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浮沉
第三十八章 第二個名字
女子撇撇嘴，不悅地說道：「奴家等了你一天，可你一回來便要我退下，真是一個薄情之人。」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小書，翻了幾頁，仔細看了起來。
趙瑞看到陳雲生歸來，恭敬地站在門口，滿面笑容地說道：「掌柜的，回來啦。今日生意不錯，共收了一兩碎銀外加五十枚大錢。」
「說起來也沒什麼。我潛入司天閣，盜了一批文書而已。」尉遲雪舉重若輕地說道。
「徐王鈺已經死了，而且我從他的手卷中發現另外一個該殺之人，他叫做張中意。」陳雲生正色說道。
「他為什麼會被你認為是該殺之人？」陳雲生仍然秉承著自己的信條。
陳雲生微微蹙眉道：「下次他們再來，隨便丟些銀兩給他們，不要惹是生非。」他倒不怕那些地痞，只不過擔心過於引人注意，引來司天閣的關注就不妙了。田中點了點頭下去。
「如果你沒問題，我想現在就出手。」尉遲雪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著。
陳雲生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殺人了？動手的時候我特別小心，並沒有血漬留在衣衫之上。」
「這個張中意出現的次數最多，七天一個循環的巡視中，他居然要出勤四天，而且除了在西城巡查之外，還要兼顧北城。而北城正是富商貴胄居住的地區，也就是天水城的富人區。看來這個人不簡單。」
陳雲生真心佩服這個年輕人，短短一天光景竟然能了解到這種程度
不一會兒，白木容如風擺柳般走了出來，女子雖然穿了粗布的面皰，卻無法掩蓋她玲瓏的身材，一陣香風過後，陳雲生面前出現一個碧玉茶壺，那生動的綠色彷彿欲滴出一樣。女子芊芊玉手將茶壺拎起，一股黃綠色的茶水傾入細瓷茶盞之中，蒸騰起在一陣白霧。
儂本多情，心頭不禁一顫，暗道這女子真是什麼也不懂，初入凡塵竟然喜歡上這些言情話本，還玩起角色扮演，這倒是令自己有些始料不及。
尉遲雪從納虛戒中呼啦一下丟出一大包捲軸，堆滿了一桌子，其中不乏印著朱漆和火泥的絕密情報。他從中拿出一個窄且厚的手卷說道：「我做了一些總結，如果你不想費事，直接看這個會省很多力氣。」說著他將手卷丟了過來。
「好，我陪你一起去。」陳雲生點頭道。
「什麼時候去？」陳雲生接著問道。
白木容飛快地看了一眼書頁，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神情，半晌之後，她才施施然應了一聲，退回自己的房間。陳雲生則深深的吁了口氣，心想，帶這個女人來這裏真是多此一舉，不知這角色扮演還將持續到什麼時候。
「張中意入道五十余載，修為到了築基後期。順手的法器有一柄司天閣五品綠玉飛劍，還有三十二顆定心珠。防禦的法器是一身秘銀和赤銅混合而成的鎧甲，
陳雲生不適應地看了白木容一眼，乾咳了一聲說道：「知道了，退下吧。」
陳雲生「嗯」了一聲，一邊走回內堂，一邊心中暗笑，「你若知道我今日豪擲五十兩白銀，不知是怎樣一副表情。」
「南宮巒，整備司正六品的一個修士。修為仍是築基期，我之所以說他難殺是因為他住的地方距離司天閣的總部很近，稍有不慎就會驚動那些高手，到時候恐怕就得不償失了。」尉遲雪說到這些精神總是很好，頗有些眉飛色舞的樣子。
陳雲生看了他一眼，贊道：「看來你今日也沒有閑著，不像那個女子，整日待在房間中捧著言情話本。說說你了解到的情況。」
陳雲生將兩個礦工帶到了城外，兩人的眼中猶然涌動著一股劫後餘生的不可思議，面對如神一般的年輕人，他兩人嚅囁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牆角黑暗處，尉遲雪一臉苦逼地走了出來，沒精打采地說道：「哎，我真是走霉運，若早早知道你無法發現這種程度的匿行，何愁寄人籬下。」
「恩公，我們可否知道你的姓名，好在家中供奉，早晚上香，感謝您的恩德。」紅臉漢子感恩戴德地說道。
