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鳥獵食圖譜》第二十三卷 現代都市奇談

第五百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卷 現代都市奇談

第五百二十四章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而這一天伯符也看見了黑海——站在山頂上遠遠地可以看見在天邊有著一絲閃光。在伯符的眼睛里他清晰地看見了黑海。他們繼續沿著道路前行。這一次他們看見了戰場。
當德古拉再度用自己的雙腳站立在地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很可能是一個魔鬼」他想到,這個救命恩人已經散去了黑色的霧氣,露出了下面那個穿著袍子的面目普通的男人。一旦被救活之後,弗拉德反而遠離了伯符幾步,他親吻著自己脖子里掛著的十字架,感謝上帝再度賜予他生命。
夢魘獸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小白跟在後面也是一點也不拉下——當脫離了他人的視線之後,這條小白狗就變成了巨大的白色獒犬的模樣,跟在夢魘獸後面奔跑,還時不時地靠攏過去問馬上的伯符要吃的。
伯符騎在馬上。伸出了一隻籠罩在黑色霧氣的手。隨著手的動作,那個垂死的男人被無形的力量托舉到了半空,懸浮在與伯符視線平行的地方。伯符讓這具身體在他的面前翻滾,「嘖嘖嘖你的『致命傷』原來卻是在背後」在他的面前這個男人的盔甲紛紛掉落,露出下面滿是血污的身體,在這個男人的背後肩胛骨下方一點,一個已經變得慘白的失血過多的傷口出現在那裡,傷口很薄,但是很深。
許多人的屍體倒在地上。天空中飛舞著烏鴉與兀鷲,地面上的野狗撕扯著死人的肉,一股腐臭之氣充滿了整個地方。伯符騎著夢魘獸漫步在屍體堆之中,巨大的馬蹄下燃燒的火焰就算是在滿溢著黑色的腐爛血液的地上依舊是熊熊燃燒,甚至遠比以往更為熾烈。巨大的夢魘獸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中,有一個蒼白的軀體仰面朝天,還沒有開始腐爛。「還活著啊只不過血液流失太多。也就是十幾分鐘的生命了。」
「救你你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哈哈哈,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是最後的人道主義者救人是絕對不會收取代價的。」這時候那個男人恰好轉到伯符面對面,他看見黑色的煙霧裡那雙金色的眼睛在閃閃發光。「你的名字!」伯符說道,這個胸部以下事實上已經死去的男人有點發獃,「對於你的救命恩人,起碼你要說出你的名字!」
「現在,就讓你再生吧。」黑霧包裹了弗拉德托佩斯德古拉。
「去吧,」伯符手再度揮動,一匹死去的戰馬——這匹馬的身體甚至已經腐爛露出了骨架,兀鷲跟烏鴉正在撕扯馬的內臟,這匹死去的戰馬突然一聲長嘶,一下子站立了起來。站立的死馬讓正在搶食的烏鴉跟兀鷲嚇得撲稜稜飛了起來,而死亡戰馬的內臟也由於這個站立而從腹部流了出來。但是下一刻——戰馬身上的腐爛肌膚迅速地脫落,身上騰起藍色的火焰,將脫落的皮膚與肌肉連同內臟一起付之一炬。隨後白森森的骨架上再度開始生長鮮紅色的肌肉、內臟僅僅是幾分鐘之後,在弗拉德恐懼的目光之下,一匹戰馬站立在了他的面前,「自己尋找馬鞍,然後回家去吧。希望你能趕得及!」
小白咬著那個男人的肩膀,將他從死人堆里拖了出來。這個男人身上穿著一副已經破損的盔甲,那精美的甲葉足以說明這個男人身份的高貴,他的面色蒼白,但是相當英俊,年紀大約是三十歲不到的樣子。這個人的眼睛里還有一點點神智,他努力地轉動眼睛看向騎在馬上的伯符——那是一個全身覆蓋著黑色的煙霧一樣的人形,騎在一匹噴吐著火星,有著燃燒的雙眸與鬃毛的獠牙馬上,這個人形的頭部戴著一個有著雙角的骷髏頭盔。頭盔下一雙金色的亮點看著自己。
「真是不得了的名字呢」黑霧中的人形說著讓弗拉德有點疑惑的話語,弗拉德從聲音裏面聽出了一種讚歎的語氣。
喀爾巴阡山裡啥玩意都有,這裏的人煙稀少,那些分佈在交通要道上的村莊城鎮里到處傳說著各種無稽的傳說——事實上有很多都是真的不過現在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土耳其人來了!」
弗拉德大聲地念誦著聖經里的話語,他迅速地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馬具,飛快地為那匹馬披上以後,就沿著道路飛馳向瓦拉幾亞的內陸,「伊麗莎白!我回來了」他念叨著這句話,催動胯下的馬兒飛奔。
「不,你無需知道我的名字!因為你會想起來的——在你絕望的時候。」隨著話語的落下,伯符直接騎著黑馬化作了一縷輕煙,在恐怖的戰場上悄然消失。
弗拉德聽到了伯符的話語,從原本的恐懼中突然醒來。他敬畏地看著面前這個依舊騎在黑馬上的男人,手裡卻握著胸口的十字架,躊躇了半天,方才艱難地問了一句話:「能有幸知道閣下的名字嗎!」
伯符只是微笑著看著弗拉德的一舉一動,他什麼也沒有說,既沒有說你應該感謝的是我,也沒有說你的主在你即將死去的時候並沒有派下天使來指引你。因為伯符知道他什麼也不用說,這個男人並不會忘記發生的一切。
男人奮力地呼吸著,但是進入他肺部的空氣依舊非常稀少——他的呼吸肌肉已經開始死亡了但是隨後就是一股無窮無盡的活力就這樣湧入了這個男人殘破的軀體,原本已經發青的皮膚跟僵死的肌肉里那差不多已經凝固的血液再度開始流動,壞死的肌肉又一次開始了抽搐。這一次男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有力,更多的空氣進入了他的肺部,這個男人終於有力氣回答了伯符的問題:「弗拉德托佩斯德古拉。這是我的名字。」
這個男人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讓他張開了已經滿是裂口的嘴唇,非常輕但是卻很清晰地說出了:「救救我!」
很快,伯符就走上了喀爾巴阡山中的依稀可見的小道,他們沿著小路向著東方走去。「喀爾巴阡山啊我們就沿著這座山走,然後到黑海邊度個小假,然後去巴爾幹半島好了。最後我們去伊斯坦布爾好好樂一樂,穿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去亞洲。」
只是不知道可憐的是誰,總之人們再也沒見過那幾個跟上去的壯漢回來過夢魘獸吃得很飽。
而伯符也在某個村莊里的酒館閑談中獲得了關於時間的確實情況,「現在是公元1455年,倒是比我想象中要稍微早一點啊。」他豪爽地請酒館里所有的人喝了一杯,丟出了一把銀幣結賬,然後就出門騎上了那匹雄俊的大馬,將一條小白狗放在了馬鞍前面讓它趴好,沿著石頭路出了村莊——在這裏,伯符外表一點也不會像是在西歐那塊會受到矚目,這裏這種黑髮黃皮膚的人很多很多。只不過有幾個男人在伯符出去之後也很快地出門,騎上了劣馬小跑著跟了上去「可憐的客人」酒館里幾個見多識廣的老人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