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二卷 雲影

第三十二章 雲生打狼

第二卷 雲影

第三十二章 雲生打狼

「曉山你看好了,我要飛了。」陳雲生說道。
「難道我真的不曾修行過?」陳雲生心頭浮起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那師傅,師兄還有李鐵嘴,黑骨難道都是我臆想出來的嗎?否則就算我法力全失,也不應該對懸崖恐懼啊。」
「混賬,活的好好的,死什麼死!整日這般冒失,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你折騰的。」
這回陳雲生徹底的懵了,體內連一點靈元的跡象也沒有,更別說運轉了,就連經脈也變細了很多。陳雲生嘗試運轉大周天金靈聚氣術,可是天地之間沒有一絲靈氣,金靈聚氣術失去了作用。
雖然兩個人全力趕路,可是終究沒有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看著西天僅剩的一抹血紅,柳曉山有些慌了,她焦急地說道:「這下糟了,這幾天聽人說山路上不太平,經常有狼出沒,早聽娘的話,不那麼貪玩就好了。」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曉山也要跟著自己一起落入狼口。」想到這裏,陳雲生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他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掙扎著,向身旁的深谷挪去,他要和這頭餓狼同歸於盡。
二人走到了一處極窄的山道,只能一人通行,一邊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面萬丈的深淵。陳雲生看著左邊深不見底的峽谷,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眼暈,本能的想山壁靠了靠。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天穹山脈就算靈氣最稀薄的地方也能運轉金靈聚氣術。天吶,我在哪裡啊。」陳雲生有些惶恐了,眼前的一切實在匪夷所思。
「算了,不用神識了,用木遁術也能飛空。」陳雲生打定主意,手上做出木遁的法訣,口中喚道:「起!」
可是,若說這是個夢境,為何肩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以往做夢,都不曾感覺到疼痛,遇到吃痛的時候定然驚醒,看來這次不像是做夢。
一人一狼就這樣僵持著,轉眼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由於肩頭失血過多,陳雲生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對面的餓狼渾身卻有使不完的力氣。
陳雲生雖然心中有些駭然,還是本能的擋在了柳曉山的身前。失去法力的陳雲生,如同一隻被剝的乾乾淨淨的竹筍,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只能用血肉之軀應對野獸的利爪。
「糟了」,陳雲生第一感覺告訴他,如果再這樣下去,不消一刻,他必然命喪於此。
「只不過沒有神識無法開啟,對吧?人家聽你這句話說了好幾年了,這枚戒指是咱倆的定情之物。你別再胡言亂語了,爹當年為了這枚戒指費了不少心思,若讓他聽見,一定大為光火。哎,自從接觸了修真話本之後,整個人都變的不正常了,這種書真是毀人不倦啊。好啦,好啦,趕緊跟人家回去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柳曉山拉起陳雲生,沿著山路向前奔去。
兩人接著太陽落山前那一縷微弱的陽光快步走在山道上。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雙綠燈般的眼睛盯上了他們。
他柔聲勸慰之下,柳曉山哭泣的更厲害了,直到後來,陳雲生說要趕快回家,以免在遇猛獸,柳曉山才止住哭泣。她攙扶起陳雲生,二人緩緩的向前行去。
陳雲生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攙在自己的腋下,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將他帶回了童年,那時候爹爹常常將他拋在空中,又牢牢地抱住,用的同樣是這雙有力的大手。
「難道我是死了嗎,是了,應該是死了。只有死了一切才說得通。只有死了,才能見得到父親。」陳雲生喃喃地說道。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儲物指環還在,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指著指環說道:「這裏太詭異了,周圍的靈氣一點也沒有了。我周身的靈元和神識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好在手上這個指環還在,他是我平日用來存放物品的法器,只不過……」
柳曉山在一旁哼著山歌,兩隻會說話的大眼睛也不看向陳雲生,她根本不信陳雲生說的話。