尉遲雪懶懶地說道：「因為你身上帶著一股殺氣。當殺過人之
他思忖了一會兒，張口就來，「非是我無情，只因公務纏身分不出閑暇陪你，冷落了姑娘實在非我所願，不如你先去後房梳洗，我稍後便至。」
其中一個名字吸引了陳雲生的注意。
「誰？」陳雲生被他勾起的興頭。
「主人，請喝茶。」白木容將女婢的姿態拿捏的很好。
「文書在哪裡？」陳雲生問道。
這時房間角落的黑暗中突然有一絲威風拂過，陳雲生心中一驚，元神全開，過了一會兒，他臉上露出笑意，朗聲說道：「尉遲雪，恭喜你，你匿行的功夫又有長進了。」
陳雲生眼角的餘光瞥見書皮上寫著四個粉色的大字——
「老大，您這是明知故問嗎？他是整備司，你明白什麼叫整備司嗎？整個司天閣的法器，兵刃，甲胄都是由整備司負責籌備，這個人是專門負責統計盔甲的損壞情況。如果他死了，司天閣會遺失很多信息，包括那些需要更換盔甲的邊軍修行者的名單。這樣對西涼國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當然該殺，的確該殺，絕對該殺。」
陳雲生徹底震驚了，他早知道對方的能力如此強，就犯不上自己去酒肆中探聽消息了。震驚之餘，他不禁好奇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看著尉遲雪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陳雲生的心中懸著的刀終於落下了。他本來
尉遲雪睜著雙眼，看了陳雲生一會兒，更為鬱悶道：「和你這人打交道真是無趣，整日雲山霧罩的，我只喜歡直來直去。你今天不是不打算殺人嗎？」
「殺。」尉遲雪乾淨利落的說道。
陳雲生打開捲軸，看到其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名字後面記錄的信息很全，包括修士的修為，入道時間，在司天閣中的官職，以及稱手的兵刃和法寶。其中在巡檢司的條目下，他找到了張中意的名字。
過了半晌，他抬起頭來，看著尉遲雪說道：「你打算如何對付這個姓張的人？」
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拿出那捲羊皮卷，在徐王鈺的名字上重重地畫上了一筆。收起羊皮卷，又拿出了另一份資料，這是從徐王鈺身上搜出來的，上面記載了天水城四城的巡視時間，以及負責巡視的司天閣修士的名字。
「我出手晚了一步，讓你們一個的同伴喪命，這是我對不起你們兩位的地方。這裡有一些銀兩，你們拿去安身立命吧。記住離開西涼國，這裏不日就會有一場屠戮。」陳雲生從口袋中拿出五十兩碎銀，塞在紅臉漢子的手中。
「張中意，你說的是司天閣巡檢司的從五品供奉是吧？從他的品階上看
「不必了，去吧。」陳雲生揮了揮袖子，走向了天水城。一邊走路，陳雲生一邊回想徐王鈺的資料，這個人在司天閣中雖然官位不高，但是職務卻格外重要。城西如果少了他，必然混亂，哪怕一絲的亂局對於游龍幫亦或是天穹派都有莫大的好處。
田中老實地走了過來，低聲稟報道：「掌柜，今天來了幾個地痞被我隨意打發了，看樣子他們有些不服氣，不知道明日是否還過來。」
尉遲雪面露難色說道：「我不否認你殺人的本事比我高，但是我一個人習慣了，殺張中意不用你。如果你感到晚上無聊，我可以為你推薦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有些難度喲，你若不想挑戰，不妨放著我來。」
「不算多，我著重關注了巡檢司和整備司兩個司部，對司天閣的人員做了一個大致的篩查，整理出了一份名單，和你的羊皮卷上的內容相似，只是多了三個名字而已。」尉遲雪若無其事地說道。
「請不要將我和那個腦殘的女人相提並論。」尉遲雪不悅地說道。
尉遲雪看到陳雲生對自己刮目相看，不由得有些得意，他並不是一個善於隱藏內心感受的人，常常面無表情是因為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動容。
陳雲生思忖著回到了飲冰室。
陳雲生乜了他一眼，玩味說道：「我若說剛才沒發現你，是我故意而為，你會怎麼想？」