇聯主要兵力後撤並且集中於斯大林格勒城市之內的緣故，戰果不多，但是依舊在他的履帶下倒下了許多紅軍士兵，也碾壓了多門火炮和裝甲車輛。他的戰友——第一連的卡爾也收穫了頗多的戰果，有幾次蘇軍的反擊正好打在他防禦的地段，結果就是為卡爾的老虎送去了足夠獲得一級鐵十字的餌食……超過15輛的坦克和自行火炮被卡爾的老虎擊毀。法夫尼爾也開始為自己的老虎塗上個人的標誌，「這個世界還是挺帶感的！沒想到我居然也能如同夢裡一般開上老虎……既然是老虎，那就不塗啥鳥兒的了，就塗個老虎標誌吧。」他用油漆塗了一個比人頭還大的老虎頭骨圖樣在前裝甲和側甲上，從而也為自己獲得了一個花名「骷髏虎」。

修特克豪簡下士帶領戰鬥工兵繼續進攻，他們成功地將一群蘇軍士兵逼入了死地，修特克豪簡獰笑著開始噴火時，卻發現一名蘇軍士兵平靜地打出了一發信號彈，下一刻，隱蔽處德什卡機槍的怒吼聲響起，將蘇軍士兵和德國士兵不分敵我一同掃倒。修特克豪簡背後的鋼瓶被127mm的曳光彈打中，曳光彈引燃了粘稠的汽油。將修特克豪簡燒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卡爾·古斯塔夫·修特克豪簡下士，一級鐵十字章和銅質近戰勛標的獲得者，年輕的22歲德國國防軍下士，戰鬥工兵，於1942年11月12日戰死於斯大林格勒，距離伏爾加河不到30米的地方。法夫尼爾心有所感，他抬頭看向斯大林格勒通紅的天空。此時503又一次集結，準備再次去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