柳曉山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如你所願就好了,可是你每次預測的事情都不準。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裏離家還有十幾里山路呢,沒有半個時辰,別想看到家門。」
「定然是爹爹看我們久不回家,來尋我倆啦。」柳曉山興奮地說道。
一路上,陳雲生感覺到身體頗為笨重,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輕靈,腿上如同灌了鉛似的,沒跑幾里山路就累的呼呼直喘。柳曉山十分乖巧的陪在一旁,並沒有催促。
她一邊高聲呼喊,一邊攙扶著陳雲生向那個火把走去。陳雲生心中五味雜陳,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不僅失去了法力,還被一直普通的蒼狼抓傷了,最後竟然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救了。
只見一隻體型壯碩的灰狼出現在身後不遠處,兩隻綠油油的眼睛充滿了對人肉的渴望,蒼白的犬牙上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
看到這張飽經滄桑的面孔,陳雲生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在他識海最深處,有一個房間,牆壁上掛著兩幅畫像,一幅是他早已仙逝的父親——陳長青,還有一幅是他根本記不清面容的母親。雖然陳雲生很少來到這間斗室,但是此地總是一塵不染,保存著他童年僅剩的一絲溫馨和愜意。
陳雲生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頭黑色的獸影被月光映照在山壁之上,顯得格外的高大。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甩臉觀看。
陳長青作勢欲打,柳曉山趕快擋在陳雲生的身前:「爹爹息怒,這事都是曉山不好,倘若不是曉山纏著要去後山玩耍,也不會遇到狼。雲生哥為了保護我已經受傷了,你就別打他了。」
陳雲生雙手牢牢按住狼脖子,將狼頭向後推去。鋒利的獠牙暫時離開他的脖頸,可是這一推不要緊,兩隻狼爪在他的肩頭劃出了十條深深的血痕,皮肉外翻,鮮血頃刻間浸透了衣衫。餓狼拚命地掙扎著,將獠牙伸向陳雲生的喉嚨。
此時,手持火把的人已經來到二人面前,陳雲生藉著火把的光芒,仔細打量對面之人。此人四旬年紀,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眼睛細長,鬢角已經斑白,一身土黃色的粗布衣服,看似尋常的村夫。
此時,陳雲生心中暗自後悔,早知如此,何不修鍊一些煉體的法門,就演算法力失效了,還有強韌的身體可以依仗,也不會弄的這麼狼狽。
劇痛讓餓狼發了狂,拚命向柳曉山撲來,就在它躍過陳雲生撲向柳曉山的當口。也不知道陳雲生哪來的一股激勁,一腳踢中了餓狼柔軟的腹部,而那隻餓狼竟然被踢下了山崖。這腳用力過猛,他自己也沒有站穩,側身跌倒。
柳曉山瞟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好似早就料到這一幕似的。陳雲生急的額頭的青筋暴起,「怎麼能沒了呢?」他自言自語道。
餓狼沒有給二人太多的時間,它如同一陣風一般猛撲上來。陳雲生只感覺眼前一花,雙肩上傳來一陣劇痛。兩隻鋒利的狼爪已經刺入他的臂膀,餓狼的犬齒堪堪挨到他的喉嚨,狼嘴中的惡臭令陳雲生作嘔,他突然發現,死亡竟然離他如此之近。
陳雲生嘗試用神識驅動儲物指環中的穿雲舟,可是他甫一運功,頓時傻眼了——神識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非常徹底,彷彿壓根就不曾有過這東西一樣。他反覆運轉神識,可是一點感覺沒有,不由得臉色有些微紅。
柳曉山撲到陳雲生身上,看到他雙肩上深可及骨的十道傷痕,心疼的流下眼淚。她一面撕下衣襟為陳雲生包裹傷口,一面擦拭臉頰的淚水。陳雲生溫柔地拍拍柳曉山的肩膀,擠出一絲笑容:「曉山別哭,這點傷算啥,睡一覺就好了。」
陳長青何嘗沒有看到陳雲生受傷,看著臉色發白的兒子,就算柳曉山不攔著,也無法下手。他嘆了口氣,將火把交給柳曉山,來到陳雲生身前,攙起他的肩膀,三人向前行去。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一直鋒利的樹枝插入了餓狼的左眼之中。餓狼吃痛,發出一聲嗚鳴,從陳雲生身上跳開了。柳曉山臉色發白,手中握著另一根一頭尖尖的樹枝,瑟縮地站立在風中。
柳曉山也發現了餓狼,她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陳雲生手臂。從柳曉山手上傳來的顫抖告訴陳雲生,現在只有靠自己了。
此時此地,他再次看到父親的面容,一種似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陳雲生雖然靈元儘是,但多年養成的習慣卻沒有消失,區區一隻狼他還是不在乎的。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曉山放心,有雲生在,定然保你安全。再說我們運氣也不一定那麼背,說不定昨天晚上狼飽食了一頓,今天還沒有消化乾淨,不會出來。」
兩人行了約有二里山路,只見前方閃出一點火光。又過了一會,火光漸漸的變大,依稀可以看見有人擎著一個火把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